忙于事务甚少在家的坂口家主在某个时刻突然意识到,他那个桀骜不驯的小儿子,似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惹是生非了。
春野樱的话坂口安吾好歹能听一听,于是他不再逃课,上午在学校上课,下午来春野樱的诊所学医。坂口夫人出面和校方交涉,校方提出坂口安吾这期的所有科目达到全优的条件,容许他只上半天的课程。
如果期末时他有一科不达标,学校会马上让他退学。
坂口安吾答应了下来,只等期末表演一出扮猪吃老虎。
“您忘了?我跟您说过的,他正在跟着一位年轻有为的医生学医呢。”坂口夫人为丈夫递上一杯清茶,语气柔和,半点看不出有对丈夫将儿子的事情抛到脑后的抱怨。
坂口家主想起来了,当时他可有可无地说了句:“随他去。”而后又捡起了一点为人父的责任,询问妻子,“要为他请一位有资历和名气的医生来教导他吗?”
坂口夫人回答:“现在这位医生就很好了。”
坂口家主便不再提。
他的态度让坂口夫人心中又憋了口气,他都不愿意多问一句儿子的老师是何来历,有何本事。如此漠视的态度,让坂口夫人怨恨起儿子的不成器来。她的儿子,一定要优秀到引起所有人的重视。不管是父亲的目光,还是旁人的赞叹,都只能落到他一个人身上,这样的儿子,才是她的荣光。
坂口安吾的安分守己只换来了坂口家主的半分关注,他都没有询问儿子课业如何,在他看来,只要不被学校退学让他面上无光就足够了。那半分关注中更没有多一点的期待,也没有落到坂口安吾身上。
“不要亏待了那位老师,她姓什么?”
“春野。”坂口夫人觑见丈夫思索的神色,又补充,“她是普通出身,只身一人在旧街区开了诊所,医术和品德在那区域广受称赞。”
坂口家主反应平平,能看出这位春野医生确实有些能力,但没有出色到能引起他的重视。
“他的事情你看着安排,不用事事和我交待。”
坂口夫人的手一下握紧,铺于榻榻米上的和服下摆被抓出了一圈褶皱。坂口家主只看到了妻子低眉垂目,应了声“是”。
安分守己的坂口安吾今天在和春野樱一起制作毒药。最初他只能在旁边观摩和记录数据。经过春野樱严苛的考试后,坂口安吾才开始在她的把控下实操。
“最快的死亡速度是3号,五分钟,死因心脏麻痹。”
坂口安吾记录下小白鼠的死亡数据,这是他数次实验以来最好的一组数据。从最开始的实验体毫发无伤到成功毒发,发作时间也以小时计数变成了分钟数。
而春野樱配置出来的药剂,毒发速度最快能达到五秒。即使在每次的调配过程中都进行了详细的解析,但在药物剂量的控制上,坂口安吾还差得远。
春野樱根据坂口安吾的具体情况指出他的改进之处,不仅耐心还极其细致入微。坂口安吾进步神速离不开春野樱的悉心教导。
“控制剂量要做的不止是提高毒发速度,而是让你掌握毒发时间。毒术可不是简单的配置和投放,如果你能在这两者上都做到灵活应变,那你就能出师了。”
春野樱拿着记录本拍拍坂口安吾的头,“你还有得学呢,坂口同学。”
提前学习毒理课程,是坂口安吾提出的。医术是学来救人的,毒术是保护自己的。他计划着要离家出走,就要尽可能地增加自保能力。
坂口安吾将这次配置的药剂销毁,春野樱将这种致人心脏麻痹死亡的药物命名为“千鸟”。另一种破坏人体肌肉神经,让人遭受被暴力撕扯□□痛苦的药物叫“螺旋丸”。
空闲的时候春野樱会津津有味地阅读各种和忍者有关的书籍,那本《猿飞佐助》转她更是反复看了好几遍。所以对于春野樱有点中二病的起名方式,坂口安吾接受良好。
初学阶段的书籍坂口安吾看得差不多了,春野樱又给他列了一系列书单,让他拿回去给坂口夫人购置。
自从跟着春野樱学医后,坂口安吾就不再回家吃晚饭,中午从学校直接来诊所这儿,午饭也和春野樱一起吃。等晚上的体术训练完毕后再回家。
春野樱没收坂口家给的老师工资,还要倒贴坂口安吾的饭钱,还有给坂口安吾增强体质的药丸、一应的工具器材、武器损耗……春野樱想,我是什么绝世好老师啊,只让他们家出个资料费。
坂口夫人每日的询问对坂口安吾来说都是种审查,今晚拿到书单她满意地笑了笑。她不喜欢听坂口安吾成长过程中的苦累和艰辛,她只想得到所期待的结果。
坂口安吾笑着,像小猫似蹭了蹭母亲奖赏似的抚摸着他的脸的手,半阖眼帘,遮盖住眼中的一片冷漠。
“母亲,以后我能在老师那里留宿吗?晚上回来太浪费时间了,在诊所的话,老师还能指导我多练习下解剖技术。”
坂口安吾接触的只是动物解剖,春野樱绝不会让他在这个年纪就学人体解剖。
坂口夫人没有过多的迟疑,答应了儿子的请求。
第二天,春野樱就迎来一个背着包袱的学生。
春野樱:……
坂口安吾递上住宿费,“这是我自己存的,老师您放心收下。”
春野樱还能说什么,摆摆手,让他自己去收拾房间。恐怕从她把诊所旁边的住宅租下来后,坂口安吾就打起了搬来的主意。在家里表现的上进听话,也是为了减轻父母的戒心,同意他的要求。
坂口安吾想要逃离家庭的打算只在春野樱面前表现得明显,春野樱也为此做着准备。诊所和住宅都是签的租赁合同。
十二月中旬,坂口安吾所在的中学开始了寒假前的期末考试。成绩公布后,坂口安吾的名字在综合成绩表上排名第一。考试时老师对坂口安吾看得紧,排除了他作弊的可能。体育成绩是众人都看得到的,跑圈时远远甩开了众人一大截。
老师们哑口无言,和坂口安吾相熟的小弟们目瞪口呆。他们霸道嚣张的老大,怎么还能是个学霸啊!
坂口安吾的逃课行为无人再提。
紧接着,就到了新年的时间。
坂口夫人准备的新年礼物春野樱没有拒绝,是一套造价不菲的手术刀。善于交际的贵妇人不会送错礼物。
除了坂口夫人的礼物,春野樱还收到义诊病人们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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