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的百官拜见之日,终究还是被那些个不识趣的人给打破了,可这一日的到来倒也不会因为一些小插曲而改变。
三日后的卯时,通往皇宫的宫门再次打开,姚临乐他们这几个“点缀”也被一块宣着立在了章台殿前。
这几日过的还算相安无事,云嬷嬷总会派遣他们去做一些杂事,极少有让他们去新帝跟前晃悠的机会,倒也恰好保住了他们垂垂危矣的小命。
姚临乐悄悄的打量着络绎不绝赶来的朝臣们,很显然经过上一次的恐吓,这一次所有人的态度都略显诚恳,行为举止也颇为毕恭毕敬,文臣武将之间也都能维持着一片互不打扰的寂静。
待到众人尽数进入大殿,看着重新合上的殿门,姚临乐才敢在心中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没有再出现那般血腥的场面了。
大殿内金碧辉煌,气宇恢弘,文臣武将各执一方,各人都是规规矩矩的样子,看起来倒也还算是赏心悦目。
妫朔呈坐在最上方的龙椅上,一身玄色帝王冕服尽显尊者气度,他面色如常,不见喜色也不见怒意,只是无比平静的睥睨着底下众人,但仅凭这股波澜无惊的神色,也叫底下的众臣暗自叹服。
这些朝臣大多是前朝遗留之人,对于这大殿之中几乎未曾变动的格局无比熟悉,可各人心里却还是觉察出一丝较之以往的不同。
起先他们还未反应过来,直到原本该站在武将行列的秦仪方上前一步,对着他们侧身高呼:“众臣朝拜,跪。”
一群人恍然大悟。
这些本该由类似宦官做的事情,今时今日倒是尽数换成了旁人,就连帝王身边本该是掌印太监的位置,也被一名年迈的嬷嬷代替。
有些迂腐的老臣瞧了一眼后便开始暗自叹气。
章台殿里,世世代代都是帝王与臣子交流政务的重要之所,此等地界怎可任由妇人登堂入室的,实在有违纲常。
可新帝入宫门后大肆屠杀宫中阉人一事他们到底还是听到了些风声,又有了前几日的前车之鉴,此时断然没人敢在这个档口去挑衅帝王威仪。
都是一副听之任之的垂首模样。
大殿之中,不知在商讨些什么,这场朝会前前后后足足说了有两个时辰,姚临乐瞧着外头从天色渐明到那薄弱却散发着诱人温暖的太阳高高升起时,大殿的门才被毫无征兆的从里面打开。
她立即收回目光,同其余三人一样规规矩矩的垂首立在一旁。
里面的人走了出来,脸上没什么特别的情,但却总能听到一两个些微的叹息声,直到大多数人都走了出来,姚临乐才听到阶上传来的低声细语。
她不能从那些零星的讨论之中,听到“登基大典”、“礼部”、“筹备”等等之类的词。这些倒也足够让她拼凑出今日议事的重点。
新朝正式开启,定立国号与年号,帝王登基便是头一桩要事。
一切终于还是要尘埃落定了。
姚临乐不知自己此时该做何种感想。
若是一名合格的亡国公主,此时得知灭国仇人即将踩着他亲人的骨血登基,她应该感到愤怒和悲怆才对,可她的心中却升起一抹不难察觉的松快之意。
于她而言,这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由她父亲作下的孽,以及浑浑沌沌被扰乱至今的民生,这长达十五年的疾苦艰难,终于可以终结了。
若是能在新朝建立之后,能让一切都回归应有的秩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姚临乐忽然又想起,阿嬷总说他们这样的人是地狱里爬出的修罗恶鬼,可她突然觉得也不全是。
世间混乱不堪,总要有人从这些混乱中走出来,重新建立秩序,让一切向好而生。
而从这些日子所看到的,姚临乐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位旧陈新主,比她那荒唐的父亲要更适合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君王。
不说旁的,就冲着如今新帝身边的这些人,就比当初只知道巧言令色用那些鬼话去诓骗他父亲的人要好上百倍。
当然这种灭国的大祸若是都强加在这些人身上,倒确实是有失偏颇,听信谗言而导致决策失误会,这本就是帝王之祸。
就目前来看,这位新帝便是在从根源上规避,而他身边最信任的臣子也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支持他的这一决策。
云嬷嬷是这样的,秦仪方也是这样的。
宸霄殿外,姚临乐一行人在云嬷嬷的带领下才赶到门外时,便听到里面正“噼啪”传来一阵摔砸的声音。
“给那老家伙传话,明日下值之前,孤若是再见不到他,他就可以领着他的那一堆破烂家当重新给孤滚回西北做他的太守去!”妫朔呈夹杂着路易的斥责声从殿内传了出来,“亦或是孤直接给他赐一杯毒酒,早早的送他去见他那个早已不知道烂在哪里的女儿。”
姚临乐不知新帝在意指何人,但想来能让他这般动气的应当是个重要人物。
云嬷嬷也在此时推门走了进去,门被打开的一瞬间,秦仪方略显沉稳的劝谏声传来,“陛下息怒,他也是思女心切,况且他此番进京本也就是奔着女儿来的,可谁曾想……”
后面的话姚临乐没能听得清楚,被重新掩实的门给切断了,她倒也并不关心。
殿内,妫朔呈面色铁青的坐在龙椅上,瞧着从外面垂首走进来的云嬷嬷,不由自主的收敛了几分怒意,可耳中却听不进去秦仪方的任何一句开脱之言。
妫朔呈不耐烦的摆手打断道:“行了,行了,别在这给孤说这些糊弄之言,把该交代的事情同他说清楚,让他好好掂量掂量。”
“孤容许他在皇城内这一般大肆的翻腾寻找,若实在找不出些个蛛丝马迹,便要懂得适可而止。”
妫朔呈的语气不耐到了极点,秦仪方自然也不敢再替那人多解释些什么,“是陛下,臣会去与至无先生说清楚。”
“滚吧。”
妫朔呈不耐的按了按额头,秦仪方见状只得朝云嬷嬷的位置瞧了一眼,见对方朝他点了点头,也微微松了口气。
见人离开,云嬷嬷才招手示意一旁端着食盒的宫人上前,将预备好的汤羹从食盒中取了出来,“陛下,这是御厨特制的赤豆重瞿羹,用些可驱寒养神,夜里也可睡得安稳些。”
妫朔呈闻言停止了揉按的动作,瞧着已经摆在了跟前的精致汤盅,闻着里头散发出的清甜香味,一直积压在心间的烦忧之事倒是被稍稍搁置。
“多谢阿嬷。”他的声音没什么别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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