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本十分柔嫩的脸蛋上如今细小的伤口遍布,看上去有些惨兮兮的。
谢砚不禁皱了皱眉头,想要抬手去触,却又生恐碰疼了她。
她睡得并不安生,眉头紧紧的皱着,睡梦中的那句大表哥将谢砚那池平静的潭水搅得乱晃,抬手将她的眉头轻轻舒展开来,忽然想要往家中寄封信去。
母亲时常说他一颗心都用在了公务上,从不分给旁人半分,三年时间来了扬州,竟当真未回京一次。
父亲虽未说过这等言论,却也道他将心思放在正道上,放在黎明百姓之上方是正确的,可见心中与母亲所想也是相同的。
谢砚也曾觉得自己是不是天生在感情这方面颇为淡漠,而如今,他终于意识到,并不是这般。
那汹涌澎湃乍然涌来的情感竟以一种他全然掌控不住的方向将他直接席卷,而谢砚好似也并未打算反抗。
他想,等云舒开口实在太难。
可他忽然将心思袒露,又恐她会惊愕之下仓皇逃走,是以,他大抵需要好好的想一想,要如何与她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
云舒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她猛地睁开眼睛,尚未清醒便瞧见床榻上已经没了人。
心口一凌,云舒连忙往外跑,刚到门口便听到外头交谈的声音。
是那个郎中的。
他待谢砚十分尊敬,今日正巧他要去城里药铺送一批药材,可以顺路去衙门说一声,告知谢砚的下落,好让他的手下前来接人。
但谢砚却婉拒了,语气温和,“不必麻烦,这次行刺的幕后之人想必还在扬州城里,若是你去了衙门,怕是届时会对你不利,你只管一切如常便好,我手底下的人很快会找来的。”
郎中点了头,叮嘱着,“大人的伤可不轻,还是得躺着好好休养才是,我瞧大人的娘子也是吓坏了,一会儿我让内人给娘子熬些滋补的汤药。”
谢砚出神片刻,轻声道:“娘子?”
郎中正在收拾药材,闻言反应过来,倒是没听说过这位谢大人成亲了,想来昨日那位只是着急求助又怕暴露谢大人身份时随口胡诌的身份。
他欲开口道歉,谢砚却先他一步开了口,嗓音温和,“不错,她胆子小一些,昨日怕是吓坏了。”
这回轮到郎中愣了下,如此说来,里头那位确实是谢大人的娘子了。
听说谢大人是京城人氏,估计是从前还在京城时娶的妻了。
云舒原本要往外走的动作顿住,红着脸又回了房,坐在床沿上思考着谢砚刚刚那番话的意思。
而她刚转身,背对着她站在院子里的谢砚微微侧首朝着这边看了眼,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待郎中背着药材走了之后,谢砚才转身过来,到门口时不忘记叩一叩门。
“醒了。”
云舒脸颊上的红晕尚未散去完全,但她可以解释为自己刚睡醒,奈何他并未询问,倒是有些令人失望。
她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推着谢砚到了榻上,“大表哥昨日伤的那般重,怎么这就下床走动了,你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怎么能行。”
“只是伤口看着有些吓人罢了,并不要紧。”
云舒完全听不得这话,气的瞪着他,“不要紧?你可知道昨日我扶着你就跟扶着一具尸体似的,要不是胸口还有点起伏,我真要把你丢了,不严重的话昨日怎么会昏过去,你都不知道我有多……”
多害怕。
她打住,愤愤的瞪了谢砚一眼,头一回这般对待自己向来崇拜的大表哥。
谢砚笑着看她,哪能不知道她的害怕,是以他昨日强撑了许久,尚且在山洞里时便有几次险些丧失意识,可那样漆黑的环境,独留她一人未免残忍,他只好打起精神与她说话。
出了山洞,便是当真撑不住了,可意识模糊时,也能听到她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
他觉得云舒对旁人总是有千百种称赞的理由。
比如她总觉得陆明浅坚强,聪明,胆大心细,是个拥有一切美好品德的姑娘。
又比如她始终觉得谢砚仿佛无所不能一般。
谢砚想,她真该学会欣赏一下她自己的,分明,她没比任何人差。
云舒不知道谢砚在想什么,只一屁股坐到铜镜前头,开始愁眉苦脸的对着镜子看自己那被划伤了的脸蛋,但通过铜镜,隐约能够看到谢砚似乎在看着自己。
刚刚褪下了些的红晕又有了上升的趋势,云舒有些恼羞成怒,回头瞪他,“转过去。”
谢砚失笑,“怎么了?”
“是不是很丑?”她捧着脸蛋郁郁寡欢,耷拉着脸看向谢砚,“这疤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去,上回手臂上的那道疤我日日涂药,现在都还没消下去呢。”
没了昨日的惊心动魄,云舒总算是有了些功夫来伤春悲秋,她可不想要顶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小伤疤啊,毕竟到时候流芳阁开业,她答应了陆明浅会站在门口当招牌的。
谢砚瞧着那疤痕自是也极不顺眼,倒不是因为好看难看的缘故,只是她这次遇险很明显是因他连累,山中逃命,险象环生的过程她并未详细描述,只三言两语带过,可见不曾怪他。
但他却不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谢砚正了正面容,“不会留疤的,我先前曾认识一个名医,待回了衙门,我会命人去将他请来,先前替你配置的祛疤药也是出自他之手,日日涂着,想来不会留下痕迹。”
“你这次遇险的幕后黑手我也会很快将他揪出来,届时,必将他带到你面前去亲自认错。”
傍晚,去城里卖药材的郎中回来了,声称如今城中已经散开了关于谢大人遇刺坠崖的消息,周大人和粱世子正带着衙门的人马在悬崖边寻人呢。
还听闻洛王爷震怒,昨夜得到消息,今日一早便备马入京了。
这是先前谢砚与两人商议好的,倒是并无惊讶。
傅清舟如今行事越发猖獗,谢砚曾受老师所托,对此人行事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此人不做太过分的事情,向来不会与他正面对上。
更何况谢砚很清楚前朝那位皇子无心朝堂之事,傅清舟的谋算势必是成不了事的。
可他却一再的下此毒手,上次行刺粱稚鱼时,谢砚便已经与粱时樾商量好了对策,此人断不可留了。
老师总是说他行事手段过于狠辣,不留情面,可若是他先前不曾顾忌老师和父亲的叮嘱,早日将傅清舟赶尽杀绝,凌尚书的孙子便不会惨死,云舒先前也不会受伤,更不必受到昨日这般惊吓。
便是要怪,也只等他回了京再说吧。
云舒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觉得自己身上脏得厉害,昨夜胆战心惊尚且顾不得,可如今提着的心落下了,甚至觉得身上有些发痒。
奈何住在别人家中已经足够叨扰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只想着等夜里打盆水来先擦一擦便罢。
到了夜里,总算是意识到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她和大表哥住在一起,而如今,大表哥是清醒着的。
云舒起初认为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她大可以借此来跟大表哥提出让他娶自己,以大表哥的人品,肯定也不会拒绝,毕竟小手也牵了,小腰也搂了,但这难免显得她有些趁虚而入了。
云舒有些走神,竟不知羞的想到悬崖上往下坠的时候她抱着大表哥腰时的场景,只觉得大表哥的身材好似与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就,触感还挺硬实的。
云舒再次脸红,咬了咬牙,先前认为自己已经将脸皮锻炼的足够有韧性了,如今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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