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聪明。”
对她的话，接笏并不吃惊，只是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想找个机会和你说这件事。你也知道，普特尼和辛西娅都是良善之人，即便觉出什么来，但你一路上为他们的拳拳之心，这总归不假；虽是天空教人，但他们之前愿意接受帝君襄助，也绝不迂腐。”
他清了清嗓子：“但若是直接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对他们而言，这真相也过于有冲击力了些。”
吴瑕略一思索，似有所悟：“所以，你只是暗示了他们我的身份不一般？但……这样说，难道不会引发他们更多猜测？”
“世间多有介于魔神与人类之间的生物。”接笏淡淡道：“他们于各地而各具异貌，于我等所在之璃月，有仙人瑞兽之属。即便于此地，亦多精灵神怪之传说。即使是拥有非人之力者，亦非独魔神一类。”
看来辛西娅和普特尼已经清楚她非人的身份了，只是还不知道最后的真相，他们看起来也并未过多介怀。
清楚了基本的情况，吴瑕点了点头，不再执着于细节方面，更多的影响还要看之后的发展，于是她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令她十分在意的事情。
“还有，昨日我观察到辛西娅和普特尼两人之间的互动似乎与平日不同，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这回，接笏没有很快回答，而是沉默了一阵后，结结实实地叹了口气。他鲜少有这样的表现，令吴瑕不由一惊。
“也罢，我猜这事他们也瞒不过你。”他慢吞吞说道：“简言之，普特尼遭遇了一些麻烦。依埃迪恩城传讯，他的「征募诏令」已下，身为天空教之‘受眷者’，他若逃避此次征兵，将于天空教之全域境内被通缉。”
“这是怎么回事？”吴瑕大惑不解，忙将整个身子都向前挪了挪，问道：“等等，我都糊涂了，辛西娅和普特尼两人不是‘被通缉’的状态吗？”
“帝君没有和你解释过相关之事？”接笏皱了皱眉，很快又释然：“也是，当时情急，为了能得到最新的消息，帝君才亲自抽身前去。此事已是不易，又客居异地，一时也确实难以尽述。”
“普特尼乃前任维斯佩拉圣女所收养之孤儿一事，我记得你知道。”看她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是以他自小就同辛西娅同吃同住，两人情谊甚笃。只是，他终非圣女之亲生子女……论身份，仍属忧民会下属福利机构‘受眷者’，如今前方战事吃紧，教会颁布敕令，令其‘受眷者’须尽上战场，违令者自遭通缉。”
“言及‘通缉’一事，他们两人虽之前在事实上算是如此，然而于名义之上，他们之前尚未被列为通缉之列。”他缓缓说道：“此事当自前任维斯佩拉圣女离开埃迪恩时而始，她离去时，实是出于无奈，教派分裂，权力倾轧，皆非罕见。她死于暗杀，噩耗传回埃迪恩，举城震动，虽多民众自发悼念，然终难成大势。”
接笏难得说这么多话，中途不由得停下来休息了一阵，良久才继续说道。
“其圣女身份本已微妙。一则此身份可传于后嗣，比诸需教会内选举之大主教更为优厚；然圣女无实权，唯作精神象征，此亦其生前败退之因。前任维斯佩拉圣女一死，其人多忙于利用其政治遗产，辛西娅远在天边，自然也不为那些权贵所看重。今教会之同龄，首席大主教不承认辛西娅之身份，虽私下伺机暗杀，表面上，她是类似于‘失踪’之状态。”
话说到这里，吴瑕也渐渐品出了些味道。
“既然如此，有一件事就不得不追究了。”
“是什么？”
“上次那个杀手，到底是天空教派来的，还是由克洛塞尔一方派来的？”
虽然这么问了，但她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结合后面他们撞上克洛塞尔后的情况来看，对方并不像是察觉到辛西娅在场的模样，出手便是攻击，毫不留情冲自己而来，也不像是提前派出过杀手。
那就只能是天空教了。她看向接笏，虽然光线昏暗，但她能看清对方的表情，无疑证实了她的猜想。
“如此看来，现在天空教方面对辛西娅的存在比之前更加重视了，才使出了这样的手段。”她认真思索后道：“客观来讲，他们选择普特尼，确实算是个不错的切入点。辛西娅身份做文章的空间太小，而普特尼对辛西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冷静分析。
“如果他按时上了战场，无疑能大大削弱辛西娅此刻身边的力量，而且普特尼进了军队，就变成了人质，任他们拿捏；他要是不去，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宣布对他进行通缉，打击维斯佩拉圣女的威望不说，也能将通缉这件事公然摆到台面上来，为我们后续的行动带来不小的麻烦。让我们进退两难，而他们只需要轻飘飘下一句政令即可，看来天空教虽然腐朽不堪，里面也是有些厉害人物。”
“外战外行，内斗内行罢了，都是些台面下的手段。”接笏对此嗤之以鼻，很是不屑：“真正面对克洛塞尔，天空教内那些权贵政要倒是惧之如虎，龟缩于埃迪恩城，终日不敢出。”
“呵。”吴瑕冷笑一声，赞同了接笏的话，又抬头问道：“……看来这几日确有不少事情发生，不过既然如此，辛西娅和普特尼又是怎么想的？”
“先是苦闷了一阵，后来普特尼下定决心，要上战场，欲自担责任，不愿陷辛西娅于危难。此人心性坚纯，帝君没有看错。”接笏的声音似有赞许：“然而辛西娅有异议，她并非反对普特尼之决意，只是不希望他所下决意是为她而为。于是这些时日间，二人难免生隙。”
吴瑕若有所思：“我明白了……那么，接笏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或者说，你觉得事情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不好说。”她原以为他会思索一阵，没想到他反倒对此十分坦然：“你刚刚也说，无论何选，各有利弊，唯尊当事人之意。且不论选何，对我等目标均无太大影响，我等任务仅为护送辛西娅返埃迪恩，除此之外，与我等无关。”
吴瑕一怔，忽然从接笏方才所说的“我等”之中，觉出一阵不经意的刺痛。辛西娅昨夜涨红的脸忽然跃入她的脑海，令她不由得难过起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周身那沮丧之感已经被接笏自然而然察觉到，他注视着她，良久，他叹了口气。
“你是个有心之人。”他说：“作为同盟，见你此时优柔寡断，未免无奈。可正因为作为同盟，你表露出感情，反倒也令我安心，你不是那种会轻易背叛别人之人……所以辛西娅、普特尼——还有我，才会将你视作朋友，帝君也一定是看出了你这一点，才会给你机会。”
她忽然觉得有些迷茫。
许久后，她抬头问道：“接笏，我也不想对你说谎，隐瞒自身的感受。坦诚讲，我真的有些放心不下辛西娅。你说等她回到埃迪恩后，会面临怎样的状况？到时候，我能放心地离开她身边吗？”
“届时，只怕我等行动，亦不由己。”接笏罕见地温柔说道，明明只是一名「仙人」，却对一位稚嫩的魔神谆谆告诫：“踏入战场，魔神也好，仙人也罢，不过是跟随己身选择，投身命运洪流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