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一战后,浮千楼因功获封骠骑将军,身兼刑狱断案与军需调度两大要职。
是日,钟诺玲和他步入阴冷地牢,此行只为提审囚徒沈烈。
牢房入口的铁门沉重如山,铜环上的绿锈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幽光。
浮千楼身披银灰色镶边披风,大步流星往里走,披风被穿堂风掀起,露出内里玄色劲装。
身后,一队甲胄鲜明的卫兵紧随,靴底踏在青石板上,脚步声在狭长的甬道里撞出沉闷的回响。
往日仅两名狱卒看守的入口,此刻竟守着八名手持长戟的精锐,戟尖在火光中闪着寒芒,连转角暗处都藏着暗哨——显然,为防止被囚的教头沈烈在牢中自尽,整个天牢已布下密不透风的防线。
“之前抓到的奸细何在?”浮千楼问道,目光掠过守门卫兵,未作停留便继续向深处走。
“在中心大牢,派了十人日夜看守,断了他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说话间,几人已走到地牢中层,潮湿的霉味混着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
地牢里的守卫见着浮千楼,纷纷让路,浮千楼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递给身后的亲兵,看向牢房里的人。
此刻的沈烈,比起与浮千楼交手时候的时候,就要惨多了。他的手脚全部被木枷扣着,动弹不得,连脖子也不能动,浑身都没有力气,更无法做到咬舌自尽。一旦失去了主宰自己生死的机会,他就跟栈板上的鱼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把牢门打开。”浮千楼抬眼道。
狱卒不敢迟疑,立刻上前拉开了那扇沉重的铁牢门。
铁牢门轰然打开,扬起一阵尘土,可囚笼里的沈烈,此刻除了转动眼珠,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他艰难地抬眼望去,逆光而立的年轻都督,玄色衣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眉眼精致得宛如画中谪仙,唯独那双看向他的眸子,寒得像腊月里结了冰的湖面。
“别做无用功。”沈烈扯着嘴角,勉强挤出半分笑意,“你想问的,我半个字都不会吐。”
狱卒迅速搬来一张梨花木椅,钟诺玲拂了拂衣摆,在椅上落座,衣料摩擦的轻响,在寂静的牢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烈,你以为为什么你能从云城调过来?”
云城离镜湖镇不远,那时镜湖镇遭受衵岐人的屠杀,正是云城的守军见死不救,闭门不出。而云城的守将就是梁威,跟皇后娘娘的胡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沈烈笑容僵住,不可置信的盯着钟诺玲。
钟诺玲扬眉:“猜到了?”
“是故意的?”一瞬间,沈烈的嗓子沙哑至极。
““一个细作,潜伏时藏影藏形,暴露时故作硬气。是什么,英雄?”
钟诺玲嗤笑:“你配当这种英雄吗?”
“玉门关上下谁都能担一声英雄,唯独你——勾结衵岐,不忠不义,连只虫也算不上!
沈烈喉间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隐姓埋名,摸爬滚打混进军营做教头,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生怕露出半点破绽,即便如今被擒,仍抱着“任务未成,死亦无憾”的执念,可浮千楼轻飘飘一句话,便将他所有的伪装撕得粉碎。原来对方早就看穿了他的底细。
这么说来,他这些隐忍谋划,不过是自欺欺人,像个供人取乐的戏子,在别人的眼皮底下蹦跶,还自以为天衣无缝。
“那又怎样?”沈烈梗着脖子,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倔强:“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多拉几个垫背的。就算让你心里添块疙瘩,我也值了。”
一旁的浮千楼看向他,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你知道的,都可以说一说,说不定还能留个全尸。”
“不可能!”沈烈道。
“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浮千楼嗤之以鼻。
他呵呵一笑,语气平淡无波:“你猜你伏法后,你那远在江南的老母亲,会不会因你受牵连?”
“你怎么知道的?”沈烈突然双目赤红,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哀求:“她跟这事半点关系没有,你放过她,求你放过她!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哪怕让我挫骨扬灰都可以,只求你别动我母亲……”
“踏入这条路时,你就该料到有今日。”浮千楼抬眸,目光冷得像淬了冰:“做暗桩的,本就该斩断所有牵绊。或者,你该让他们离这漩涡,再远一点。”
沈烈浑身一软,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重重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总算领教这位骠骑将军是怎么得来的了,铁石心肠,任你如何声泪俱下的恳求和辩解,都别想撬动他半分怜悯。
他是不通人情的修罗,手段狠戾,似寒铁铸魂,对待城楼下的老百姓尚且毫不留情,又怎会对敌人心软?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手?”他嘶哑着嗓音发问。可他心里清楚,自己狠不过浮千楼,根本做不到对江南的母亲不管不顾。
但若是全盘招供,主子定不会饶过自己。这本就是一条绝路,招则身败名裂,不招则亲眷受难。
这一刻,沈烈满心都是悔恨。
“我早说过,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浮千楼慢条斯理地开口,“我有的是耐心,不急,你尽可以慢慢说。”
“若是我偏不说呢?”沈烈破罐子破摔道
浮千楼摩挲着地牢铁锁的指尖骤然停住,下一秒,清脆的“咔嚓”声响起,那枚坚硬的铁锁竟被他徒手捏得粉碎。
“你大可以试试,”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半分怒意,只淡淡道。
沈烈猛地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再睁眼时,神情一片惨然。他看着浮千楼,冷笑着一字一顿道:“不愧是骠骑将军,不愧是都督手下的狗。这般心性手段,沈某领教了。”
地牢里,一瞬间寂静无声。
浮千楼背对着囚徒,贴在身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
不过须臾,又缓缓松开。他回过头,看向沈烈,漠然笑道:“看来你很清楚本将军是什么样的人。那你就更要想清楚了,”
他声音冷淡,“我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
“沈烈,那夜引你离营的黑衣人,究竟隶属何人?”钟诺玲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在空旷的牢房里回荡。
沈烈猛地抬头,眼神凶狠如困兽:“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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