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门的厨娘手艺很是不错,做出来的饭菜很合陆明浅的口味。
她吃着清炒莲藕,目光扫了眼面带愁绪的云舒,故作不经意的开口,“你今天来的好像晚了些。”
云舒点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来的路上顺路去给大表哥也送了饭,这几日太忙,大表哥都不顾上用膳。”
陆明浅盯着她瞧两眼,噢一声也并未再说什么。
但云舒却突然将小凳子往她身边挪了挪,凑近了些,压着声问道:“你知道东街杨家的那个案子吗?”
陆明浅用一根手指推了推她,“靠这么近做什么,退开,大街上讨论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像你这么心虚需要贴着人说的。”
这不是讨论这些显得对逝者不太尊重吗。
其实云舒这几日在脑海里反反复复的搜寻了许久有关这个案子的事情,奈何前世她真没听说过。
她前世没来过扬州,虽说与陆明浅交情不错,但陆明浅也不可能抛开扬州的风景美食不与她交谈,转头去跟她聊什么灭门凶杀案。
确实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谢砚既然前世能在半年之后便调任回京,可见这个案子在他走之前必然是破了的。
只是前世云舒与他之间接触的次数甚少,更遑论是去聊他在扬州发生过的事情了。
陆明浅皱着眉头把她盛好的鸡汤端起喝掉,连忙倒了杯清茶顺了顺,苦着脸问,“下回能别带汤了吗?我不喜欢喝这些油腻的汤汤水水。”
“好啊,下次不带了。”
她答应的太过于爽快,让陆明浅下意识抬头,虽说云舒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她有些担心自己刚刚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人家日日来给她送餐,她挑剔就算了,还不找个委婉些的理由。
但她张了张嘴刚要解释,云舒就又眯着眼睛凑了上来,“你给我说说杨家的事情呗。”
看样子并未生气。
陆明浅松了口气,淡声道:“要我说,那就是杨家父子活该。”
外人皆道这杨家是慈善人家,就连和杨家关系亲近的人也鲜少有知道这父子二人真面目的。
提到这个,陆明浅抬了抬眸,“谢大人明察秋毫,想必对于杨家的事情如今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但我先前曾撞见过这杨家父子的无耻行径,你回去帮我跟谢大人说一说,若是能派上些用场,也省得我时时刻刻想着了。”
陆明浅是去年陪着父亲去杨府赴宴时撞见这杨家父子的无耻行为的,杨老爷惦记他们家的酒馆,想要将酒馆收到他们杨家来扩大,当然,明面上还是放在陆父手底下掌管着。
冠冕堂皇的话并未哄住陆父,这酒馆他是要留给陆明浅的,若是交给了杨家,等他去世之后岂能到得了陆明浅手上?
于是陆父说什么都不同意,而彼时陆明浅则被杨家的二女儿领着逛花园,杨二小姐有事离开后她一个人闲逛,不知不觉逛到了假山后面,被石头绊了一下,踉跄中不知踩到了什么机关,竟无意进到了假山后的密室之中。
“那密室是杨家父子专门施暴的地方,我在里头见到了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子,本打算冒个险将她带出来,但我刚一靠近,她竟将我当成了杨文刚,咒骂了几句便咬舌自尽了。”
她看了眼云舒,“我后来特地关注过杨家,但杨家的所有人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我并不清楚他们是否知道这个密室的存在,后来我将此事告诉了我爹,爹爹让我不要声张,这之后没多久,我爹就去世了。”
再然后她便被陆家二房的事情缠的焦头烂额,又被关在这里半年,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得了杨家的事情。
云舒听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问道:“你未在刚听说杨家出事的时候将此事说出来,是因为你觉得陆伯父的死或许和杨家有关吗?”
“不,”陆明浅道:“不过是我的一点私心罢了,得知杨家出事之后的第二天,我曾在夜里去杨家查看过,那假山的密室里已经无人存在,但从遗留的血迹上能看出来,我撞见过的那个女子死去之后,密室里应当又关了别人。”
“自作孽,不可活,会落得如此结局,只能说他们活该。”
云舒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半天,哑声道:“那你如今为何又改变了主意?”
陆明浅笑了下,眼眸低垂,“听说杨家出事前,杨夫人有个丫鬟回乡探亲去了,回来时得知出事,一头撞死在了杨夫人居住的院中。”
她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我便想着,杨家几十口人,总会有些是无辜的吧。”
在她说那丫鬟一头撞死的时候,云舒整个人一抖,面色白了白。
她需要极力控制自己才不朝红俏看过去。
这傻丫头怕疼,也是个想的开的,想必前世她走后难过一段时间就走出来了,不会傻到那个地步的。
从陆明浅这离开,云舒很明显有些神情恍惚。
赵青以为是陆明浅说的那些事情吓到她了,思索了良久开口安抚,“大人会将这桩案子顺利破了的,小姐不必担心。”
云舒点点头,“我不担心。”
但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尤其是在陆明浅说起那密室时,云舒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被谢之远囚禁在院子里只是禁止出入,便觉得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如同被他生生折了翅膀的雀鸟一般。
那掩藏在假山之中,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密室,里头又曾消逝过多少女子呢?
那日子,必然度日如年般难熬吧。
陆明浅未曾将此事说出,大抵也和她被二房的人借着养病的理由关了这半年有关。
乍见时或许是惊恐,但这半年里,惊恐怕是早已经融为了同情。
正如她恨不得将二房的人啖肉食骨一般,那密室里的人出来了,凭借着满腔的恨意朝着杨家复仇并不奇怪。
云舒心中也难免生出些憎恶来,一双眼睛阴沉沉的。
为何这些男子总喜欢囚禁的戏码,好似他们天生便高人一等,掌控旁人的生死与自由能让他们享受到凌驾于人的快感。
是因为女子的性命太过轻贱,几两白银,略施小计,便足以让这女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这世间却还能无人去寻吗?
那恨意竟让她也如陆明浅那般乍然生出些许想要袒护凶手的犹豫来。
可是非对错又如何是她能辩说的,杨家一家满门,连丫鬟仆人都遭了毒手,三岁的孩童都未曾放过。
路过糕点铺,云舒脚步顿了顿,抬步走了过去。
买完糕点转身时,云舒被人迎面撞了下,糕点险些掉到地上,被赵青接住。
那人也匆忙扶了她一下,语气着急,“实在抱歉,姑娘没事吧?”
是个小姑娘,脸蛋圆圆的,看着有几分可爱。
云舒摇摇头,朝她笑笑,“没事。”
这姑娘松了口气,看了赵青一眼,也去了糕点铺。
回去后,云舒便让赵青去看看谢砚什么时候能空下来。
傍晚,赵青来喊她,“大人如今得空,让小姐过去。”
云舒连忙起身去了前头。
谢砚办公的地方距离她住的小院并不远,到书房后,赵青并未跟进去。
云舒将今日买来的糕点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叮嘱道:“如今天气渐渐热起来了,糕点也不能放太久,大表哥忙起来没空用膳的时候记得捏来吃了。”
谢砚侧目看去,等她坐到自己面前,才开口,“今日陆明浅与你说了杨家的事情?”
赵青方才与他说了个大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