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目光朝自己侧颈处看来,谢砚抬手碰了下,带起轻微的刺痛,“小伤,不要紧。”
今日去勘察现场时被藏在暗处的刺客以暗器所伤,伤的不深,没什么大碍,加上已经不再流血,又着急与周凌川谈事,便没急着包扎。
云舒连忙走过去,“那也得上点药啊。”
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侧着划过去的,虽不深,但从前颈一直蔓延到后颈,看着颇为吓人。
莫说是需要刻意接近谢砚了,就是凭借着前世的那些恩情,云舒也不可能对谢砚的伤不管不顾。
那血都干在脖子上了,创口就大大咧咧的露着,他倒是跟没事人一样。
云舒无奈,走到门口让青阳去拿些金疮药和纱布过来,又让红俏去打了点温水。
她做这些时,谢砚并未制止,只是目光有些深沉,好似在思索她如此做的目的。
为了陆家酒馆的事情?她以为自己惩治陆家人,将酒馆判给陆明浅是因为她?
那不得不说她想多了,公事上面,莫说他们二人之间那靠着谢姨娘以及云舒厚着脸皮喊大表哥的浅薄关系,就是谢太师亲自过来,谢砚也不会有任何的偏颇。
亦或者,她有其他的目的?
他瞧了眼桌案上被书压着的那封信,是他要送往京城的。
若是以往,他或许并不在意云舒的存在,然而如今怕是要乱起来,单是从他现在时不时遇刺上也能看出来,他身边不太安全。
所以,早日派人将她送去京城,交到谢姨娘手上才是正事。
但她对京城的恐慌让谢砚也有了些疑虑,若是谢之远当真对她有什么不轨的心思,那她一个孤女去到京城,无异于羊入虎口。
这封信,便是让人去查谢之远这些年可有去过北地的。
红俏将温水端了进来,青阳也将金疮药送了过来。
云舒将帕子在盆里浸湿,拧干,抬步朝他走来,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眉头紧紧拧着,“我先把这血给你擦擦,都干了,怕是需要浸一会儿。”
谢砚尚未反应过来,她便将帕子捂在了谢砚的伤口上。
姑娘家的馨香自身后传来,谢砚有几分不自在,只僵硬的挺着脊背,故作淡然。
先前只顾着伤口吓人不曾在意别的,如今伤口被遮起来,云舒方才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行为。
即便是隔着一层帕子,也能感受到掌心底下谢砚那偾张的脉搏。
指尖颤了下,云舒莫名觉得有些尴尬,但她垂眸,却发现谢砚比她还要不自在,整个人僵硬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也是,大表哥平素不近女色,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前世她死之前谢砚也还未娶亲,想来如今这点接触对谢砚来说应当已经算是出格了。
这让云舒乍然生出一种情场浪子不经意撩拨良家姑娘的感觉,耳朵尖顿时红了。
但此时收回手,显然会将气氛造就的更加尴尬,倒不如淡定些。
她硬着头皮解释,“我看大表哥这伤口有些吓人,一时间着了急,大表哥若是介意,我让青阳来。”
谢砚:“不必了,快些吧。”
指尖落在脖颈处的感觉太过清晰,这种仿佛命脉落在旁人手中的感觉从未有过,他将自己浑身升腾起来的滚烫热意归结为被人碰触的不适。
眼下伤口已经清洗了,上个药便行,他实在是无意再喊个人进来一同欣赏自己这副略显狼狈的样子。
趁着她解纱布的间隙,谢砚随口问道:“你不想回京城?”
手一抖,金疮药险些掉到地上,云舒连忙攥紧,有些惊愕的抬眸,“大表哥为什么这么问?”
“那日提到等你休养好便送你回京城时,你看上去似乎有些畏惧。”
云舒没说话,走到他身旁将金疮药打开,用干净的帕子垫在他肩膀上接着,随后将药洒在伤口上,再用纱布缠了一圈。
修长的脖颈上绕了一圈纱布,并不损谢砚的形象,反倒是给他增添了几分病弱感。
等处理完,她将落了药粉的帕子收起,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将飘到衣裳上的药粉也拍开。
这才退后一步开口,“大表哥也知道我这孤女的身份,到了京城,想要生存怕是也只能依附于他人,爹爹临去前给姨母送了信,声称到了京城,让姨母给我寻个好人家。”
她抬眸,朝谢砚扯出抹艰涩的笑,“可京城遍地权贵,到了那里,一切岂能容得了我自己做主?”
这婚事高了,怕是只能给人做妾,低了,又有损姨母在谢府的颜面。
盯着她看了两眼,谢砚并未反驳,站起身道:“边关战事已了,谢之远也已经凯旋,听说他前不久去了北地,想来是去接你的,有着谢姨娘的这层关系,他必然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虽是一个父亲,但谢砚与谢之远之间算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对于谢之远平日里做出的种种行为,绝大多数时候谢砚是看不惯的,但不可否认,谢之远是个极护短的人。
若谢之远将她认定为自己人,自然会护着她。
然而这次,他也看清了云舒眼中那在他说出谢之远三个字时,乍然而起的恐惧。
仿佛一头小兽猝不及防看到了天敌,浑身毛发炸开。
云舒在听到谢之远的名字时便慌了神,可令她更慌的,则是谢之远为何这一世这么快便回了京城?
大脑嗡嗡作响,一时间,竟像是又回到了前世与谢之远相对时的场景。
怎会如此?
虽说她如今改道来了扬州,耗费了些时间,但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前世谢之远是在她到了京城之后过了几个月才凯旋的。
算算日子,应当是八月才对。
更何况,爹爹虽往京城去了信,但谢之远当时不在京城,更不知她要前去投奔的消息,加上她幼年时便跟着爹娘一起去了北地,与谢之远这么多年没了交集,他怎会记得自己,又前去北地接自己?
云舒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我不去京城,”因太过慌乱,一双手无措的攥上谢砚的袖子,用力到指尖泛白,“我不去京城,大表哥,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身上还有银子,你要是不愿意让我呆在这里,我可以出去自己租个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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