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明玉回忆着白日里在开宝寺和小沙弥在大殿中的对话,难道是那会儿被这人听了去?
谁知对方却是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额头的位置。
明玉下意识随着他的动作摸上了光洁的额头,原本用来遮掩凤印的花钿早不见了踪影。
“原来是这样。”
京城之中,关于这枚凤印的传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也难怪这人一眼就瞧出自己的身份。
她看着虚弱靠在车壁上的男子,眼见着对方肩头上的血迹越染越开,不禁有些担心。
从车厢内找到备用的几条手帕递过去。
“我这里没有伤药,你先暂且包扎一下吧,待会儿回城了先去医馆看看?”
理智告诉她,不要再多余问起男子的身份和方才眼见的那场刺杀。
只观这年轻公子的衣着相貌,想来也是某位世家子弟,无论是家族纷争还是仇人谋杀,都不是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该多过问的。
将人带上马车,已经是她方才情急之下的冲动了。
“劳宁二姑娘费心,入城之后麻烦将我送到东门街崇文画楼即可。”
赵景允原本清冷的声音此刻充斥着谢意,却也不愿现在就让对方沾染上自己这个麻烦。
接过明玉递在眼前的帕子,下意识注意到,这素色手帕上还绣有对方的闺名。
赵景允一怔,只借着车厢内不算明亮的光线,将手帕捏在手中,任由肩膀上的血迹蔓延。
***
马车车厢并不算宽敞,他们二人面对面坐着,起初紧张害怕时还不觉得,明玉如今才发现,她哪怕只是再伸一伸腿脚,便能贴上对方。
她还从未与外男如此近距离待在一起过。
今日着实还是冲动了些。
明玉如是想着,但又忍不住抬眼去瞧对方。
哪怕是受伤虚弱的样子,也还是如同误落凡间的仙人,只是这张脸实在眼熟,自己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或许他真的是世家子吧?以前说不定在哪次宴席上见到过?
明玉忍不住好奇,此刻马车外却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几分喧闹。
“姑娘,已经到城门口了。”
青兰的声音从车外传来,语气中带着些焦急,“看前面的架势,城门口站着皇城司的人,似乎是在挨个盘查什么。”
明玉心中咯噔一下,转头看着面前男子疑惑道,“你究竟是哪家的公子,连皇城司都惊动了?”
说话间,皇城司的人便已来到宁府的马车前。
赵景允眼神一凛,迅速将车帘拉严,同时向明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靠得太近,近到明玉闻到对方身上的檀香气息和血腥味有一点意识迟钝。
情急下,赵景允的手指意外地碰到了明玉的唇,车内两人俱是一愣,异样的闷热蔓延在小小的车厢里。
注意到明玉的耳后不自觉地升起一抹红。赵景允心中升起一阵异样,迅速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城门口,
“皇城司例行查问——”
“两位官爷,我们是宁国公府的,车里是我家二姑娘。”
青兰将国公府的令牌拿出,那皇城司的二人也听过宁国公府二姑娘的名声,天生凤命,未来的皇后,是断然得罪不得的。
眼见他们二人神情松动,青兰又言,
“今日我家二姑娘去开宝寺祈福,因着与虚云禅师投缘,这才回城晚了些,国公爷正在府中等着二姑娘归家呢!”
一番交涉,马车顺利放行,随着离城门越远,明玉才算松了一口气。
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许是因为紧张,竟下意识抓住了对面人的衣袖。
她慌忙松开,却不小心攀扯到对方的肩伤。
眼见着漂亮公子蹙眉隐忍的样子,明玉瞧着担忧,“要不还是去一趟药房?我们隐蔽些,不会有人看见。”
赵景允强压下肩上的疼痛,安抚住紧张的明玉,
“无事,姑娘不用担心,把我送到崇文画楼便好,会有人接应的。”
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明玉,心里盘算着今日出手的到底是他的好大哥还是那不可一世的二哥。
这才刚刚开始,他们便已经坐不住了,等之后,可有的和他们耗下去。
车声渐渐停下,外面传来青兰的声音,“姑娘,崇文画楼到了。”
赵景允与明玉作别,“宁二姑娘善心,今日之事,多亏姑娘援手,来日相见……”
话说到此,却偏偏停了下来。
明玉心中莫名被对方勾起一丝波澜,秋水般明亮的双眸看着对方,
“来日?我们还会再见?”
赵景允没有立即回答,过了片刻,才笃定般的说着,似是承诺一般,
“会的,我们还会再见的。”
***
崇文画楼,
“主子,张相今日来过了。”
赵景允打开顺安递过来的请帖,上面是张相的亲笔字迹,邀他过两日去相府一叙,用的是共赏《潘楼雅集图》的由头。
“张相何时来的?”
“巳时左右。”顺安回忆着,“一同来的还有户部和工部的几位大人,本说是来买画的,不知怎的就扯到了雅集图上去,张相来了兴致,便做东说要请大家去相府赏画。”
赵景允善画,虽是皇子,但尚且无封地官爵,只及冠后在翰林画院领了个闲职,这《潘楼雅集图》便是他的画作。
因着年前那段时间,西南几县起了地动,死伤不少。他俸禄不多,在听说此事后,便在崇文画楼挂上了此图,起了个别号“守玉居士”,将卖出所得,均捐作了赈灾银两送往西南。
张相便是“机缘巧合”下的买主。
赵景允合上手中的请帖,慢条斯理道,“张相巳时到的画楼,我那好皇兄不到几个时辰便起了疑心,直接派人过来向我示威,看来六部之中,早已遍布了纯贵妃母子的眼线。”
顺安是太医署出生,医术上懂些皮毛,此刻正在一侧为主子处理肩上的刀伤。
长长的一道刀口看着可怖,实际下手的人留着分寸,伤口并不算深,只是威慑罢了。
但顺安看着却是惊心,到底还是忍不住越矩问了出来,
“主子往日低调,可近一个多月来却一反常态,顺安说句大不韪的话,如今正是储君之争的关键时刻,主子何必冒这个险呢?”
他少时得主子恩惠,否则早活不到今日,如今能够侍奉在主子身边,自然是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他知道主子一直是在藏拙,不愿卷入皇位漩涡之中,可如今性情大变,被另两位皇子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又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于顺安而言,他只想自己的主子平平安安的。
赵景允性子淡薄,顺安跟在他身边时间最长,是少有的心腹,知道顺安也是衷心为主,便也没什么责怪他的意思,只说道,
“从前无所求,要不要那个位置也都无所谓,如今心中有欲望,自然要站在最高位才有资格去争。”
***
明玉刚回府,世子妃徐氏便带着她去了父亲的书房。
瞧嫂嫂脸色凝重的样子,明玉不禁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