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今天掉马了吗》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谢琅的黑瞳微微一震，像是没理解她的话，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梦见……我和钟拂之？”
钟妙妙颔首。
谢琅渐渐从突如其来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缓声问道：“何时梦见的？”
“在平阳城。”
钟妙妙说话之时，谢琅正伸手拎起桌上的茶壶，听到“平阳城”三个字的时候，指尖发颤，一时没拿稳茶壶，“咚”的一声，茶壶斜歪在桌上，修长好看的手指搭在茶壶的壶身，从壶嘴流出的茶水淋湿了谢琅的袖口，他恍若未觉，幽深的双眸定定地看向她。
“是因为，”话说半截，谢琅注意到自己的嗓音发紧，像绷到极致的琴弦，他清了清嗓，“因为以气入剑？”
“不错，”既然已经起了头，想说出后面的事就没那么难了，“以气入剑的那夜我做了个梦，梦见方寸山大雪，你孤身出了山门，钟拂之前辈赶来拦你，但没拦住。”
钟妙妙边说边看了眼谢琅，只见他微扬起下颚，神色惘然，似乎也回忆起那段尘封的往事。
“钟拂之前辈当时隐晦地说了一句话，我一直不解其意，直到今日我方知晓，她言下之意应当是倘若你入魔，她定会清理门户。”
谢琅闻言竟微微一笑，“入魔后，我在魔域呆了一段时间，与方寸山相比，魔域无趣得很，而且潮湿阴冷，我很不喜欢，后来我离开魔域去了白鹤崖，钟拂之刚接任掌门不久，就一路追杀至白鹤崖。”
“可她没杀你。”
百年前的事，如今回想起来仍旧历历在目。
白鹤崖像它的名字一样，崖底的清池里落满飞鹤，在崖边朝下望去，只觉白茫茫一片，谢琅闲来无事就坐在崖边数白鹤，日日数，数来数去白鹤总是一百零三只。
数到第十五日的时候，清池里飞鹤突然多了一只，谢琅忽觉不对，正欲重数时猛然发现崖底的白鹤里不知何时混进来一只青鹤。
不，那不是飞鹤。
他视线一滞，只见那道青色的影径直掠上山。谢琅的眸光紧紧地锁定住青影，起初青影的速度很快，但不知为何，到了半山腰的时候，反而放缓了脚步。
白鹤崖的崖顶有株古柏，怕是已有近千岁的高龄，谢琅理了理衣袍，姿态散漫地坐在古柏的枝干上，好整以暇地迎接贵客的到来。
他没等太久，那道青影就一步一步地登上了白鹤崖。
朔风阵阵，吹得钟拂之的青色衣袍猎猎作响，她身姿挺拔，如剑出鞘，孤直凌厉。
凌云派以碧色为尊，唯掌门方可着青，谢琅略略眯眼，目光停留在她的外裳上，他对她此行的目的已然心知肚明，却毫无被追杀的自觉。
“恭喜钟掌门——”
他本就剑眉星目，英俊过人，入魔后添了分似有若无的邪气，更叫人移不开眼。
钟拂之却不为所动，冷声打断：“师兄，你入魔了，我奉师父遗命特来清理门户。”
说完，她反手将剑横于胸前，剑气凭空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界线。
师父遗命……
步少秋死了？
难怪钟拂之看上去清减许多。
谢琅默了默，轻嗤一声：“你杀不了我。”
若是从前，钟拂之想杀他不是难事，但如今他入了魔，有魔气加持，再想杀他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钟拂之坦率地承认：“是。”
“可我也杀不了你，”尽管有魔力加持，谢琅也只能与钟拂之打个平手，他故作为难道，“小师妹，这可如何是好？”
钟拂之神色不变，似乎来之前就已拿定主意：“我会将你封印在此剑中。”
“你敢？！”
事实证明，钟拂之不仅敢想敢说，她也真的敢这么做——
“她将我封印在破光剑。”他顿了一顿，语气黯然，“自那以后，我再没见过她。”
谢琅一直不明白钟拂之为何要将他封印，就算封印一千年一万年，只要仍旧求不得，他便还是魔，这点不会改变。
他在剑中苦思冥想，终不得解，于是开始等钟拂之现身，谢琅想问个明白。
可钟拂之再也没有出现。
后来，他从钟妙妙口中得知她竟已死了。
再后来，他发现，或许钟拂之并没有死。
难怪当初钟妙妙会问：“你在透过我看谁？”
原来她早就梦见过前尘往事，殊不知她之所以能置身梦境，只因为她本就是梦中人。
思及此处，谢琅转而看向她。
“为何要找寻她的遗骨，”钟妙妙问：“是因为你恨她？”
倘若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便谢琅救下阿元，钟妙妙也不能帮他找寻钟前辈的遗骨。
谢琅的眸光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轻声道，“不是。”
不是就好。
“阿元的事多谢你，待此间事了，我会帮你找寻钟前辈的遗骨。”
她欲言又止，谢琅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
踌躇了片刻，钟妙妙道：“你……你有想过出魔吗？”
谢琅一愣。
“我想，钟前辈将你封印在剑中或许是想助你出魔，只是还没来得及就……就当是还你救下阿元的恩情，如果你想——”
想出魔吗？
当然想。
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此事日后再议，”谢琅打断了她的话，“天色不早了，你该回九和宫了。”
为免被陆应星发现异样，还是趁着夜色快些回去的好。
他一提到九和宫，钟妙妙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阿元暂且不能露面，她得准备寻个机会去草药圃打探一番，看能不能寻到些证据。
她边走边在心里思虑此事，人已至门前，正要拉开木门，坐在桌边的谢琅站起身。
“你——”
钟妙妙手上动作一顿，没回头也没说话。
谢琅迈步上前，将重春派的香囊递给她，“此物可以隐藏罡气，你且带在身上。”
钟妙妙接过香囊塞进袖中。
他抿了抿唇，低声道，“万事小心。”
钟妙妙微不可查地点点头，推门而出，悄没声儿地潜入夜色之中。
-
回到晚香居的时候，夜色转淡，天色微微发亮，钟妙妙在院中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夏末初秋，昼夜交替之际的风里夹带着凉意，跌宕起伏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寻得证据，揭穿陆应星的真面目，还阿元一个公道。
可惜这个时辰不适合去草药圃，只能等天黑以后再悄悄潜入，看能否发现些许蛛丝马迹，至于玲珑草的解药，晏掌门熟知药理，或许可以先向他打探一二。
如今阿元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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