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柳迟疑着伸出手去接,张青松轻轻松开拳头,几颗包装精美,方方正正的糖块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手心里。
一看就不便宜。
“给……我?”长柳不敢相信。
张青松点点头,有些青涩地回着:“我见镇上不少人都会去买,应当是好吃的,你尝尝。”
长柳将糖块紧握在掌心里,却并没有吃,张青松又问:“上次那个糖水你喝着咋样,喜欢吗?”
说完腼腆地笑了笑,“我还不知道你平时喜欢什么口味。”
这是想打听他的喜好了。
长柳收回手揣在身前,瞧了他一眼,矜持地回:“都,都行。”
他不挑食,饿了的时候更是啥都吃。
上次那筒糖水拿回家去和阿爹,爹爹还有赵时路一起分了吃了,他半夜还馋嘴呢,偷偷爬起来抱着已经洗干净了的竹筒闻了好大一会儿,这才趴床上撅着屁股睡着了。
见状,张青松还想再问一问,可那边喊着开席了,大家一窝蜂地围了过来,他也就不好再问了。
一直在不远处静静看着的赵时路也跑过来吃饭了,长柳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大屁股蹭的一下将他挤得往旁边滑了一段。
张青松赶忙伸手去接,不过长柳自己扒住了桌子没摔下来,他这才松了口气。
长柳挪着屁股坐了回去,和赵时路蹭蹭肩膀,有些恼怒:“你,你干啥啊。”
“吃饭呀。”赵时路搂着他的肩膀,故意逗他,“不想和我坐一起吗?”
“胡,胡说。”长柳红着脸用手捂他的嘴,眼角余光却望着右边的人,不再说话了。
菜端上桌,长柳的心思也从张青松身上挪了一半回来,捧着碗吃得开心。
张青松则暗暗观察着他喜欢吃什么,结果发现他每一样都夹了个遍,嘴巴就没停过。
张青松看着看着就笑了,不止一次地庆幸自己是个厨子。
吃过了饭,吉时也到了,溪哥儿穿着喜服盖着盖头被人搀扶出来了。
大家都围过去看,长柳和赵时路也手牵手挤进了人群里凑热闹,张青松担心他被挤出个好歹来,也厚着脸皮跟了过去,仗着身高优势站在他背后,让别人挤不了他。
溪哥儿被一个郎君搀扶到堂屋,和那个男人一起拜别了双亲,然后站起来背过身去,手里被塞了一把筷子。
那郎君抓着他的手让他往后撒筷子,撒完以后不能回头,只能牵着那截红绸跟着男人走。
溪哥儿将手高高举过肩膀,却紧握着筷子迟迟不撒开,郎君去掰他的手指也没用,他攥得紧。
长柳见了,好奇地问:“这,这是干,干啥呢?”
赵时路表情臭臭的,哼了一声后回:“意思就是以后是别家人了,不吃娘家饭了。”
“啊?”长柳听了,心里酸酸的,眼睛热热的。
而堂屋门口站着的溪哥儿,最终还是没抵住郎君的力气,手一松,一把筷子稀里哗啦落到了地上,周围的人却跟打了胜仗一样转头跟梅姨和于老二高声贺喜。
梅姨一时没忍住,用帕子捂住脸哭了出来。
溪哥儿的肩膀轻微抽动着,听见阿娘的声音后下意识地转了头,却被郎君一把给他按回去了。
“不能回头,溪哥儿。”
不能回头看爹娘,溪哥儿,要往前走。
溪哥儿听话地伸出手,握住了那截红绸,乖乖地跟着上了花轿。
村里的孩子最喜欢撵花轿了,因为起轿的时候会撒吃的。
长柳以前也爱去抢,不过那个时候他不关心轿子里的人,只关心地上的吃的,抢到一颗就笑得开心,迫不及待地剥开外面的油纸放进嘴里。
可是现在他却不想去了,只要一想到下个月他也要这样离开阿爹和爹爹,这心就像是被油煎了一样。
赵时路拉了他一把发现没拉动,回头好奇地问:“干啥呢,一会儿抢完了。”
长柳摇摇脑袋,轻轻抽泣了一下,哽咽着道:“路哥儿,成,成亲一点儿也不,不好玩。”
“我,我一点儿也不,不想成亲了。”
他抽抽搭搭地说完,赵时路还没反应过来,张青松的天却先塌了。
“柳哥儿,”张青松着急忙慌地走到他面前去,大小伙子急得脸发白,弯下腰惊慌失措地发誓,“我不会让你这样难过的,我保证。”
“真,真的吗?”长柳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模样可怜惹人爱,在认真地朝男人索要誓言,“你,你可别骗,骗我。”
张青松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回:“我发誓,我绝不骗你。”
长柳认认真真看了他许久,头一次与他对视没有闪躲,有什么东西好像在悄然发生变化。
他微微啜泣着,委屈巴巴地强调:“你,你要记着你,说的话。”
张青松偷偷松了半口气,想伸手沾一沾他湿润的睫毛,却又觉得不合礼数,便从怀里摸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手绢,郑重地道:“嗯,记着呢。”
长柳接过来擦了擦眼泪,心里没那么难受了。
一旁安安静静看着的赵时路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完了,他家柳哥儿被这个男人迷得团团转。
溪哥儿出嫁后就是男方家那边热闹了,这院子里没什么好玩的,赵时路要回家去忙,长柳便也跟着去玩了。
临走前问了张青松什么时候回去,张青松说一会儿就走,下个月再来。
听罢,长柳原本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在心里悄悄骂着张青松坏蛋,然后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扭头便追上了赵时路。
陆郎君他们暂时都没回去,留下来陪着梅姨,顺便帮忙收拾收拾锅碗瓢盆什么的。
长阿爹和几个兄弟伙说说笑笑地准备往回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跟在他们身后,不待他回头,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叔,现在方便吗,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长阿爹一回头,就看见了原本该离开的张青松却站在自己面前。
*
入夜,疯玩了一天的长柳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家,赵时路将他送进院里以后就回去了。
长阿爹正在和陆郎君转达张青松的话,说完以后还夸了一句:“这孩子真是不错,啥都替咱们考虑到了,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闻言,陆郎君笑得嘴都合不拢,连连道:“放心放心。”
他听说张青松要求成亲的时候一定要紧着长柳的心意来,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放心得不行,看来这次相亲还真是相对了!
“阿爹,爹爹!”
长柳噔噔噔跑进去,扶着门框兴奋地问着:“晚上吃,吃啥呀,我都饿,饿了。”
闻言,陆郎君抬起头看他,朝他招招手,笑着责怪:“过来,看你这一脑门儿的汗,又上哪儿玩去了。”
“和,和路哥儿玩,玩沙包来着。”长柳坐在凳子上乐呵呵地说着,见桌子上有一盘盐焗花生米,拿起筷子就开吃。
陆郎君笑话他,“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贪玩好吃啊?”
“成,成亲了也要玩,也要吃,吃的呀。”长柳反驳着,小声说张青松还特意给他买糖吃呢,然后嚷嚷着饿了。
陆郎君听见他喊饿,转头就让长阿爹做饭去。
长阿爹笑了一声,无奈起身往灶屋走,嘴里念着:“行,正好今天你爹爹从你梅姨家拿了好多菜回来,够咱们一家三口吃好几天了,我把冷饭冷菜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长柳想跟过去帮忙,却被爹爹给留下来了,只能转头望着阿爹的背影,忍不住叮嘱:“天气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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