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再次醒来的时候,入鼻是浓浓的药味。
他看着头顶灰蒙蒙的梁木,抬了抬手。身旁立马有人凑上前,待看到睁着眼睛的蒋昭,急急询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蒋昭欲发声才发觉口干舌燥,嗓音沙哑问道:“这是在哪?”
那人很有眼色地给他喂了一碗水,看他湿润的嘴唇渐渐显出血色才放下碗给他解释来龙去脉:“这是城外一处废弃房屋,昨夜我们本在休憩,突然听到倒地的动静,我家主子是个仁厚的,就把你带到这里医治。”
说话间,有人听见声响走了进来。
那人立马起身,“大人,他醒了。”
被唤作大人的袁守诚点点头,看向床上躺着的人,问道:“大夫说你后脑勺的伤乃钝物重击所致,是被人打了扔在乱葬岗,可是有什么冤情?”
袁守诚的长随哨子,也就是一直照看着蒋昭的人也看着他:“我们大人是新来的县令,只是还未上任,你有什么冤情尽管说,他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蒋昭听见“县令”二字,面色一变,挣扎着起身想要行礼,哨子上前扶住他,袁守诚适时发话:“你身子还没好,不必多礼。”
蒋昭被哨子重新安顿好,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被“灭口”,一脸愤愤,眼前的新县令想必还不知道县衙内部已然腐败,他将自己昨天在深山看到的绑架和在县衙被“灭口”的经历交代得清清楚楚。
袁守诚听了脸色阴沉,安抚蒋昭道:“这位小兄弟,你放心,此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说起来此事和我们也有些干系,倒是连累了你。”
门外有护卫探头进来叫了一声大人,“飞云回来了。”
袁守诚转身出去,剩下的由哨子给蒋昭详细解释:“我们大人赴任前就查到故安城的县丞有猫腻,一连换了两任县令都是意外死亡,这才特意兵分两路,让另一位有功夫的长随扮作他坐着他的马车率先进城,没想到竟遭山匪劫了。”
飞云被袁守诚派出去侦察地形,寻找山匪老巢。
他见到袁守诚恭敬行礼过后细细交代:“大人,属下跟随着飞流留下的迹号找到那伙山匪的老巢,他们隐在一个小山头安营扎寨,人手不多,瞧着也就五十余人,属下特意问了周边村子,他们完全没听说那处有山匪,依属下看,或许只是那县丞豢养的打手,专为他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只是那边地势易守难攻,凭我们的人手恐怕难以攻克。”
袁守诚沉吟片刻,“你先将探得的地形画出来。”
“是!”
——
大夫给蒋昭换了一回药,又熬些汤药让他喝下去,休息几个时辰过后,蒋昭感觉身体好了不少,慢慢有些力气,除了后脑勺隐隐泛疼。
袁守诚和飞云各有事忙,哨子闲来无事就来找蒋昭,边照料他边和他闲聊,可能是觉得蒋昭平白无故被牵扯进来很无辜,哨子将他当作自己人,把目前的情况都跟他说了。
蒋昭得知后,沉默片刻还是说:“我是猎户,打算到了夏天换到城外的深山里打猎,所以最近我一直都在探查这边深山的情况,对这边的地形也算了如指掌。若有需要,我可以帮忙。”
哨子听说了,即刻去找袁守诚将蒋昭的话转述。
袁守诚正在想对付县丞的法子,眼下他还未到任上,县衙里的人手不能为他所用,此等小匪也犯不着请兵,只是现下自己手里的人有限,强攻肯定是不可取的。
哨子的话给了他些许头绪。
袁守诚即刻去见蒋昭,将飞云画出的地形图给他看,指出山匪藏身之处,“目前飞云只探得这一条上山之路,只是这样正面对上我们胜算不大。蒋兄弟看看你可有什么别的法子?”
山匪这个山头选的也是巧妙,正面只有一条上山的路,左右都是密林,密不透风,背面又是陡峭悬崖。
蒋昭盯着地形图仔细看,终于想起来是哪个山头,这地方他也去探查过,除了脚下那一条路四周都是密林,他尝试着进了几次林子,脚底下是各种虬结的树根,一不留神就被绊住了,并且每次都是走着走着前方就到谷底,无法上山。
猎人最喜欢狡兔三窟,也幸好蒋昭对此地感兴趣,密林多的地方意味着猎物也多,他多次扎进密林里探查,最终循着一条细小水流溯源而上,攀了半座山,发现了一个山洞。
原本洞口是被一块巨石和一些树木遮挡严实的,蒋昭偏不信邪,又是砍树又是撬石头,砍掉一些枝干后露出巨石全貌,石头自然是撬不动的,最后蒋昭注意到脚下湿润的土地,便试着改从地下挖通道。
挖通的时候他满心欢喜,想着这以后就是他打猎时的临时住所了,简直是天然的屏障!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蒋昭一路深入,感觉越走越往上,最后竟看到另一个出口。
这竟不是个山洞,而是条通道!
通道尽头有一汪清泉,就是这小泉延伸出一支细细的水流。越过小泉,蒋昭往外探头看去,眼前竟是一片悬崖峭壁,蒋昭这才知道他竟然一路走到了山的背面。
抬头看一眼,高耸的山尖和薄如蝉翼的云近在眼前。蒋昭晕乎乎的缩回上半身,原地傻笑,只觉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现在想想,还真是捡了大便宜,离山头那么近都没被上面驻扎的山匪发现!不过现下,这可是顶好顶好的消息了!
蒋昭说出那山内部有条通道直通山头的时候,袁守诚眼睛闪着精光!真是天助我也!
“这样,我们就先兵分两路,我带人进城尽快将那县丞拿下,随后等到天黑我就带着县衙的人手上山。”
“你们就由蒋兄弟带路暂时先埋伏在那通道处,我们给他来个前后夹击!”
“哨子和飞虎随我进城,飞云和其余人随蒋兄弟进山。”
说起进城,蒋昭突然想起杨蔓,自己失踪这么长时间,她该急坏了!
蒋昭当即抱拳:“大人,草民斗胆有一事相求。”
袁守诚虚扶一下,“蒋兄弟有事尽管开口,不必客气!”
“还请大人派人去城内长春巷杨家知会一声替我报一声平安,我无故失踪,家里人该着急了。”
“对对,是该知会一声。”袁守诚看一眼哨子,哨子领命开门出去,随手指了个小厮交代他跑一趟。
——
再说杨蔓这边急急忙忙上了贾开的家门,动静不小,薛岭村很多人都瞧见了。
人人讶异,这杨寡妇怎么又回村里了,向贾开家邻居打探一番才知,竟是那蒋猎户失踪了。
贾开初闻这消息也吓一跳,随即他快速冷静下来,将杨蔓请进家门让自己媳妇照顾着,“你别着急,现在这里歇歇,我带几个人去后山找找,说不准是进山了。”
他自己知道往年禁猎时蒋昭从不进山,不过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慧娘将杨蔓请进屋,看她止不住发抖,张罗着给她倒热水,坐在她身旁细声安慰。
村里没有秘密,杨蔓回村和蒋昭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不一会儿,贾开家的门又被人敲响,进来的是一听说杨蔓回来就着急忙慌赶来的柳婶子。
“蔓娘!蔓娘!”柳婶子刚进院子里就开始喊杨蔓,进屋看到杨蔓的可怜样“哎呦”一声,就上前把杨蔓拥进怀里,
杨蔓在外奔波一晚的身体渐渐回温,她终于忍不住埋在柳婶子肩头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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