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si——师。”
又是那个声音,谢欣怡在睡梦中紧皱眉头挣扎着想要醒来。可任由声音由远及近,合拢的双眼如胶粘般紧实,死死黏在一起。
“老。师。”
这一声在耳边炸响,那东西终于将人抓住,柔软粘腻的触手紧紧锢在身上动弹不得。冷汗从额上止不住地冒,这个不知何物的东西在耳边把老师二字叫得黏黏腻腻让人听得难受,可眼睛还是睁不开,连带着身上被压上了什么。
鬼压床。她立刻想到这个。
该来的终是要来。
翻身,翻身!快翻身!她在心中尖叫,想要借由这样的心理暗示摆脱困境。
忽的一声尖啸,身子一轻,谢欣怡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慢了半拍的焦糊味呛得她止不住地咳嗽,等正眼瞧看,眼前的东西正蠕动着吞噬掉插在身上的一柄尖刀。
那是一摊黏液似的物体,像烧焦的厨余垃圾散发着硫磺的臭味,谢欣怡看着牠黑洞洞疑似脸的部位想起一句话——你在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
护在一旁的曲靖上前一步挡住那物的窥探。
“没事吧。”话语中带着焦急的关切,“你怎么惹上的‘诞’?”
“什么蛋啊,Dàn的,我根本不知道,牠就是从幼儿园跟着我回来的!”谢欣怡抄起床边早就准备好的盐罐丢出去,预想的效果并没出现,反倒把她唯一的盐罐吞噬殆尽。
这可超乎预料,自作聪明的准备没给她带来任何时间的拖延,谢欣怡不死心地提着折叠凳护在身前随时迎战。
在视线的死角,一条焦糊的触手趁着间隙伸至脚边,幸好反应及时,她举起板凳不断抽打。
“离她远点!”曲靖一并手握不知从何处抽来的刀砍断觊觎的触手,大义凛然地站在黏液前阻挡它的靠近。
但这也不过徒劳,几个回合下来他轻易被抽散,不甘地瞪着双眼看自己灼成散于空气的焦糊气味,谢欣怡大叫不要扑上前想要抓住他即将燃尽的手,却只抓住一片虚无。她完了。
那滩黏液再次抽出一根触手捆住谢欣怡一边的脚腕,拖着拽着往大门蠕动,在它看来这里不是消化的绝佳场所。仔细听,变调的摇篮曲从它的腹腔中传来,那里孕育着新的妖魔鬼怪,只等吞掉谢欣怡这块能量之源便能诞出绝无仅有的怪物。
门砰的一声大敞洞开,门外便是浓雾的世界,阴风从深处向外蔓延,翻滚的雾气中藏着更加未知的恐惧。
“不!不!”谢欣怡扒着门框想要阻拦一二,但人类的力气怎能与这样的厉鬼匹敌,一场人鬼拉锯很快就要以人类全盘皆输画下句号。
有事叫我。
徐桓的话突兀的在脑中浮现,这是谢欣怡最后的稻草,不管结果如何总会比现在要强。
她不顾一切地大喊:“徐桓!徐桓!救救我!”
这一声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被拖拽着离门口越来越近。
说话不算话的骗子!一滴泪从谢欣怡眼角滑落,她真的要完了。
“老师终于想起我了?”
熟悉的上挑的尾音在耳边响起,谢欣怡转过头,脸颊上得到一个冰凉的吻。
徐桓从地板穿过轻易割断拴在脚腕上的触手,那滩黏液发出凄厉的惨叫,蠕动着变成超过天花板的庞然大物。
徐桓吹了声口哨并回头嘱咐:“老师别看,鬼打架可不好玩。”
谢欣怡连忙闭眼,很快耳边传来非人的嘶吼声,夹杂着低沉的嗫嚅暗语,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缩了又缩,靠在墙角几欲落泪。
这样的场合谢欣怡也不忘担心曲靖的处境,他还存在吗?有没有及时躲到镜子里呢?还是……
她不敢再往下想,这么多天的相处曲靖对自己的意义已不可同日而语,失去他的代价可能就是要面对徐桓的骚扰。这么一想,也不知道给个痛快一了白了,还是长长久久摆脱不开哪个更可怕。
不知道叫他来是对是错。谢欣怡环抱住自己,额头抵在膝盖上默默哭泣。
很快一切恢复平静,谢欣怡抬起头环顾四周。整个家天翻地覆,柜子塌了,桌子碎了,连带着墙上也粘黏着恶心的漆黑脓液,往上看,欲掉不掉的黏液缠在灯泡上垂至半空……
“哎呀,我还没让你睁眼呢。”徐桓带着些埋怨凑近过来,捂住谢欣怡的眼强制关灯,“这边的世界不是轻易能看的。”
等恢复清明,家里纹丝未动,所有的事物都还在原位,昭示着谢欣怡刚才所见的世界并非人间。
她艰难地爬起来瘫坐在地,刚才的一幕幕在脑中轮换——黑色黏液的袭击,曲靖的消散,还有徐桓……
看着一脸悠哉的人,不知怎的,大滴的泪珠夺眶而出。原来自己的坚持一文不值,千防万防也不过是别人顺手的事。
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到嘴边的话拐成了别的:“我还没要把你怎么样呢,哭什么哭。”不该感谢我吗?
谢欣怡摇摇头,蜷起腿把脸埋至膝间浸湿的布料盛不下更多的泪,深色的水痕向四周蔓延。她不断地哭着,似是要把委屈全部哭净,泪水止也止不住。
哭成这样也不可能索要吃食,徐桓蹲下身静静看着哭得抽噎的人。女人真是水做的,竟然能哭这么久。
他瞥向一旁的镜子,那里雾气昭昭看不清本质。
“哪个好命的家伙值得你这么哭呢?”他目露凶光,甚至维持不住现今的模样,脸皮大片掉落,腥臭的血液从脑后流淌,他抬起手在镜面上落下暗红的血印,“滚,她是我的。”
迷雾散去,镜子重新映出徐桓原本的样貌。他掀起耷拉的眼皮厌恶地皱起眉,不过眨眼的功夫又变回那个漂亮的男生。
“让人恶心。”自我厌弃的喃喃低语隐在黑暗之中。
.
谢欣怡醒来睁开眼又是熟悉的天花板,不知道何时哭累了被人抱上了床,她悠悠起身并没有看到徐桓的身影以为自己被他好心放过,刚想呼唤曲靖探查他的安危却听到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声音。
“呀,睡美人醒了,还是叫你小哭包更合适?”
果然不可能事宜愿为,他没走。
“给人起外号是你的乐趣吗?”
“我只是诉说事实,小哭包。不说这个,你知道你惹的是什么东西吗?”他笑得玩味,等着答案揭晓再吓人一跳。
“Dàn。”谢欣怡没让他如愿,淡淡地念出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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