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时间流逝掩埋一切的缘由,抑或是笼罩在真相上本就笼罩着层层迷雾,并非世间所有的疑问都会得到解答。
艾赫麦德无法解答关于神明的疑问,他太过年轻,尚无掌握许多秘密的资格。但他有着善于思考的资质,在思索半晌后,他得出结论——唯有艾利大人和他的祖父迈哈穆德,有可能掌握相关的情况。
但若非必要,他们一定不愿提起,唤起尘封的旧事并不符合他们想要迎接明天的心愿。
吴瑕和钟离对视一眼。迈哈穆德自不必说,无论是吴瑕还是钟离,都没有这份能让倔强的老人不得不开口的交情。
至于艾利,他的身份更加复杂,也更加谨慎而敏锐——秘密,一个甘甜的词语,唯有执掌权柄之人能分辨那甜蜜中的剧毒。
“以后若有机缘,自然会知晓。”钟离点点头,不再赘述。
天色渐晚,人们纷纷向着家的方向涌去。大大小小的篝火将在邻里之间升起,吴瑕辞别了艾赫麦德,和钟离一同走最后一段回家的路。
许多家的门户前已经开始准备了,男人们围着厚厚垒起的木柴,拔起周围的青草制作隔离带,防止狂欢之下的火势蔓延。女人们进进出出,忙前忙后,将新做好的食物不断填满大瓮,将最下方已经放冷的肉重新热好。
孩子们在四周模仿着青年们起舞,正值妙龄的男女跳起舞来是那么的优美而庄严,生命的美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让孩童明目张胆地羡慕他们的沉稳,成年人暗地里嫉妒他们的朝阳般的青春。
然而,当吴瑕望去时,她只是被前后忙碌的滚滚人群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担忧起阿法芙涅丝和赛瑞德的力量是否足够,更加焦急地加紧了步伐。
等她像一只横冲直撞的小鹿一般奔回帐篷前时,赛瑞德正大马金刀坐在帐篷前的大瓮旁,门前冷落、秋风萧瑟。
阿法芙涅丝在帐篷里休息,据赛瑞德所说,早上这里还门庭若市,只是后来等他接手,就不知不觉变成了这样。
虽然吴瑕并不对此感到意外,但看着赛瑞德略显苦闷的神情,她还是笑了笑,宽慰赛瑞德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情。
而伊萨原本打算在将赛瑞德送回后就返回去找她,奈何忽然收到了艾利大人的一个临时任务,于是只得半路折返。
“回来了?”
隐隐从帐篷里传来声音,一片黄昏与黑夜交接的黛青色中,阿法芙涅丝掌灯前来。
她一坐下,便在这片独属于她的小小领域中自有威严,即使是天神下凡也不能动摇她在料理家事上的尊严和决心。
她按照两个孩子的性格安排任务,让吴瑕前去和邻居们交涉,赛瑞德负责具体的实行。钟离是客人,只需要在一旁等待。
很快,吴瑕便带着周边四、五位邻居的同意回返,大家将剩下的食物凑作一处,具体要做的事情和吴瑕钟离之前路过的那处没什么不同。
只是阿法芙涅丝家,赛瑞德被派出干体力活,阿法芙涅丝负责掌勺,吴瑕自然而然被冷落在一旁,阿法芙涅丝向她眨眨眼,表示她的任务是负责陪几家的孩子们玩耍。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任务,她也被更招孩子们喜欢的钟离比了下去,这位云游四方的魔神的口中总是能冒出一个又一个神奇的故事,辞藻华丽,嗓音动听,不知不觉便让人听得出神。
当他讲起云端山顶的日出,峻岭小径出没的仙兽,以及越过重重关障后目光所及的繁华城镇,总是能让听得入迷的孩子们发出一阵阵惊呼。
吴瑕同样在一旁默默聆听着。
很快,天色尽黑,篝火点燃,人们围坐成一圈,高歌而舞。她却心不在焉,向一道长久笼罩的影子一般坐在角落,看着年轻男女们载歌载舞,思绪却已经飘向远方,甚至都没注意到一旁同样和她坐在篝火旁的钟离,正默默注视着她。
过去就像一团阴郁的迷梦,她已经清醒地在这片大陆上踽踽前行了太久,庄周梦蝶,曾经的日日夜夜,如今也不过仿若梦中的惊鸿一瞥,只剩吉光片羽可供回味咀嚼。
如今,当她真切地用自己的脚步丈量这片坚实的土地时,她才恍然发现时间和空间的沉重,竟是如此的不可挽回。
她摇了摇头,将心中的万千思绪按捺而下,今晚的明月和那天她眺望时别无二致,只是她再也不会因无可抑制的孤独和想念而落泪。一日难再晨,太阳每日都会升起,但昨日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来了……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时,钟离便已动身离开了。
临别时,除了吴瑕外,艾利作为村子的代表,赛瑞德和伊萨负责护送,也都起了个大早。黑夜仍未散去,点点疏星挂在天幕,钟离向几人挥手告别,一只仙鹤早已在树荫下等待。
几人纷纷向他道别,艾利首当其冲,最后才轮到吴瑕。钟离表示还有些任务的事情要叮嘱,两人需借一步说话。
在得到艾利的应允后,他们走到树荫下低首闭目等待着的仙鹤旁。吴瑕正思索着还有些什么重要之事需要着重强调,钟离开口,说的却不是任务相关。
“数日之后,你也将踏上前路,是否仍心有所忧?”
她将那些已经到嘴边的客套话咽了回去,抬起头,注视着对方眼中那难得温柔的神色,点头说道:“确实还有些不安……这一路不知会遇到怎样的事情。”
“队伍中不止你一人,众人各司其职,充有异同。正所谓,宁乐其行,弗忧其险。”
钟离难得地露出微笑,鼓励一般:“身为魔神,我等生命之途如同大江东流,前途未卜,一切仍未可知。只是,当面对未知时,切勿畏惧,反之,应以坚定之心应对。”
她心中似有所感,点了点头,微微颔首道:“愿您一路顺风。”
“务须过多挂怀。”仙鹤振翅,他的声音在风中变弱不少,但依旧稳稳地传到了她的耳中:“有朝一日,我们还会再见。”
钟离乘鹤而去,飘然远逝,只留下吴瑕伫立于此,思绪万千。
他们此刻位于一处寂静河谷之中,喧闹的节日过后,失去了人群的热闹,清风拂过发丝的微声都显得异常寂寞,极目远眺,远处崇山峻岭,云雾缭绕。
她凝视着远方,直到鹤影彻底消失不见。
*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节日的庆典散去,钟离也已离开,吴瑕立刻着手准备出发事宜。
首先,也是最为麻烦的,就是如何将这件事说与阿法芙涅丝。
正当吴瑕组织了一上午语言,觉得总算是考虑到一些可能的基本情况,并对可能发生的紧急情况做好应对措施,赛瑞德中午时从她面前走过,轻飘飘丢下一句:“不必担心,已经说了,母亲也理解了。”
吴瑕震撼之余不禁感慨,这就是人狠话不多的境界吗。不过,比说了没更重要的是——到底是怎么说的。赛瑞德云淡风轻表示,照实了说。
吴瑕大惊失色,阿法芙涅丝精神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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