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同春隐约觉得这人对沈沐恩的态度有些奇怪,一提到对方,他就变了神色。只是眼下脑子晕得没法思考,接过俞子安递来的药喝下。
她几乎没什么喝中药的经验,所以这口喝得太实在,一口下去,苦得她整张脸都皱了。
晏同春好看的五官在脸上扭曲了有一会儿才能勉勉强强各回各位,眼睛还苦得没法全睁开,从牙缝里吐出字来:“这药怎么能苦成这样?”
俞子安似乎看得很开心,见她这副表情反而笑起来,从容地劝道:“良药苦口利于病。”
“站着说话不腰疼。”
字数还挺对仗,就是不咋押韵。
回完,晏同春眉毛紧锁,如临大敌般盯着手里还剩大半碗的中药,企图说服自己完成心理建设。
俞子安笑得更开心了。
笑完,才变戏法似的从手里变出一颗松子糖来,“喝完有糖吃。”
晏同春颇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成熟开口:“我又不是小孩子。”
片刻后,成熟的晏同春咽下口中的糖,能屈能伸地问:“还有吗?”
这次俞子安没直接给她了,两手攥拳举到她眼前,问:“猜猜在哪只手?”
晏同春也跟着捏起了拳头,真想捶他两下。
她按捺住心中的暴脾气跟人玩这种幼稚把戏,眼皮都没掀一下,很敷衍地扬了扬下巴,“右边那只。”
俞子安摊开手掌给她看,“猜错了。”
“那就左边那只。”
俞子安又摊开左手,露出空空如也的掌心。
晏同春扬声:“你耍我?”
“这不是瞧你眉毛皱着,想逗你开心么?”俞子安神色坦荡。
“你这叫逗我开心?分明是逗我让你自己开心。”晏同春真不知道这人是哪根筋搭错了,还莫名其妙自来熟,明明最开始看起来淡淡的。
她对自己烧糊涂时说的话没什么印象了,也忘了是自己先自来熟把对方使唤了半天的。
现在晏同春只想快点收拾好回院子去。
这么久没见到沈沐恩,也不知道他现在会不会满大街找自己——
“公子,你确定晏姑娘在这里?”
李知节抬高伞柄,仰头望着眼前高大木门上的黑漆牌匾,同旁边人说话。
“在临溪镇能有这般势力,想来不会有错。”沈沐恩说。
事情和晏同春预料的差不多。他们最初以为瓦子里人多,晏同春这才走散了,在瓦子里寻找了好些时候没见着人影。
后来他们回到院子里等,天又下起了大雨。
李知节只道等雨停了人就回来了。
谁知这雨竟淅淅沥沥下了一整日。
还是沈沐恩先意识到不对劲。虽然镇上劳作人民穿着大多都类似,但先前在瓦子里碰到好些零零散散分布在人群中的,款式过分相近了。
想起晏同春之前被王二宝纠缠的场景,以及她说的常遭人轻薄对待,只怕又是类似情况,糟糕的是王二宝寻机报复。转念一想,王二宝一个酒楼管事,虽说也不怎么差钱,但应当也雇不起那么多人。
再顺着逻辑捋一捋,在镇上能只手遮天的人不多,稍加打听,得知高县令的侄儿顽劣成性。又打听了圈高府的位置,便寻了过来。
只是这场雨实在耽误功夫。
土地淋得泥泞,走路都不方便下脚。若是在开封,还能租马。可临溪镇太偏僻了些,马行养的马本就不多,一碰上下雨,早就全租出去了。
好不容易走到高府,说明来意后,还被门口护卫拦住了。
高府的护卫也随了主子,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压根没把他们二人放在眼中,还满嘴叫嚣着“高家就是临溪镇的天”。
沈沐恩听了,眉间忧色更重,生怕晏同春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人是跟着他出来的,现在却弄丢了。
怪他。怪他。
沈沐恩罕见地没多费口舌,依旧是那副端庄君子的模样,只是说出的话多了几分凛冽:“知节,无需手下留情。”
得了令,李知节下手时便无所顾忌,三两下掀翻了门口护卫,留下前一刻还趾高气昂的人在地上哀嚎。加上俞子安才辞退了大批家丁,他们轻轻松松进了高府。
然而这府邸比想象中还大,屋子也多得很,半天寻不到人影。
李知节不由得嘟囔:“这高府怎么这般大?都快比我们沈府还大了。”
“沈家就在天子脚下,吃穿用度都得按朝廷的规制来。临溪镇天高皇帝远,京城的手没伸过来,想来县令也是个贪腐之辈,苦了镇上的百姓。”
解答完李知节的疑惑,沈沐恩余光瞥见廊檐下一位脚步匆匆的女使。
他快步上前,伸手拦住对方,询问道:“打扰了,请问你可知高府今日来了位面生的女子?年约十八,身量大概同他一般高,只是要瘦上许多。”
李知节好不容易跟上公子的脚步,一听到这话,不服气地挺直身板:“主子,我分明比她高!而且我还会再长的!”
眼下不是计较这个问题的时候,沈沐恩没有理会自家炸毛的小厮,目光紧锁着眼前的女使。
“你说的可是那位貌若天仙的姑娘?我听人说高公子今日掳了位极漂亮的女子回来,正养在西边那间厢房呢。”说着,女使伸手指了个位置,“就在那边第三间。”
一听到“掳”字,沈沐恩面色更差了,快步往那边走去。
他走路向来不紧不慢的,鲜少像今天这般急切,李知节都差点跟不上他的脚步。
只是,没想到,一进门,人是寻到了,却看见晏同春扑进某个男子的怀中。
她身上穿着没见过的衣裳,料子看着崭新,布却不知为何有些皱。一头青丝也像绸子般披散下来,在烛光下暧昧地摇曳。
沈沐恩前一刻的担忧化作潮水涌去,失了力,险些连手中的油纸伞也没拿稳。
那男子同样披头散发,衣裳松垮垮的。此刻正对着门口,抬眼,也瞧见他了。
竟是认识的人。
俞子安脸上的笑容有片刻停滞,但很快,嘴角扬得更高了。
晏同春被他的松子糖把戏捉弄得恼极了,干脆上手,直接从他衣袖里翻糖。
虽然从远处看像是拥抱的姿势,但两人其实并没怎么挨着。
直到俞子安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颈畔轻声细语开口:“急什么?这就给你。”
晏同春不设防备,直直栽进他滚烫的胸膛中,双手本来是在翻袖子的,现在也猝不及防贴上去。
她第一反应是,这人胸肌还怪紧的。没忍住,摸了两下。
第二反应是,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呢?她都快自动变颜色了。
偏偏俞子安还低低喘了声,“轻点摸。”
搞什么啊这人!要不是他拉这一下,她也摸不到他乃子。这种语调是什么鬼,好像她故意非礼他一样!
俞子安搭在她腰上的手用了力,晏同春一挣,竟没挣脱。
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落在脖颈上,有些烫,还有些痒。本来烧就没褪,现在她脸更红了。
晏同春莫名有点慌,急急忙忙支起身子。
好在俞子安也适时放开手,仿佛前一刻是她的错觉般。
打破这场寂静的是李知节。他目瞪口呆望着屋内这一切,手中的油纸伞都掉了,落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伞面的雨滴溅在他和沈沐恩的衣角上。
晏同春顺着声音望去,这才发现门口的两个人。
李知节抬手捂眼,一副不好意思看的样子,却从指缝中悄悄露出眼睛打量这一切。本来就是年纪轻轻的少年人,此刻竟然连耳朵都红了。
好像屋内是什么少儿不宜的场景一样。
沈沐恩爱穿白衣,总是一尘不染的衣服现在却被雨打湿了,衣角处还沾了不少污迹。他没有进门,撑伞站在屋檐下,雨珠顺着伞骨不断往下坠落。
于是晏同春和他的对视便隔了层好像没有尽头的雨幕。
她张了张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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