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珍豆满眼惊讶的跑过来,使力把董糯从地上掺起来。
“你包里的手机响了!”
董糯顺着她的力道站起,双腿软得不行,踉跄着脚步往校门口走。
与此同时,手机通话里。
董糯嘴唇嗫喏着,好似忘记怎么说话,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又干又哑:
“刘司机?”
“我们出事了,救护车正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我倒还好,只是老太太昏迷了,脑袋往下一直滴血……”
刘司机才说到一半,董糯打起精神,紧张地问:
“程鹭寻怎么样了?你们去的哪家医院?!”
刘司机迅速报上地点。
话音刚落,她这边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窗降下。
两侧的风带着彻骨凉意,拍在她的脸上。董糯愣了好一阵,心脏有点发空。
出租车到达医院,救护车也同时到达,医护人员簇拥着把宁凤金送进了急救室。
程鹭寻刚下车,田诉杰就迎面走过来,跟医护一起合力把要挣扎起来的程鹭寻按在担架床上。
程鹭寻试图躲开他们的手:“手机借用一下,我给董糯打个电话。”
田诉杰戏谑:“你们小俩口可真行,一个出车祸既救人又救火,一个搞法律援助奋不顾身,跳楼的姐们儿……”
田诉杰手机掏到一半,刚才还一派松泛困倦的人陡然沉了脸:
“谁跳楼?董糯在哪?”
田诉杰被他的脸色吓得咯噔一下,如实告知:“听刘司机说董糯要过来,可能在医院南门下车。”
他话音刚落,眼前的男人便跟一阵风似的从担架上跑了出去。
田诉杰拦都拦不住,还被力道撞了一下。
他忍不住“唉哟”地揉捏,看向程鹭寻马上要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扬声要叫住,而后意识到医院须静,他立刻减弱声音,咕哝:
“董糯压根没受伤,倒是你,这么着急干嘛……”
三甲医院里无论何时都是人满为患,注射区候诊区缴费窗口到处都排着人,程鹭寻扫了一眼,脚步不停的往长廊跑去。
一颗心悬着,脚伐凌乱,一个踩空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到了长廊尽头,程鹭寻拉开安全门冲出去。
路人听到声响下意识看过去,只捕捉到了一道黑色身影,是男是女都无法分辨。
董糯要在南门下车,但南边有1号和2号两个南门,到了一处门口程鹭寻蹙起眉,感觉不对劲又倏然返身。
下一秒,他便看到了正在服务台咨询的董糯,语气焦急:
“……请问程鹭寻在哪层楼?”
护士显然知道程鹭寻,也知道他今天拨了120,回复董糯:
“他的救护车刚到。”
董糯火上浇油一般的急,“他在哪一层楼,我去找他。”
“我打电话问问,你耐心等会――”
护士话还没说完,余光瞥到有一个黑色身影往这边靠,护士看过去,叹了一声:
“甭找了,人过来了。”
董糯倏地回头放眼去找,手便被他暖暖的握上。
程鹭寻眼睫稍垂,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确认没有受伤才淡声问道——
“学校的事处理好了?”
董糯神游的魂魄似乎被他这句话唤了回来,表情很僵,点头。
程鹭寻用力握着她的手松了下,胸腔里失速跳动的心脏也慢慢缓下来。
眼眶发红的两双眼互相凝望,他接着又问:
“吓坏了吧?车祸不算很严重,奶奶已经脱离危险了,可能惊吓过度还在昏迷中,很快就会醒,我也没什么事。”
“你放屁!”
董糯二十多年来的人生中第一次飙脏话:“汽车爆炸怎么可能没事。”
她难受得要死,低头去看他的袖子,伤口又是在手臂附近,又是被玻璃划伤的,流出的血将衬衣染出了一条长长的,暗红色的线。
程鹭寻被她骂得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突然想笑笑,可还没等嘴角上扬,便看到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小姑娘眼眶里涌出来。
晶莹剔透,笔直的砸到他身上。
程鹭寻一向看不得董糯哭。
哪怕是因为自责,因为担心他。
“你不是说过,我是吉祥物背景板,你忘了?”
程鹭寻头微歪看着董糯,用干净的手背给她擦眼泪: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吉祥物的福气还在后头。”
“那也差点就死了,我又后怕又后悔!”
“别内疚了,我是完全自愿去天渡山的。”
程鹭寻知道——
天渡山对董糯来说,是一个幸运的地方。
许愿后,考研上岸;
还愿时,与他偶遇;
董糯想,以后每年都要去一次天渡山,带着最最最重要的愿望。
程鹭寻知道她心中所想,所以他今天既是陪同奶奶去小聚,也是带着与董糯同样的愿望前往天渡山。
愿这一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他都与她在一起。
苍生之乱,生死离别,与他何干,唯愿她平安。
医院长廊寂静的角落,两人久久相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地面上拉扯出细长光影,起伏的情绪终于平息。
-
回到急诊室。
医生看伤口的时候,董糯想往里凑,被程鹭寻挡了出去,他又开始揶揄她:“非要进来?你是终于有正当理由扶着我了。”
嗯对,扶哪个部位,她上次就想歪了。
董糯气呼呼地在外面等,看着田诉杰来来回回地跑,去拿单子,去拿麻药……
好不容易等到缝合结束,才知道他包扎好的伤口位于手臂内侧,缝了几针。
宁凤金那边的情况还算良好,但需要留院观察两天,田诉杰则把程鹭寻送回朱雀门,董糯想跟着回去,又一次被推了出来。
程鹭寻坐在后排,抬眸睨她:“你不回去上课?”
“不上了,我回家照顾你。”
董糯掉头坐上了副驾。
后视镜里程鹭寻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都没说,也没提缝针期间,他已经看了路人偷拍的天台跳楼视频——
卢溪要求董糯把老公让出去,她居然说,可以商量商量。
回了朱雀门,田诉杰按吩咐,立刻着手起诉程天曲的案子。
董糯给程鹭寻倒水,按照田诉杰所说的剂量,又把消炎药抠好,给他送到了床边。
程鹭寻吃药的功夫,董糯目光环顾了一圈,又看到床头柜的一本书,里面夹着她送的书签。
程鹭寻吃完药,放下水杯,视线落在她身上,俩人目光对上时,竟有一瞬间的幽怨。
董糯关切地问:“医生怎么说?”
程鹭寻默了默,开口时嗓音像是被砂纸滚过:
“轻微脑震荡。”
“有什么后遗症么?”
“失忆,忘了很多事。”
程鹭寻扯起一侧唇角。
董糯:?
“刚刚不是还记得我吗!”
“现在才发作,医生让家属好好伺候,或许会恢复记忆。”
“是吗……”
董糯将信将疑,轻声服侍:“我去给你削个苹果吧,或者橙子,你想吃什么?”
橙子本橙说:“不饿。”
“那,我帮你洗个澡?”
“……”
程鹭寻拿起床头柜上的书,摇了下头,口气随意。
“不用。”
他正要看书,脸颊紧接着被一抹温热覆上。
小姑娘的手掌托着他的脸,细细嘱咐:
“别摇头,脑震荡容易眩晕。”
程鹭寻身体僵了下,抿唇“嗯”了一声。
不得不说,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如墨的短发凌乱肆意的搭在额角,肤色又是冷白皮,极致的黑与白,衬得那张极为出众的脸多了几分病态。
掌下的皮肤细润,董糯指腹不动声色的轻蹭两下。
而后,扬扬下巴:
“那我去洗澡了。”
“……”
热水喷在身上,董糯忍不住舒了一口气。水雾为玻璃抹上一层薄纱,模模糊糊地勾勒出匀称漂亮的身体线条。
董糯仰起头,闭上眼,安静地冲洗一天的疲惫,下一秒,手机响了,床上的被子被撩起。
董糯没动。
她听着男人的走路声靠近,最后停在浴室门前。
"你电话响了。"
男人嗓音有些低,沉沉地浸在水声里。
董糯猜了猜,大概是丁珍豆或者廖驰之打来的电话,“程鹭寻,你帮我微信回复一下,我洗澡还要洗蛮久的。”
程鹭寻沉默。
外面安静得有些久,久到董糯都以为他又躺回去了,程鹭寻突然问:
"能进么?"
董糯把脑袋从水柱下挪开,睁开眼,“能。”
下一刻,浴室门和淋浴房的门依次被打开,男人跨步而进。
原来……刚才门外那么安静,是在脱衣服。
程鹭寻肩宽腿长,肌肉线条优越,这间淋浴房不大,董糯一个人呆在里面将将好,程鹭寻一进来,突然就狭窄得无处可躲。
董糯关了花洒,“等一下,我给你放满浴缸的水,你受伤的手臂要举……”
后面的话没说完,她被抬起下巴接吻,人也被轻松地托了起来。
董糯呼吸归于平稳时,天色已经全黑下来了,她懒懒地趴在浴缸边沿,浑身没了力气。
半晌,她试探着问:
“你的手要不要紧?车祸是怎么回事?”
程鹭寻正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出神,怔了怔,才告诉她:
“事后了,刘司机才告诉我他早上注意到,有辆黑车跟踪奶奶,但后来去天渡山的路上,刘司机没再见到那车跟着,就忘了跟奶奶汇报。”
谁成想半路就出事了,车祸必然是有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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