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妴接过话:“且,百姓最想要的结果,可不是其它罪行,而是‘火烧济安府’。”
她看向众人,“敢问诸位,可有对策?”
李静兰叹气:“没有查出真凶,没有人认罪,也不能嫁祸他人。”
虽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只能等时间带去百姓的关注了。
火烧七所学庠一事,没有任何一个渌南官吏认下此罪,严刑拷打也无用,无论是做了还是没做,都无人愿意担下这样几乎可以遗臭万年的罪名!
【入太庙很荣耀,其后人更是可以享受到这份荣耀,但本世界人类认为,世人的念叨会通过牌位传达给他们,使他们不能安息——这便是荣耀的代价了。】
连入太庙的荣耀都尚且如此,若是被塑像立碑,遭后世唾骂,又何止是不能安息?只有代价,没有荣耀,无人愿意担此重罪。
“刑部尚书这话说的,好像我能干出嫁祸那等子事似的。”无时无刻,戏不能停,孟淮妴对李静兰表示出轻轻的不屑后,转身对皇帝道,“陛下,火烧济安府的真凶没有找到,若其余案件的判处有所保留,只怕悠悠众口,难以堵住。”
哦?皇帝眸光一动,真有些钦佩了,难道凌华愿意担责?他道:“爱卿,有了法子?”
孟淮妴毫不含糊地点头:“回陛下,依律判处所有罪人——这现成的法子可以吸引百姓关注,又何必等时间?”
有官员问:“不还是得嫁祸,安排人做那‘火烧济安府’的真凶?”
“朝廷不用‘安排’真凶。”孟淮妴摇头,“只要陛下依律判处所有罪人,何须朝廷亲口说出火烧济安府的真凶,如此对渌南省前所未有的清洗,只要遣人在人群中稍稍带动风向,百姓自个,就能‘想’到,那火烧济安府的真凶。”
别管诏书上写没写,流言这件事,百姓很多时候是不管合不合理,只管精不精彩的。
“绥匀凌华郡主,”皇帝第一次叫了她的固封与赐封,显得分外郑重,他神色复杂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孟淮妴没再跪,但再次把那沓纸高举过头顶,中气十足道:“臣,恳请陛下如实判处,不放一人!”
如此坚决的声音传遍殿内,闻者皆心神一震。
她这是在担责,往后因为一朝替换满省七成官吏直接或间接造成的任何恶劣影响,都将是她的原因。
诚然,此事按照她所说的做了,百姓会赞扬她的清正,但那只是一时的,这份赞扬能够保持长久的可能性只有一成。随着时光流逝,却有九成可能,在往后化作数不清的利剑,扎得人体无完肤。
退一万步讲,即便百姓忘了,她的政敌等也能在时机合适时,在这上头做文章。届时,哪怕不是直接或间接,也能凭空硬扯到她身上去。
再加上,随着时间流逝,不作辩解,百姓只会认为“想”到的真凶即为真相。到利剑临面之时,若有人提出曾经的诏书未写明火烧济安府案件的真凶,那将如烈火燎原,百姓会认为自个曾经的崇敬都被她白白享用了,认为自己受到欺骗的百姓,别说是对孟淮妴本人了,对整个孟家,恐怕都想拆吃入腹。
这些,便是无人敢坚定地请求皇帝如实判处的原因。
只站在正义的位置,或赌那一成可能的话……官员大多心中感叹,自愧不如她的这份魄力。
也有官员眼含鄙夷,暗叹她糊涂一时、愚蠢至极。
不过,既然她愿意担责,那么如实判处,确实是最好的法子了,三司之人没有说话,但沉默表明了支持。
皇帝看着孟淮妴,甚为宽慰地点点头,像被她少年人一般不瞻前顾后的热血感染,也是激动起来,他眼含泪光地看向孟倚故:“丞相,你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孟倚故心中是不赞成的,但见女儿有这般大的魄力,让他想起自己年轻时的张狂与热血,又想着她不是只会被动挨剑的人,至少能保全孟家,便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反对的话,略带些谦逊对皇帝拱手道:“谢陛下赏识……”
气氛到了这一步,结果已明,皇帝是要应允了。
孟淮妴却分出最后头的一些纸,道:“陛下,这些纸上所书的官吏,乃被迫同流合污,处罚减轻了许多。但,臣以为,身为官吏,当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因为强压而顺从的官吏,不如处死!”
她这话十分无情,心中确实理解被迫同流合污者的无奈,不过,她认为大尧立国五十七年,是时候出现铁血手腕,来一个杀鸡儆猴了。
众人瞪圆了眼睛,若是那些人也一并处死,要替换的官吏可直接从七成提升至了八成!
李静兰皱眉:“郡主是否太过无情?”
孟淮妴冷着眉眼,看起来不近人情:“刑部尚书最该懂得,无情,才最公正!按照律法,是可以减轻他们的罪过,但身为官吏,知法犯法,当罪加一等!”
其余官员又驳两句,一一被她挡了回去,用的是譬如“如此宽厚,可是当中有你的人”之类的说辞。
这种话一出,官员就不敢提了。
渌南省上下官员,当然会有京官想保的人,但此等重案,又有那么多学子死亡,在场官员即便有想保的人,也保不了护不住。
不如明哲保身,把渌南官僚系统彻底推翻,往后可重新培养或安插自己人。
只要自己还在,被砍断的藤蔓总会新生。
另有一些官员,则是乐意看孟淮妴给自个挖坑,并不做反对。
于是,皇帝态度松动,看着她道:“爱卿,换掉满省八成官吏,你当真觉得可行?”
“可行!”孟淮妴重重点头,“百姓才是国之根本,经验不足者,只要管好百姓秩序,积累经验,总不会比被八成罪官掌控的环境要差!”
这话说服了不少人,孟淮妴继续道,“替换八成官吏,是经验不足,可同时,也不深谙贪腐邪佞之道,能带来新气象也未可知啊!”
她的语气带着希望,引导众人展望未来,皇帝点点头,已然同意,就要宣判,却听孟淮妴又道:“陛下,臣入宫前请了一人同行,其乃汤赫之兄汤凡,还请陛下宣他入宫,臣有关于汤赫判处的意见,想让他听一听。”
听说汤赫被查后,汤凡过于失望,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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