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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宫中

小说:

蘸霜色

作者:

壶舟

分类:

现代言情

夜雨无度,好梦频惊。

柳映舟踏雨疾行,他衣衫湿透,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冲淡了往日的冷静自持,周身萦绕着难以名状的寒气,整张脸冷峻如冰。

岑沅小跑至后院,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形。

“大、大人您......”

二人从未见过自家大人如此失态,难道是带回府中的姑娘惹怒了大人?

岑沅连忙替他遮伞,却见柳映舟抬手抽出了乌春腰间的佩剑,面目凛冽地杀向地牢。

岑沅与乌春面面相觑,皆不敢言。

这枢相府乃是前朝黎相的故宅,祁朝覆灭以后,这宅子便被赐给了柳映舟。

整个宅子看似清雅大气,但是内里却有数不清的暗牢。

柳映舟未入斗兽场前,就在这最深处的暗牢里,受穿骨之刑。

积水渗透至地底下,石门一开,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

血迹干涸留在石壁上,火把照亮,如张牙舞爪的鬼魅,十分瘆人。

岑沅胆战心惊地跟在柳映舟身后,捂住鼻子拐过七十八道石墙,便到了这暗牢最深处。

偌大的暗牢里只关押着一个人。

前朝黎相。

他为祈帝铲除了不少官吏,深受祈帝信赖。

如今风水轮流转,他现今就在他亲手打造的暗牢之中,每日酷刑加身,不见天日。

暗牢不大,除却形形色色的刑具,还有成罐的参汤堆放在角落里,时时给黎致续命。

还有今日刚送来的,婚宴上吃剩的珍馐美酒,全都乌糟糟地混在泔水桶里,摆了三十多桶。

是他未来两月的口粮。

黎致四肢被铁链束缚在墙壁上,锋锐的弯钩带着乌黑的血迹穿透了他的锁骨。

他无力地垂头,满是鞭伤的胸膛微微起伏。

听到剧烈而紧促的脚步声,明显愣了片刻,随即又挣扎着抬起头来,嘴唇微扬。

他还是来了。

岑沅乍然见到黎致的模样,险些被吓了一跳。

眼前这个人形销骨立,头发凌乱却又露出额上一道丑陋的疤痕。脸上惊悚的笑随着熊熊燃烧的火把摇晃起来,阴森诡异,观之如见罗刹,令人不寒而栗。

他才被关了两月,就已如此可怖,那大人之前......

岑沅不敢想象,他抬头看向柳映舟,却见他手中的冷剑悬在黎致的肩上,利剑开锋,顷刻割破了黎致的脖子。

他双目猩红,周身带着浓烈的杀气。

黎致硬生生受下,几阵剧烈的喘息后,才半抬眼,直视柳映舟。

“现在才想杀我,不觉得有些迟了么,柳世子?哦不对,现在该叫你柳枢相了。”

他长久未进水,喉咙发出难听的声音。

柳映舟神色冷峻:“你若说出她的下落,我现在便可给你一个痛快。”

黎致佯装不知,笑道:“她?哪个她?是你外祖家未及笄的女郎,还是当年你跪着求我救命的那个奴隶?”

剑气凌然,柳映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冷冷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黎致痛哼出声,冷剑翻开赤红的血肉,露出阴森的白骨。

他满目充血,眼神里竟露出一丝怜悯。

“当年俞氏被灭,你也不曾这般失智。原来在儿女情长面前,那不过是区区灭门之仇。”

他们同窗七载,黎致知道怎样才能戳到他的痛处。

柳映舟脸色阴沉,眸中的怒气如烈火燎原,他迫近黎致,手中的剑又往里深入几分,恨不得当即了结了他的性命。

利剑将要割破黎致的喉咙,仅存的一点理智又让他及时收住了手。

黎致变了脸色,他紧促地大吸一口气,像是不怕死般,眼中的嘲讽意味更甚:“怎么,下不去手么?”

“你还不配脏了我的手。”

柳映舟松开利剑,暗牢里的狱卒当即会意,扯动黎致肩胛上的锁链,逼得黎致往前挪动,脚踝上的铁链发出清脆的声音,回旋于石壁之间,震耳欲聋。

黎致目眦尽裂,牵动起额角的伤疤,像一条丑陋的蛆虫在缓缓蠕动。

“我再问你一遍,她在哪儿?”柳映舟逼近他,厉声道。

血腥味蔓延,掩盖住了暗牢不见天日的湿霉气。

良久,黎致才缓慢地抬起头。

他虽仰视着他,却仿佛是胜利者的姿态,“她的下落,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是你亲手杀了她呐柳大人。”

春日的湿冷透过层层石壁渗了进来,沿着脊背,渐渐游走至四肢百骸。

柳映舟僵直地握着剑,手上的青筋隐隐跳动。

他看见隐在灰暗光线里的黎致,双目浑浊,齿缝带血,宛如炼狱里的鬼魅,笑着问他,“你是问,她的尸体在哪里么?”

那日,斗兽场主一出现,阿萤便举起了短刀,要同他决一死战。

阿萤飞快与他交手,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大喝道:“往日我救你一命,是看在你还有几分可利用价值。然而现在,就是你这书生的死期!”

柳映舟微愣,露出痛苦的神色,“阿萤,我不想与你交手。”

“少废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说罢便与他缠斗在一起。

阿萤下手毫不客气,连踢柳映舟几脚,将他逼得连连后退,最后砸断枯枝,落在泥泞中呕出几口血来。

柳映舟抬眸,对上阿萤狠厉的目光,“阿萤,若你想杀我,我绝不……”

阿萤打断了他,“绝不偷生吗?可你母族被屠时,你怎么不一起死?”

戳到柳映舟的痛处,他脸色骤变,阿萤却捡起地上的兵器丢在他身上,嘲讽道:“你阿姐的仇你报不了,母族的仇也报不了,你活着还有什么用?自刎算了,省得我再动手。”

柳映舟挣扎着起身,盯着不远处的兵器,眼眸黯淡。

阿萤看见他不为所动,跳到他身侧,用短刀挑起他的下巴,神情冷漠地似乎变了一个人。

“怎么,你不敢么?”她问。

“阿萤,不要逼我。”柳映舟不忍与她相视。

斗兽场主似乎没有了耐心,他一抬手,雨声便自觉隐退了,漫不经心的生死令回荡在这荒野上空,比之暴雨,还令人生寒。

“如此拖拖拉拉,卓那,都赏他们一个全尸吧。”

“是。”

听闻此话,阿萤眉头一紧,趁卓那还未动手前,她一掌拍飞了柳映舟,吼道:“你不敢,就由我亲自动手了!”

柳映舟深知这一战无法避免,擦去嘴角的血迹,不得不拾起兵器与她拔刀相向。

一人活着,好过两人一起死。

阿萤的身法柳映舟了然于胸,只努力防守避开,不曾主动出手伤她。

而柳映舟鲜少动手,阿萤摸不准他的招式,也并未占据上风。

直至天黑,二人都难分胜负,彼此身上挂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斗兽场主仿佛乐于看到昔日相依为命的人自相残杀,拍着手抛出一句"精彩!着实精彩!"

夜幕中没有了看客,雨声不止,阿萤与柳映舟躺在地上艰难喘息。

二人相视无言,神情淡漠,眼眸晦暗不明,各有盘算。

第二日,斗兽场主并未现身,他们打到傍晚,阿萤伤了手腕,柳映舟伤了右腿。

第三日,浓雾散去,雨过天晴。

斗兽场主仿佛看腻了这场没有结果的表演,亲自下场,并添了数条毒蛇为他们助兴。

他吹动手中的竹笛,毒蛇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一起,吐着猩红的信子,盘踞在他们避雨的那棵树周围。

二人无法,被逼上树梢,但仍旧没有停止的搏斗。

阿萤知晓柳映舟的右腿受了伤,便朝着他的左腿发起攻势,谁知他恢复地如此迅速,侧身躲过了她的招式。

柳映舟似比昨日更加迅捷,快步如飞,不见疲态。

阿萤并未多想,她打了整整三日,有些吃不消,脑子跟不上她的动作,有好几次险些被他逼落在地,可又及时向树枝借力,稳住了身形。

斗兽场主瞧着树上打斗的人影,面具之下,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立在不远处,静静观赏这酣畅淋漓的决斗,底下的毒蛇开始随着他的笛声开始攀爬而上。

眼看毒蛇越来越近,阿萤神色愈重,一不小心被柳映舟打掉了手中的短刀。

在短刀落地惊起飞叶的刹那,她忽然纵身而下,径直往斗兽场主飞去——

她踩踏树枝,一掌劈掉那根竹笛,身子狠狠拽住斗兽场主的臂膀,大吼:“书生,快动手!”

柳映舟持剑飞来,趁斗兽场主分身不暇,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面具掉落,露出一张妖魅而惊恐的脸。

随着斗兽场主的死亡,那些毒蛇仿佛失去了控制,大肆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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