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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刺客

小说:

蘸霜色

作者:

壶舟

分类:

现代言情

听说柳大人带了一个女子回枢相府,府里从内而外,从上到下都震惊不已。

大人向来清心寡欲,连个近身伺候的婢女都没有,怎会无缘无故带回一个女子?

府中诸人从各处打听到那女子的身份,得知她是太师之女,又是明远侯的新夫人后,心中又是一惊在暗地里咂舌,悄悄地议论清明与柳枢相的关系。

直到传旨的内官进门,众人登时瞪大了眼又捂紧了嘴,不敢再多言。

清明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了枢相夫人,还加封了一品诰命,身份比之县主、郡主还要尊贵。

饶是再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置喙。

柳映舟临走之时并未交代什么,管事猜不准他的用意,却也不敢怠慢了清明,特地将她安排在了府内清幽僻静的棠梨院,并指派了五六个婢女照顾她的日常起居。

棠梨院院如其名,里面栽种了一棵梨树,不知其年岁,枝干粗壮,三四人合抱也有些吃力。纸条茂密,如一把半撑的巨伞伫立在庭院正中,遮阴纳凉,甚是惬意。

受几日的夜雨吹卷,院里梨花满地,恍若新雪。

院门两侧分别摆放了荷花缸,东风乍起,梨花的清甜一半盛在了水缸里,一半飘到清明沉睡的矮榻上,融于她秀白的眉间,显得皎皎可爱。

而沿墙的海棠是去岁春末刚种下的,堪堪高过屋檐,冒芽的新枝探到轩窗前,如少女的裙衫,遇风斜摆,婉转弥香,颇具春休不觉花事了的平淡况味。

连日波折,一夜之间辗转几处,又在刀尖下活命,清明这一觉睡得很沉,她在梦中双眉也下意识地蹙起,牢牢抱着手臂,极不安地躺在矮榻上。

婢女缓步进来,将她轻轻摇醒。

褪去她身上繁重而又沾了湿气的红嫁衣,将人扶到浴桶里,温水化开粉白的脂粉,露出几处触目惊心的淤伤,婢女握着绸布的手一顿。

目光再悄悄转到清明波澜无寂的眼眸上,她瞬时明白过来。

这新夫人,不像寻常闺阁女子。

能放在主子跟前身前伺候的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婢女垂眸,不能看的绝对不多看,不能说的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她耐心将清明沐浴盥洗后,给她换上霁蓝宫缎素雪娟裙。

檀木为梳,万千青丝高绾成髻,鬓边缀一只简单的碧玉瓒凤钗,一步一声响。

是上京女子的装扮,但因她眉宇间的愁意,多了一分清冷。

厨房送来清粥小菜,婢女小心翼翼地伺候她用膳。

清明被人簇拥着坐在桌前,将昨日的事在脑中回想了一遍,大抵捋顺了自己现下的处境。

她被她新婚夫君的死对头,掳回了府。

这个念头在心里蔓延,鼻尖萦绕的鲜香猝然失了味道。

离云和秦嬷嬷都不在她身边,她孤身一人在这枢相府,不知前路。

她莫名不安。

清明抿紧唇,拽住喂她汤食的那只手,问道:“你是枢相府里的婢女么?”

婢女放下汤匙,欠身回话:“是。奴婢名叫鹤梦,肖管事安排奴婢来服侍新夫人。”

“新夫人?”清明怔住,随后转念一想,她与明远侯大婚,上京有权有势的人家,大抵都知晓这件事,外府唤她一声“夫人”,也不算稀奇。

昨夜她中了迷香,云里雾里听了许多话,有些已经记不清了。

她抬头,循声问:“我既是明远侯夫人,不便在府中久留,你们何时将我送回去?”

鹤梦一听,手里的汤水差点撒出来。

她惶恐地跪在地上,“奴婢只得了管事吩咐,要用心伺候枢、枢相夫人,其余的,奴婢不知。”

枢相夫人?

清明脑中“轰”的一下炸开,喃喃道:“你说什么?”

她明明嫁与了明远侯,怎么会是枢相夫人?

“宫里的内官今晨便来宣旨,那时夫人还未醒来。圣旨上说,陛下为大人和夫人赐婚,您、您确实是咱们府上的夫人,万万不会错的。”

鹤梦头一回进内院伺候,生怕出了差错,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回话。

宫里赐封诰命的文书和赏赐都已经下来,存入库房里了,不可能有假。

清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急道:“柳大人在何处,我要见他。”

“大人一早就进宫了,现下不在府中。您若有急事,可以问肖管事。”

这时,肖管事候在门廊下,恭谨地问里面的人:“夫人,宫里内侍监来人了,说是奉陛下之命,问夫人要一样东西。”

清明倏地站起身,心怦怦直跳。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内侍监的人就已经进入院中,朝她拘礼问安,恭恭敬敬地称呼她“枢相夫人”,接着又拿出匕首与袖珍宝瓶,道一句“夫人,得罪了”,便利落地割破她的手腕,取走一小罐血。

满室药香,察觉到身前的人快要站不稳,鹤梦立刻上前搀扶着清明,等内官都走了之后,快速拿来绫帕为她止血。

清明脸色微白,那些人来去匆匆,像是赶着回宫复命,半点因由都没留下。

肖管事生怕柳枢相回来,责怪他怠慢了新夫人,连忙躬身道:“老奴这就为夫人寻大夫来。”

他拔腿就走,刚刚迈出门槛,就听见身后一道清脆的声音道:“等等!”

清明捂着细腕,走到门口,思忖了一阵,问:“你是肖管事?”

“回夫人的话,老奴正是。”

“那……你要去寻哪位大夫?”

肖管事想了想,道:“府中常为大人诊脉的是晏郎君,老奴不敢擅自去打搅,只得去请太医院里最德高望重的王太医来为夫人疗伤。”

清明道:“劳烦管事去一趟城东灸年堂,找一位刘大夫。”

她面带祈求,轻声说:“那位大夫曾替我诊治过眼疾,烦请管事将他请来,我......”

清明想说的是,她必有重谢。但好像自己身无长物,且她一直住在玉渡寺里,不知外面的情况,贸然使唤人去做事,颇有些手足无措。

肖管事看穿她的欲言又止,笑着接过话来:“夫人折煞老奴了,只要夫人吩咐,老奴立即去办。”

离云连夜回到太师府,将昨夜郡公府发生的事一一告知周太师夫妇,两人皆是一愣,又听说柳枢相带着羽林卫将清明带走,登时便坐不住了。

周博臣从檀木椅上跳起来,盯着离云,惊道:“你说什么?柳枢相亲自抱着她上了马车?千真万确?”

“奴婢不敢撒谎。”

周博臣听了,坐立难安,在前厅里来回踱步。

当年他找的这些替身,各个身世清白,不可能和柳枢相扯上关系。

要说这背后的牵扯,不就是明远侯与柳枢相争权,殃及到了他们太师府么?

周夫人狠狠地攥紧绣帕,道:“天子脚下,竟有人登堂入室,抢夺新妇,还有没有王法了?当咱们太师府是好惹的么?”

她压着眉角,冷声道:“夫君,还愣着做什么?咱们去枢相府,把那盲女要回来!她顶着我宁儿的名声,如今还有何清白?领回来一棒子打死便是!宁儿的一生,万不可轻易就被她给毁了!”

周博臣一把拽着周夫人,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夫人,哪有那么容易?那枢相府,岂是你说进就进的?那柳枢相脾气古怪,端得一副不问世俗的姿态,可他背后的羽林卫,可不是吃素的!”

周夫人丰腴的眉目轻轻一拧,道:“夫君这就怕了?当年我们母女在荀净老妖婆手底下讨生活时,也不见你这般畏惧,如今做了太师,倒变得畏首畏尾。那是咱们亲女儿!你能眼睁睁看着她,籍籍无名一辈子?”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周博城背着手,脚步飞快。

别看他现在做了太师,表面是风光,但压根没有实权,朝中势力错综复杂,无论是柳枢相,还是明远侯,他都得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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