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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小荷尖尖(一) 石榴树影落在他们中间……

小说:

禾舟行

作者:

金花秋白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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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尾那队持刀相送的壮汉已不见了,青桃、孙甘二人也不见踪影,只有一个黑袍男子立在车前,他眉眼深邃,怀中抱刀,目光冷彻。

此时正是未时,一日中最热的时候,堤路上行人不多,路侧茶坊、食铺倒是人头攒动,全是打尖歇脚之客。

钱禾不经意与那目光遇上,登时立住,肩头一抖,如冬日出门,被檐下冰棱灌进后脖,又冷又疼。

与此同时,一个念头涌上,她脱口道:“是你,你制伏了池族长他们?”

那男子挑眉:“是又怎样?你又要过河拆桥?”他的嗓子沙哑,语气不屑,听着就让人火大。

钱禾立刻驳斥:“什么叫又,我何时过河……”

“池行之护了你,你连个谢字也没有,此为其一,现在知道我是对付池楠之人,也不道谢,此为其二,可不就是又?”

这怎么能算过河拆桥呢!

钱禾怀疑他根本不懂这词的意思,但她顾不上解释成语,而是又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用现身就能打倒那么多人,也太厉害些!她要是能学会,那再遇见盗匪可就不怕了!

男子似乎听见了她的心声,冷言道:“你学不会!”

钱禾不服:“你都不敢讲,怎么就断定我学不会!”

“我为何要告诉你?你是谁?”

“我,我好奇,想弄个明白!”

“该明白的不明白,不必明白的瞎起劲!”

一股怒火腾地冲上脑门,钱禾攥拳,很想过去打掉他的门牙,可她不会武,以卵击石,只能粉身碎骨,她可舍不得自己的小命!

她唯有怒目相视,以眼刀将其凌迟!

男子冷笑一声,又道:“听着,不准欺负池行之,他心软,还有我……”

“铁万!”

“知道!”男子的目光越过钱禾,望向慢步行来的池舟。

四目相对,男子脸上的冷漠化成气恼,他扔下“走了”二字,大步而去。

见状,远远瞧望的青桃、孙甘二人,才从路侧的茶棚里步出,小心翼翼地来请钱禾上车。

*

钱禾气鼓鼓地坐进车厢,刚想让青桃寻些水喝,就见池某人步了进来。

车厢很宽敞,奈何他肩宽腿长,立在厢门口,挡住大半光照,厢内顿时变得昏暗、狭小。

莫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钱禾立刻跳起,下意识地后退。

他停住步子,道:“你怕我?”

“谁怕你!我连鬼都不怕!”钱禾喊道。

“甚好。”他勾起唇角,把手里的水囊放在她的凳椅上,“让我歇会儿,不吵你!”

他的确是不吵人,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双目闭合,双手搭在膝上,如松如山。

钱禾瞧着,甚是惊奇。她爹爹跟兄长,一闭眼打瞌睡就会呼噜呼噜,可他一点响动都没有。

要不是他随着车颠轻轻晃动,钱禾都要怀疑他入定了!

见他没有别意,钱禾稍稍放心,她看了那水囊一眼,纠结片刻,还是决定爱惜小命。

她悄悄坐下,拔下囊塞,一口水刚要咽下,对面人忽然开口道:“今天,谢谢你!”

钱禾吃一惊,差点呛到。她急急咽下水,下意识就要顶一句“谢什么”,却见对面人已恢复“无声无息”的模样。

她突然就偃旗息鼓,只好继续喝水。

*

“小禾,小禾,到家了!”

“嗯?”钱禾睁眼,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

她揉揉眼,刚要问青桃自己睡了多久,却见池某人正望着自己,脸上是禁不住的笑,仿佛瞧见了什么笑谈。

钱禾知道自己睡相如婴童,总是蜷蜷缩缩,以前陶珊不止一次打趣她,说她像占窝的某种兽类。

“你再笑!”钱禾恼道。

“不笑啦,我这就下车。”池舟说完,推开车厢门跳了下去。

一阵微风涌进厢里,挟着炊烟的香气。

青桃拿了件披风上来,请钱禾裹紧,小心着凉。

“罗姨说,炖了排骨,还有银耳羹,就等小姐用饭呢。”

折腾大半日,钱禾的确饿了,但饥饿令人清醒,她即刻想起了要紧大事。

和离书!

现在归家,总能说了吧。

她立刻去寻池某人,却被宋琪告知,公子进了浴房。

“那,那我一会再找他!”

钱禾悻悻回到东厢房,闷头用饭。

“对了,拿匹布给罗姨!”

今儿她能狠狠打池族长的脸,多亏罗姨提供的消息。家有一老,的确是宝,该感谢的。

吃完饭,钱禾瞧着书房灯亮,立刻揣好和离书过去。

谁知,刚上台阶,房里的灯就灭了。

宋琪迎上来,道:“公子疲乏,已经歇下,说明日再寻夫人。”

这厮,不会是躲我吧!

钱禾恨恨地跺脚,我就不信,我截不住你!

*

一夜辗转。

鸡鸣时,天光已清亮如玉,钱禾翻身下床,穿戴整齐,守在窗前。

很快就见书房门被推开,池舟一身白袍,手中握剑,步了出来。

哼!

钱禾立刻步出房门,挡住他去路,道:“你,听我说!”

闻言,池舟蹙眉,她的声音不对,连字都吐不清。

“舌头长疮了?”他问。

钱禾怔住!她的确舌尖长了个红疮,昨晚就疼得厉害。

“你别管,听我说……”

“越说越疼,你先回房,我让人煎药汤给你。这两天忌口辛辣、鲜腥。”池舟说完就要走。

钱禾张开胳膊,拦住他。

石榴树影落在他们中间,蓬蓬团团,如思绪,细看,绪间还有几个结,那是榴花骨朵。

“你别走,今儿必须把这事说清楚。我告诉你,你的勾当我都知道,你要是不办,我就……”

池舟握剑的手紧了紧。

“你字都吐不清,还要怎么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去府衙,也会被赶出来。”

这话提醒了钱禾。和离书签字后,尚需府尹大人核准,届时,府尹会询问夫妇二人,确定无误,才会判离。她现在话都讲不利落,很是“失仪”,根本上不得衙堂。

想到这些,钱禾的手臂无力地垂下,人也萎靡了许多,如脱水的折枝杏花。

池舟眸色一暗,软了声音:“小禾,回去歇着,按时吃药,别的以后再说。”

“那说好了,等我疮好,你不许躲。”

“好。”

*

喝药的日子甚是难熬。

钱禾一面想着和离,一面还要记挂商队运送条石的事,忧心焦虑,这舌疮愈发好得慢。

她很怀疑池某人给的药方不对,让青桃从罗姨处取了方子,她自己拿到医馆询问。结果大夫替她诊视后,说这引火汤很是对症,请她安心服用。

“小姐,您想吃什么?婢子去准备。”青桃很想替钱禾分忧,想各种主意,“或者,您到外面逛逛,散散心!去长河怎么样!或者去陶香居,跟陶小姐描花样,如何?”

钱禾摇摇头,她这幅口舌不清的模样,实在是懒得出门,也没胃口。

谁知,她不出门,陶珊却找上门来。

那是个午后,白云遮住日眼,细风微微。

钱禾正坐在榻上看孙立送来的信,信上说明日即可把青白条石运抵长河,跟府衙缴讫。

本来按照打算,八日即可完活,谁知赶上大雨,泥路难行,怕是十日期满也不成,孙立只好去府衙恳请宽限。他运气不错,府尹姜大人多给了两日。

终于要成单了。钱禾盘算着利钱,让青桃给庆功宴多加四个硬菜。

忽然,一串咯咯笑声响起,钱禾扭头,见一身桃红衫裙的陶珊,随着罗姨,进了院子。

“夫人住东厢。”

罗姨挽了挽臂上的青布包袱,还要说什么,陶珊却已先她一步,朝东厢房走去,一面走,一面喊“阿禾,我来啦,你午憩醒了吧?”

房门打开,青桃笑着请她入内。

罗姨见状,方才相信,这火急火燎的陶小姐真是自家夫人的朋友,她跟青桃点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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