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进了屋便开始四下翻找起东西,他手脚很轻,总是轻拿轻放各等物品,就这么一间房一间房地查看过去。
许久,纳言无声地摇摇头,一无所获。
今夜他奉主子的命,跟来茶园查找线索,然而各处屋子都翻过,始终没发现什么,直到他来到一处主屋,里头睡着的是俞桥。
纳言身手灵矫地进了屋,俞桥大声如雷的打鼾声,阵阵响起,纳言就在他这鼾声里,翻遍了整个屋子,还是没有收获。
原本要走,俞桥忽骤醒过来,翻身下床就要如厕,纳言身子一闪,悄声躲至一侧帘子后,看俞桥口里砸巴着嘀咕什么,去了屏风后边解裤子。
也是这个时候,纳言看见了这间月光照进来的屋里,俞桥的枕边放着的一把钥匙。
俞桥竟随身带着这么一把不起眼的钥匙?
纳言意识到什么,飞速上前将钥匙顺走,他知道务必赶在天亮前,把这钥匙放回去。
他一个翻身,从后窗轻巧出了去,回到自个主子屋外,“布谷布谷”地学着鸟叫。
敏行立时推开门,他最是会三教九流的玩意,拿到这串钥匙,敏行麻利地翻出粘土,复刻出了一模一样的钥匙,才把钥匙还给纳言。
纳言就这么赶在天亮前,把钥匙重新放回了俞桥的枕边,俞桥还在呼呼大睡。
天亮了。
等到天亮后,阿慧来了茶园,老女使将二丫、三丫好一通告状,阿慧也恼得不行,赔着笑脸向老女使道歉,后边自己亲自带着女儿们摘了几日茶叶,再不让姑娘们随意进庄子里头。
从茶园回来后,六月已至,阿莴也盼来了侯争鸣新的休假。
今日一大早,她便将十两银子用手绢小心地包好,拎着一桶新鲜的菜,先去村口那等候。
等着等着,日头渐晒,侯争鸣这才姗姗迟归,阿莴一见着他,眼里再没有它物,小跑着就迎上去,嘴角弯弯笑起来,“争鸣哥哥。”
侯争鸣面上带笑,“阿莴,等得久了?”
“不久,就站了一会。”阿莴与侯争鸣并排走着,全然不在意身后远处有辆马车,转动着车轮逐渐靠近他们。
马车愈加挨得近二人,因侯争鸣与阿莴就走在路中间,原本车夫也可以斥喝一声,江庭雪往外看一眼,拦住了。
敏行就跟在马车旁,低声问,“郎君,咱们不从旁冲过去?”
江庭雪淡淡道,“让他们一段路。”
马车便就不疾不缓地,跟在阿莴二人身后走着。
侯争鸣听到身后有马车声响起,他将阿莴拉至边侧,想给马车让路,岂料马车并未越过他们,而是依旧慢腾腾走着。
马车上的主人倒是儒雅,侯争鸣不由想。
阿莴还在说着话,丝毫没在意身后的马车,只在意着侯争鸣一身灰旧的衣裳新出现几道破口,她有些惊讶地指着破口问,“这是怎么弄的?争鸣哥哥,你跟同窗打架了?”
“没有。”侯争鸣的注意力又被阿莴吸引过去,他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洗衣时用了些力,不小心扯破了。”
原来如此,侯家也不富裕,侯争鸣的衣裳洗得发白,这次再一洗,衣裳撑不住,破了。
阿莴看得难受,她低头忙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捧出十两银子,塞给侯争鸣,“争鸣哥哥,这是我近日得了个活赚的钱,你拿去用...”
侯争鸣大吃一惊,“什么活,阿莴,能叫你赚得这么多钱?”
阿莴脆亮的嗓音响着,“是新搬来的隔壁主子,想要我帮他祖母缝件衣裳,料子他们还没给过来,但先给了钱。”
这个钱她一直攒着,没跟家里人说,说了,只怕阿娘要分走一半。
阿莴说到这,扬起小脸蛋对侯争鸣笑道,“争鸣哥哥,阿娘前阵子去俞知县家里赚了2两银,说给我扯匹布,我让她扯了匹你能穿的色,正好能给你做一身新衣裳。“
“阿莴...你...”侯争鸣听到这些话,却并没有阿莴那么高兴。
他眼里有些复杂地看着阿莴,少年郎的自尊心,这一刻只让他觉颜面无光。
他从前得到阿莴许多照顾,但因着都是些小恩小惠,他拿得倒也心安,今次忽然要拿走阿莴十两银钱,贫穷男儿的心被刺了一下。
他不大高兴地把钱塞回给阿莴,拒绝道,“这钱你留着,不必总给我,衣裳也买你自个穿的,别为我做...”
“为什么?争鸣哥哥。”阿莴惊讶地看着侯争鸣,“我的就是你的,现在你那儿更要用钱,我阿娘说,你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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