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蕴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柔和了边界,却将她说的话变得更加有力量,一字一句敲在江潋尘的心口。
江潋尘站在原地,清明的面庞浮现出一副猜不透的心思。
他一直看着季蕴,仔细听着她说的话。
许久,季蕴才走到摊主面前,夺走他手里的箭矢,道:“老板,这个节日你说这种话,也不怕生意做不下去。”
摊主连声称歉,布满皱纹沟壑的面庞拧出一个微笑:“这位姑娘大人有大量,小人只是为了人气才说这些话,您就……饶了我呗……”
季蕴略一思索,遣散了周遭围过来的人,才说:“我也不是强恶之人,饶你自然可以,只是日后你莫要再说这些话。”
摊主连称是,伏在地上头也不抬。
季蕴见状,赶忙走到江潋尘身旁,拉起他的手,声音在夜间沾上了些许风霜:“回家吧。”
江潋尘点头,脚一点地,带着季蕴腾空而起。
二人穿过房檐,稳落在太子府。
初春的夜间氤氲着湿气,季蕴发间在不知不觉中沾染了水雾,她起先没注意,只顾着往殿内走。
这时,江潋尘跟在她身后,抬手擦拭了她额头的发丝,轻声问:“蕴儿今日所言可是心里话?”
季蕴知道他问的什么,她当时只是气上心头才说出那番话,至于是不是心里话……她也不好说。
随后,她似是突然想到很久没再吃江潋尘那治疗癔症的偏方,忙说:“殿下,我的癔症似乎已经大好。”
江潋尘勾唇摆出一个笑:“药师在此,蕴儿癔症好没好,因问他才是。”
药师是自己人,季蕴思忖片刻,觉得问他也不无不妥,既可以消除江潋的疑心,又可让她安全存活,也算是两全之计。
她松了口气,静静感受着江潋尘覆在头顶来回擦拭的手,放下心往前走。
次日天刚泛白,季蕴就被一阵敲锣打鼓声吵醒。
她刚一起床,玉禾就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抬起头,小脸紧成一团,说话也吞吞吐吐。
“太子妃……您……您快出去看看吧。”
季蕴见这阵仗有些不明所以,在她的帮助下迅速换好衣裳,小跑出房门。
刚打开门就瞧见府内上下都是红绸交错,府门两侧还分别挂着喜字。
这是……
季蕴突然想到前些日子江潋尘挑选侧妃。
当时她的建议应许是被他采纳了。
可她没想到这一日竟然来的如此之快,竟无一人提前与她商议,就来到了纳妾这一天,她的心口处紧了一下,远远就听到江潋尘浑重的脚步。
她定了定神,摆出一副无所事事的神色转过身:“殿下今日纳妾,为何不提前告知我,我好准备一下。”
她说的轻松,整个人看上去全然没有一副伤神样。
江潋尘面色僵了一瞬,随后道:“父皇说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一早便下了旨。”
季蕴点头:“既是如此,那来往宾客呢?”
“没有。”
季蕴轻挑眉尾,打量江潋尘的喜服,不过是一件深红色袍衣,上面连绣花都没有。
季蕴突然觉得纳妾这事必有端倪。
她想不出个所以然,随便问了几句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
随后,她来到药师住的地方。
药师住在东院的偏房内,这里虽是太子府上的房子,却年久失修,房檐处细密的小孔还漏着雨。
季蕴推开门,轻脚走了进去,一股腐味袭来,她煽了下鼻尖的空气走上前,看见药师正在为自己的伤口上药。
季蕴拍了下她的肩膀,低下头。
才药师的伤疤早已不见了前些日那因中毒而变得脓肿的模样,因药师从前自备了些药,这才让伤口恢复的快了些,现下已经开始结痂了。
季蕴出现,打断了她的动作。
她缓缓抬起头,声音沧桑:“我听说,太子今天要纳妾。”
季蕴嗯了声,一股脑说:“不过,我觉得此事定有蹊跷。”
“皇家一向看重良辰吉日,今日算是什么好日子让这皇室纳妾变得如此急不可耐呢?况且,这江潋尘连一件像样的喜服都没有,想来也是才知此事,甚至,就连着府外都看不出任何成婚的迹象。”季蕴继续说。
药师闻言,肯定了她的想法,转而问了声:“你可有想法?”
季蕴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头,指甲嵌进手掌心,留下一小排月牙,她咬牙切齿说:“这皇家如此不在乎这位姑娘,给办了这样羞辱的婚礼,定是因为这姑娘家中惹了不该惹的人。”
药师轻笑:“你以为,江潋尘会娶一个在朝廷中扰乱是非者的女儿?”
季蕴醍醐灌顶,她再度看了一眼药师花白的头发:“我知道了,老师。”
她知道这个地方不可呆久了,刚说完没多久就打算离开。
跟着玉禾来到门口的时候,药师突然叫住了她,道:“江潋尘并非是个好角色,季蕴,你别忘了你的使命。”
季蕴站在原地,晨光打在她雪白的脸上,瞳孔处泛出一丝水色。
她蠕动了下唇瓣,却似乎发不出一个字。
她这些时日从未忘记那日看到的少年,她也确实减少了对江潋尘的防备……这一切,只不过是她自我麻痹罢了。
她会去面对的。
她应该去面对的。
接着,她重重点了下头,背影散落在地板上,显得孤寂而坚韧。
走出药师的房门,季蕴抬起头,感受着阳光的暖意,而后,她抬脚,走到了正殿。
纳妾的时候,作为江潋尘的结发妻子,是不得不出现的。
果然,来到正殿,这里除了江潋尘和那位女子及其贴身婢女外,再无一人。
她缓步走过去,坐在江潋尘旁,脸上始终挂着笑。
那女子感受到季蕴的到来,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端起一杯茶水,摆在季蕴面前,随后弯下膝盖:“见过太子妃。”
季蕴接过茶喝了小口,将她扶起来。
女子手腕清瘦,上面带着一个玉镯。
女子起身后复又退回坐下,手端正的放在膝上。
季蕴看着她,长着一张清丽的脸,看上去倒有些雌雄莫辨之俊美,心中难免一阵惋惜。
若真是如同药师所言,那这女子与进入樊笼有何差别。
她想得出神,没注意到身旁江潋尘灼热的目光。
许久,走完一套流程,季蕴跟着玉禾来到寝殿。
按理说纳完妾,她本该搬去侧房住下,可江潋尘却不让她走,她一时没辙,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住在这里。
坐在床榻上,玉禾看着她的脸,担忧开口:“太子妃,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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