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Class begin！”
宁淳一清柔又极巨穿透力地用英文喊起立，同学们迅速站起身，声音拉长：“Good morning，Miss Zhang——”
趁着坐下间隙，柳霖悄悄道：“说实话，我现在有点紧张，米老师找我们的时候我们该怎么说?”
“实话实说。”
“唉，要是能让我们看监控就好了。”Miss Zhang的眼刀循声杀来，柳霖连忙噤声，装模作样跟着念单词：“g，govern，head……”
安分不到多久，趁老师写板书的功夫，她又奋笔疾书，将一团草稿纸丢向祝燃。祝燃眼睫微颤，小心在桌底把纸团打开，几乎可以透过笔锋之狂野看出某人的抓心抓肝：
“她什么时候才会找我们啊?欧旸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啊?”
祝燃不着痕迹回头看，欧旸的位子果然依旧空空如也。
她此时的困惑不比柳霖少。后桌一大早就没人，除开早自习之前短暂在教室里呆过，很快就被叫出去了，连着这两节课都没回来。
向垚坐在欧旸后排，没了遮挡，祝燃看到他正拿铅笔在英语书上画简笔小人，态度无比认真。
画完就擦，接着继续画。
Miss Zhang让众人做阅读题，自己慢慢在教室踱步。绕半圈走到后门，她看到空位，疑惑道：
“坐这儿的同学呢?干什么去了?”
向垚从容回答：“她去找华子了。”
Miss Zhang攒眉不满：“现在上课，人干什么去?哎我说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一天天不好好学习，光给老师取外号了是吧?主任就主任，你看看你喊的什么?”
向垚灵活避开老师爆栗，委屈辩驳道：“都这么喊的，不能只打我啊——我也不知道欧旸干嘛去了，如此无组织无纪律，简直罔顾人伦，天理难容……”
“不要废话。”Miss Zhang打断他，“我说什么你回答个嗯就对了。”
向垚乖乖闭嘴，眼神颇为幽怨地转头盯墙。
“………”老师的耐心都要被这位男同学耗光了，见状冷呵：“怎么，你也很想走?”
向垚：“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班上爆发如雷般的笑声，Miss Zhang终于爆发，提起男生耳朵怒吼：“滚出去！！”
向垚饱含震惊与难过：“是您让我只回答嗯的……”
一场闹剧以打铃结尾，天空又冒起小雨，课间操时间，学生都在教学楼内活动。
米英叫人把昨天几位喊去办公室，还多叫上常乐以及睡欧旸上铺的女生。一行人各怀心事前往办公室，推开门，祝燃有些惊讶地发现欧旸竟然也在里面。
柳霖惴惴不安，她知道这事归根结底错在常乐和王佳宁，但是昨天闹事又的确以祝燃为起因，而且乍一看来，她们更显咄咄逼人。
她想了好几种措辞打算先发制人，却没想到米英眸光一沉，对王佳宁凝声道：“怎么回事，你好好讲清楚。”
女生一抖，楚楚可怜地说：“他们冤枉我偷东西，我都自证过了，他们还咬着不放…
“呵。”向垚抱起手臂。
“同学，你确定不再想想?”站在米英座椅旁的欧旸笑不及眼底，温言细语说道，“到底发生什么，最好还是不要撒谎了。”
女生一番话霎时堵在嗓子眼。
米英把笔记本电脑转向她，语气满含失望：“你看看，这是什么?”
众人都好奇地望过去，只一眼，女生脸上血色就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校园网的监控清晰到可以看见教室最后一排课桌上摆的书本：视频中，女生身影出现在祝燃课桌旁，满怀恶意翻着抽屉，摸出那袋药品后，她毫不在乎扔进了垃圾桶。
她甚至用着祝燃的铅笔在课桌上写写画画，也许怕坏事做得太过明显，片刻后又拿橡皮擦掉了。
左上角赫然显示夜晚十点过四十一分，开学第二天。
女生喃喃自语道：“监，监控不是没有开吗，为什么……”
欧旸好心为她答疑解惑：“你是想说红外线没有闪?那个只是感应器出问题而已，为此我已经去学生会和政教处查证过了。”
“我，不是，对不起……”
米英拇指按住眉心：“我以前代课当过你班上一个月的政治老师，我以为我们还算有师生情谊。结果初来乍到，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王佳宁?”
“还有你，常乐，”她厉色道，“我能选你当我的课代表，就说明你有这个能力，老师看好你。才开学几天啊?你跟班上某些人叽叽喳喳嘴同学，你真以为我不知道?”
常乐低下了头。
米英声音越来越高：“我教书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哪个班像你们这样！到学校来你不好好读书，成天就想着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人还没成年，对着朝夕相处的同学你都能勾心斗角，以后出入社会，你是不是要杀人放火?！
“我们四中不缺天才和高智商学霸，徒有智商没有情商，缺乏同理心和道德心的，书读出来你也是败类！社会的败类！”
众人都不吭声。米英骂够了，拿过杯子喝两口水，斩钉截铁道：“你们俩个，现在好好向祝燃道歉。”
王佳宁眼眶通红，朝祝燃微微低头，道歉声细若蚊蚋：“对不起。”
常乐也弯下腰：“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祝燃不开口，只是静静默视两人。
米英善后道：“扔的东西等会儿去找回来，找不到就原价赔偿。你俩一人一千字检讨，明天班会课上念，再好好地请求人家原谅。当然，原不原谅看祝燃自己。”
俩人都怔怔抬起头，其他人也有些惊愕。
欧旸终于发声：“老师，既然是求祝燃原谅，那还是按照祝燃的方式来吧。”
“哦?”米英沉思，随即觉得有点道理地颔首，问祝燃：“你想怎么处理?”
一行人都望向她，祝燃手悄然捏紧又松开，俄顷回答道：“她们已经道过歉了，再把东西找到还回来就好。其余的，我不需要。”
米英目光带上一分欣赏的色彩，半晌，她轻点下巴：“就这样吧。”
众人不动声色呼出一口气。
米英翘起腿接着说道：“那行，接下来我安排点其他的事。开学那天我说月考完再选班干部，但是现在你们也看到了，班上没有个领头人，纪律还是学习氛围全都一团糟。”
她目光扫向向垚：“上学期你是七班的班长，对吧?”
向垚抓抓头发：“对。”
“据说是个差点带领全班一起记大过的班长，”米英口气揶揄，“我是人生头一回见。”
男生脸微偏至一边，然后若无其事张扬笑道：“没有，都是别人乱说。”
“怕什么，我又不计较。既然你当过班长，那这一个月你就先代管一下班级，像班级例会或者年级上开什么会议，该去你就去。宣子粥。”
她眼神移向站最后一排欧旸的上铺同学，女生应声走到她跟前。
“你是我的团支书，这个月你就跟向垚一起，好好管理班级。班上卫生的话你喊之前劳动委员来安排，各方各面你们三个都协调着点。”
女生扎着利落的丸子头，五官清秀。闻言，她花容失色道：“米老师，我可以辞职吗?”
“说的什么话。”米英冷哼，“不允许。”
向垚自从进办公室就一直没站端正过，不是靠墙就是靠桌，再不济用衣领遮住脸打哈欠。听到这独特的对话，他眼神带着几分探究朝女生望去，不想登时心跳一滞。
“咳。”男生轻咳一声，身姿笔直而修长：“你好，我叫向垚，你可以叫我三土，那个，未来咱就，互帮互助……咯?”
*
晚自习还未开始，向垚已经起了范儿，颇为矜重往讲台一坐，中性笔敲敲桌面：“马上上课了啊，都回位子，不要闹了。”
“……我敢肯定，”柳霖悠悠然说，“他绝对是看上我们宣子粥了。”
欧旸失笑道：“是啊，他现在的样子很像一个花枝招展的孔雀。”
柳霖没想到她会主动接话，有些高兴又好奇地问道：“欧旸，你跟向垚怎么认识的?”
“啊。我们学生会同一个部门。”
“他也是学生会?”柳霖属实没想到，“他那拽得二五八万的，在学生会没被踢出去?”
祝燃扭头，好整以暇戳穿她：“你开学那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祝兄这是哪里话，我们还是要透过皮囊看灵魂，通过现象看本质嘛。说远了，反正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后排那几位同学——”向垚和善警告，同学们一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望过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那么开心?要不加我一个?”
柳霖连忙住嘴。
“砰！”
几个身影猛地撞开前门，几乎蹦跳式在讲台边刹车。铃声恰好打响，为首男生单手抱球，边往座位走边拍胸口，心有余悸：“卧槽好险，差点没赶上。”
“………”向垚狞笑，“是啊，好险，再晚零点零一秒我就能扣分了。”
韩昔扬正色道：“话不能这么说，生命在于运动！向哥明天跟我们一起打球去啊。”
向垚十指相叠，一脸严肃：“去，必须去！”
*
开学持续几天的烦心事终于解决，柳霖心情比祝燃还好。晚自习结束，她环着祝燃的腰撒娇道：“燃燃明天给我带早饭好不好，我想吃校门对面那家早餐店的蒸饺。”
“不带，食堂有。”
“哎呀，食堂卖的有多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周饭卡钱都快被我霍霍完了。”
祝燃赶着坐车，被迫胡乱答应一气。她单肩背起书包，视线匀过踏出门的宁淳一和欧旸，神色不自然地问道：“要不要给她俩带?”
“宁淳一她俩?我问问。”柳霖当即大喊一声，“淳一！欧旸！”
宁淳一回头：“怎么了?”
欧旸一同驻足，柳霖兴高采烈走向她们：“祝燃问要不要给你们带早饭，就咱学校对面一家早餐店的，味道特别好，还便宜！”
“可以吗?”宁淳一雀跃道，祝燃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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