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柴房出来后,文靖就一语不发,敛着眸子朝前走。
昨天小满被捞上来的时候,大夫瞧了之后预测溺亡时间是晚上,在溪水中待了许久,直到白天午时浮起来才被人发现。
可奇怪之处是,小哑巴说小满是被捂口鼻而溺入溪中,这过程难免会有挣脱束缚的痕迹,可小满身上却丝毫没有,这是为何?
小满溺亡后,村长就吩咐人要尽快下葬处理后事,一是因为怕引起恐慌议论杂话,二是村里迷信,因为他们觉得不吉利的事若是不尽快处理是会不断蔓延的。
后来,匆匆下葬的事被文靖拦了下来,但也只是拖了一天,今天那瘦高汉子便把棺材抬走了,文靖无法,只能尽自己所能,让这小孩可以走得体面点。
小满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祭奠的也只有零零散散几人,都是村里曾经帮过小满的。
“哎,小乞丐你呀,好好走,下辈子投个好胎,寻个好人家,不要再怎么苦哩……”
“都是命呀……”
一位白发老太太在小满坟前烧了一把纸钱,抹了抹眼角的泪,颤巍巍地起身后,拖着调子,带着长叹渐渐走远。
听阿琴说,小满生前,这位老太太看他无父无母流浪怪可怜,经常偷偷送吃的给他。现下人溺水了,不免神伤唏嘘。
“楚唯,那小哑巴你查得怎么样了?”文靖侧目看向楚唯。
这小哑巴出现的时机太巧了,文靖难免怀疑。
“少奶奶,查清楚了,这小哑巴十岁,听村里人说,名字叫林子,四岁时母亲肺痨病故,第二年父亲也去了,剩下六岁的他,靠着村里亲戚不时的接济勉强生活,平日里经常有人看到倆个小孩一起玩,小满偷东西时他就帮着放风,俩人关系好不假。”
文靖听罢,若有所思地点头。
林子,也就是小哑巴,虽然画出了凶手,但是仅知他是个高大男人,再问具体的也只是摇头。
不知道凶手的具体样貌,也不知凶手的作案动机……
塘溪村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居住区域较为集中,村子就有30几户人家,除去妇女儿童,是男性的就有20几人,若一个一个排查,可谓甚是困难。
陈思吟与曹望山在塘溪岸边谈事,身边还站着俩个官府打扮的男子。
“曹村长,这俩位是许大人派来的捕快,最近茶树患病未解,又出了溺水事故,许大人怕再生事端,难免忧心,这俩位衙役大人协助巡逻,也可安心一些,还望曹村长多多配合。”陈思吟为曹望山介绍两位衙役兄弟,曹望山呐呐应是。
“曹村长,麻烦了。”俩位衙役朝曹望山供手致意。
“欸,不麻烦,不麻烦,衙役大人有什么吩咐,老头子我一定配合。”曹望山堆起笑容,握着木柺的手此时略显局促不安。
“不过陈公子呀,这小孩溺水只是意外,我们塘溪村向来安宁,哪里会有什么意外啊?”曹望山迟疑道,表情稍又疑虑。
陈思吟注意到了文靖,朝她望了一眼,复又温声道:“曹村长莫要多心,许大人也只是关系罢了,比较有衙役兄弟帮忙巡逻,村民也更安心不是?”
曹望山捋着胡子,连声应是,道:“是,陈公子说得是,正好现下人心惶惶,有人巡逻也好。”他又注意到了文靖与楚唯,哈哈一笑后,说道:“既然陈夫人来寻公子了,老头子也就不打扰了,便先走了……”
话落,他拄着木柺,一步一顿,步子匀速地离去了。
见曹村长离开,文靖走上去,看着陈思吟,轻轻唤道:“夫君……”
陈思吟微笑应了一声,接着吩咐楚唯把俩位衙役带下去安置。
路上行人不多,村民大多都在地里作坊间劳作。
陈思吟走在前边,步调平缓,文靖走在他身侧,想到林子的事,表情稍显犹豫不决。
陈思吟停了下来,微微侧目,语言关心:“阿静,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陈思吟一开口,文靖觉得气一通,话头仿佛开了一个口子,她斟酌着措辞,缓缓道:“夫君,昨天小满的溺水不是意外……他是被人杀害的……楚唯抓住的那个小孩儿就是证人……”
“现在凶手还在村子里,不知藏匿于何处,也不知道是谁……”文靖移到陈思吟面前,与他面对面,睁着杏眸紧紧地盯住陈思吟的脸,语气严肃:“我们现在还不知凶手为何杀人,但是若放任下去,村民的安危都将受到侵害……”
不等陈思吟回答,文靖继续,她语气放柔:“夫君,我们必须尽快抓住他,将他凶手绳之以法。”
陈思吟嘴角轻抿,长眉一横,星眸掠过冷意,稍转即逝,他沉声:“阿静,若事情为真,我自是全力详查,且如你所言,现凶手意图不明,敌在暗,我们在明,详查也需秘密进行……那小孩儿可已安置起来?”陈思吟语气一顿,突然问道,表情有些担忧。
文靖回道:“夫君放心,林子我已经让他先回住处去了,现下凶手还不知有人发现了他,林子保持原状最好,且楚唯也派了其他侍卫暗中保护。”
“那就好,楚唯他们办事我是放心的,相信他们会保护好林子的,”陈思吟话题一转,“那阿静,你打算如何调查呢?”
文靖手指往塘溪一指。
“塘溪?”陈思吟问。
文靖:“对,第一步就是塘溪,据林子所画,凶手是在上游把小满推入溪中,我们现在就是要回到第一案发现场调查。”
陈思吟抬步向去走去,见文靖还留在原地,侧头示意:“阿静,走罢,去上游看看。”
文靖杏眸一亮,也抬步追上,与他并肩而行,走了几步,才又轻声问:“夫君,你就这样相信我说的话呀?”
陈思吟的表情看着有些不解,问:“为何不信……”他注视着文靖,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微微一笑,“我信阿静。”
文靖听得一愣,心中迷茫,步子都慢了些许。
看来陈思吟确实很爱原主林知静呀……
若是知道原主早已消失……
应该会难过吧?
文靖压下心中异样,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定定看向陈思吟,故作着急道:“哎,夫君,我们得快些了,等下村民回家吃午饭,人就多起来了。”
说完,便一股脑地朝上游走。
……
塘溪上游河道偏窄,溪流湍急,水浪一股一股拍打着岸口碎石,又时而从石缝冲刷而过,发出叮咚叮咚的响声。经历大旱,溪水水位并不高,若下水的话应该只浅浅抹过小腿,水面清澈,可见细石鱼虾。
四周无人,鸟叫声也少,静得有些怪异。
文靖不自觉地往陈思吟身旁靠了靠,仔细环顾了一圈,四面山峦合抱,把塘溪这片区域紧紧围了起来,仿佛……
仿佛像一个走不出去的怪圈!!
文靖大骇,内心激荡,想,这是一个没有生机的死地!
所以,那个凶手为何要到这儿来?
文靖凝眸沉思。
“阿静,你过来,你看看这里!”
陈思吟的呼唤从一旁传来,文靖赶忙跑过去看。
文靖:“可是有发现?”
陈思吟顿下,示意文靖看着依地而倚的石壁,细长的指尖定定一直:“阿静,这里……你看这褐色的是不是血迹?”
“血迹?!”
文靖也学着他蹲下,凑着脑袋瞧,只是一小块细细的褐色痕迹,一个指甲盖那样大。文靖用指甲轻轻往石壁一抹,举起揉捻,接着把手靠近鼻翼,轻轻嗅了嗅,一股很轻很淡很微弱的铁锈味。
虽然味道不浓,但毋庸置疑,这的确是血迹。
文靖有些激动,想喊陈思吟分享这个喜人的事实,但忽然警惕起来,环顾四周一眼,朝陈思吟耳边凑近,压低嗓音道:“夫君,这的确是血迹,有人受伤了……”
“可是小满的身体上并没有检查出伤痕来,你说,这会不会是凶手的?”文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觉得只是个大发现,想着小满报仇有望,心情激动,就想找自己的盟友陈思吟寻求认同,侧头一看,才发现陈思吟正定定看着她,眸子温和沉静,文靖这才反应过来,他们靠得太近了些。
她感到一丝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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