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真心话被评价恶心,宁枝也没有生气,她逐渐摸透了这男人的脾气,好坏不分,喜怒无常,跟神经病似的。宁枝不和这种人置气,以免自己被同化。
休息好后,便继续赶路。随着时间流逝,阳光一点点西斜,本就阴暗只有些许光线的密林树影渐长,光线被层层吞噬,越发显得暗沉起来。
行路一整天,竟然都还没有离开这片密林。宁枝一开始进入这片密林没有走官路就是图的人少,可这密林也未免太大了,虽说有她拖后腿,但是也不至于到现在连密林的边缘都没有看到。
宁枝也不知道该往哪走,她只是跟着漱迟归,漱迟归一般会瞬间消失,在前面的树上倚着或者在树的枝丫处靠着闭目养神,等到宁枝来到,又瞬间消失。
这让宁枝觉得自己像是追着胡萝卜的驴子,怎么都追不上挂在脑门上的胡萝卜。
好在现在这根胡萝卜终于停了下来。
等到宁枝再次赶上漱迟归时,他没有再瞬间消失,手心冒出一团火,将四周照得明亮,他道:“休息。”
那团火在他的手心稳稳燃烧着,将他的脸笼上一层淡淡的红光,他看起来似乎心情不是很好,面无表情的俊美脸庞显得鬼气森森。
宁枝也会一些生火诀,但是一般需要找到载体,火折子或者柴火,念个决点燃,像漱迟归这样直接可以手心生火并且稳定不灭她是没见过。
她坐下来,熟练地拿出火折子点燃,于是漱迟归就把手中的火灭了。
漱迟归这次也坐下来,他面无表情看着宁枝又拿出那个如观真人装满垃圾的储物袋,从里面掏出几个果子,咔擦咔擦啃了起来。
察觉到漱迟归的目光,宁枝试探性地将另一个果子递给他:“吃吗,道友?灵果,很甜的。”
漱迟归没有接,也没有说话。
宁枝迟疑了下,然后用袖子擦了擦果子,再次递给漱迟归:“挺干净的,我今早吃了没事。”
漱迟归:“......”
他厌烦地别过头去,闭上眼睛养神。
宁枝:呵,还给你嫌弃上了,爱吃不吃!
她收回手,故意咬了一大口灵果,发出巨大的咔嚓一声。
漱迟归:“闭嘴。”
这是什么要求,哪有人闭着嘴吃东西,虽然这样腹诽,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宁枝开始小口小口吃起来。
她双手拿着果子,小口啃着,看起来很像啃坚果的仓鼠。火光在她清澈透亮的黑眸里跳动,将她的脸映得通红。
明明不是什么灵果,这种低阶到不行的果子对于漱迟归来说就像啃垃圾一样,她居然吃得津津有味,无比满足。
宁枝啃到一半,一抬头发现道友又在看自己,那眼神十分阴晴不定。她没做什么吧,为什么用这种可怕的眼神看着她?
漱迟归:“给我一个。”
刚刚不是还不吃吗,怎么又要上了?大佬的要求也不好反抗,宁枝只好又从储物袋找出一个,她刚刚拿出一个全新圆润的果子,就见漱迟归盯着她手里那半个果子又道:“我要你那个。”
宁枝:“......”她真是不懂了,这男人怎么这么麻烦,刚刚给不吃,现在却非要吃她吃了一半那个,这男人有什么癖好,她吃过的更甜吗?
她把自己吃剩的那半个递给漱迟归,只见漱迟归咬了一口,然后呸的一声吐出来,将手里果子随手扔远,厌恶道:“什么垃圾。”
他本以为这果子会有什么不同,才让她吃得这般开心,明明就是一团垃圾。
宁枝就这样看着自己所剩无几的果子又被扔走半个,她在心里给漱迟归又记上一笔。她完全没搞懂这男人搞这一出是做什么,一会儿要吃一会儿不吃的,可恶的修真者到底懂不懂食物可贵浪费可耻。
火苗安静地燃烧,林间雾气不知何时逐渐漫了上来,不是乳白色的薄雾,而是掺杂着灰的灰雾,贴着地皮游走,弥漫在密林间。
“要下雨了。”漱迟归冷不丁又说。
宁枝抬头看了看天空,今日确实没什么星星,她抬起头只看到一片漆黑,分不清是树冠还是天空,好似整个世界都变成黑色,唯有眼前这一簇火苗透着光亮。而黑暗中,树的枝丫偶有颤动,就像一双双眼睛暗中窥视这唯一的火光。
宁枝莫名感到一阵寒意,她打了个寒颤。
果真如漱迟归所说,没有几分钟,一滴雨水就滴到了地上植物的大叶片上,溅起一点水花,接着一滴滴雨水连在一起缀成雨幕,淅淅沥沥落到树叶上,落到枝丫上,打湿地上的腐叶,整个天地都被雨幕笼罩。
雨声大了起来。
下着雨本就看不清路,更何况腐叶和泥掺在一起,一脚下去拔起就是一鞋底的泥和碎叶,地上还有盘根交错巨大树根,稍有不慎就会跌倒。
举着火把的中年男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眯着眼睛看向前方,正在辨别方向,他身后是七八个年轻人,中间围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
一行人都浑身湿透,袍子下摆满是泥水,狼狈不堪。
被围在中间的公子模样年轻,此时正一脸愤懑不满,显然已经忍耐到极点:“找到路了吗?”
辨别方向的男人没有回头仍旧认真观察着周围,他声音粗粝:“陈公子稍安勿躁,这会儿雨大,即使用了术法也一时难辨方向。”
这衣着华贵的陈公子,一身锦绣衣袍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又凉又黏,天上的雨水还源源不断落到脸上,而鞋底已经沾满泥泞,一拔一个坑。
他自幼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种委屈,一听到中年男人说还没找到方向,他本就烦躁恼火心情更是按捺不住,直接爆发起来:
“我要你们有何用?几日了,连个路都找不到!父亲花费那么多灵石请你们,你们就是这样护送我的?秘境马上开启,你们若是耽误我进入秘境,陈家不会放过你们!”
“废物,一群废物!钟路,你不是元婴期吗,不是信誓旦旦保证一切顺利吗!怎么如今连个树林都出不去!等出了这里,我定要父亲杀了你们!”
陈公子语气愤恨阴鸷,若不是现在被困在密林,需要这些人照顾护送,他恨不得此刻就弄死周围这群没有用的废物。
钟路心中苦笑,这陈公子想得怪好呢,还出去算账,恐怕他们一行人根本出不去,都要折在这里。这密林奇怪的很,钟路过去也曾穿梭过这片密林,可是不知为何这次进来,就好像无头苍蝇一样,兜兜转转总是回到原点,连指路法宝也统统失灵。
修为最高的钟路挨骂,陈公子周围几个人更是不敢说话,低头听骂。
陈家是青州数一数二的大家,和青州坐镇宗门玉阳阁来往密切,而陈公子陈阳是陈家独苗,被宠得跋扈无比。在青州的散修若是得罪玉阳阁,那以后也不要想着在青州混了。
玉阳阁在青州就是天是地,因此这些散修也不敢得罪和玉阳阁关系较好的世家,才被一个刚刚炼气的富贵公子哥踩在头上。
玉阳阁秘境五年开启一次,面向整个青州,无论是谁都能进入,在这之中夺得头筹的就能进入玉阳阁拜师,假以时日有望修仙道。
而距离上次开启秘境只有四年,还没到五年,可是玉阳阁却突然改了时间,幸好陈家有渠道早早得到消息,因此赶紧通知在外游学的独苗苗回家,并且雇了青州这边著名散修去接儿子。
陈阳为了赶紧回家早做准备,执意进入密林抄近路,可是一行人在密林迷路几天都没有找到出路,今日更是突逢大雨,让他终于爆发。
发泄完后,还是要行路。这密林诡异得很,钟路派师弟前去探路,已经过了三个时辰还没回来。他们原本在原地候着,可是雨越下越大,不只是陈阳,钟路自己心里也浮躁无比。
陈公子原本还有力气骂这个骂那个,可是走起路来就闭了嘴,因为一张嘴就会被雨水灌满。他被身旁的人搀扶着行路才不至于摔倒。
这种天气行路本就是种折磨,更何况在这样的密林里面。周围除了雨声似乎还有窸窸窣窣枝叶舒展的声音,阴森无比,地上的腐叶和泥搅和在一起,举步维艰。
地上还时不时有些树根,陈公子被绊了好几次,要不是被身边人扶着,恐怕要摔个嘴啃泥。
雨越下越大,鞋底的泥越积越多,每次拔起来都更加艰难,陈阳一时不察又被地上的东西绊一下,身子趔趄,这次差一点点就摔倒在地上,撞到泥里。
他恼火不已,愤恨甩开被搀扶的手臂,转头狠狠踢了一脚敢绊他的树根,势必要踢烂这敢拦他路的树根。但是踢到上面时候,却不是坚硬的触感,而是软中带硬的。
这触感很是毛骨悚然,陈阳一下子瞪大眼睛,怪着声音叫了声钟路。
走在最前面带路的钟路停了下来,举着火把过来。这火把是特制火把,以灵力护着不被浇灭,很费灵力,因此只能维持极为微弱火苗。
淡淡的火光靠近地上,靠的很近的时候陈阳才看清了他刚刚踢得一脚是什么。
是一颗人头。
黑发披散,还睁着眼睛,眼球凸出,满是恐惧。
“啊!”陈阳连忙退后几步,口中发出一声极为惊骇的叫声。
这声音穿透雨幕,在只有雨声的密林极为明显。
宁枝打了个哆嗦,才发现自己睡着了,她迷茫地睁开眼,恍惚中好像听到一声尖叫,接着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躺在毛毯上,身上还盖着一层毛毯,火折子就在她旁边。
火折子的火还在安静燃烧,比之前旺了许多,散发着温暖,她支着手臂坐起来,一头黑发披散在身后,黑白对比,越发衬得她清俊出尘的脸庞苍白如雪。
宁枝看到漱迟归正坐在一旁,一条手臂搭在膝盖上,闭目养神,看起来心情还是很不好。
“道友,我这是睡着了?”宁枝眨眨眼试探问,她明明记得开始下雨后她就觉得浑身很冷,然后意识越来越沉重,再接着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