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刀？
我愣了一下，脑子像被冻住了似的转不动。怎么会是破刀？明明那是能斩断冥界锁链的救世之刃啊！
“不……不是的！”我急得浑身发抖，血沫子从嘴角喷出来，“那把刀能救人！能救死人！求求您试试！就试一下！”
杀生丸的金瞳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但那情绪快得像流星，眨眼就被更深的漠然盖过去了。他看着我，眼神跟看一块挡路的石头没啥两样。
怀里的铃突然轻轻抽搐了一下，小脑袋往我怀里蹭了蹭，像是在找最后一点暖和。她脖子上的血还在流，把我胸前的衣服浸得越来越沉。
“她快没气了啊！”我嗓子里像卡着刀片，每说一个字都疼得钻心，“杀生丸大人！您看她啊！她还那么小……”
我把铃抱得更紧了，眼泪糊了一脸，混着血珠滴在她冰凉的小脸上。她的眼睛半睁着，黑眼珠灰蒙蒙的，连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
杀生丸盯着我们看了半晌，久得我以为他肯定要开口赶人了。可他忽然动了动——不是起身，就是手指轻轻蜷了蜷，搭在膝盖上的手好像要抬起来，又硬生生停住了。
风从树缝里钻进来，吹得他银白的头发飘了飘，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挺直的鼻梁。月光照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看着比刚才更冷了，又好像藏着点别的啥。
“你怎么知道天生牙？”他突然开口，声音还是冷冰冰的，可不像刚才那么不耐烦了。
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问我。这时候哪敢说漏嘴？只能把锅丢给奈落：“我……我在奈落那里的时候听说过！说有位大妖怪大人有把能救命的刀……”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无聊。”
他说着要闭眼，可眼角的余光好像还在铃身上扫。我瞅着他那把插在旁边的刀——就是那把刀！刀鞘是白色的，看着特干净，刀柄上好像还镶着宝石，在月光下闪着冷冷的光。
“求您了！”我突然来了股邪劲，抱着铃往前爬了两步，膝盖在石头地上磨得生疼，“就算是破刀……您就当可怜她，挥一下试试行不行？要是没用……要是没用我就带着她滚！再也不来烦您！”
杀生丸的眉头又皱了皱，这次我看清了——不是嫌脏，倒像是在琢磨啥。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得我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咚咚”的跟打鼓似的。
突然，他慢悠悠地抬起了手。
不是去拿刀，是朝着我这边伸了伸。我吓得赶紧抱紧铃，以为他要动手推开我们。可他的手停在半空，金瞳盯着铃脖子上的伤口，眼神里没啥情绪，又好像在认真看。
“啧。”他轻轻咂了下嘴，听着像不耐烦，又不像。
然后他收回手，终于看向那把刀了。
他的手指刚碰到刀柄，我就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变了。刚才还冷冰冰的妖气突然转了个方向，不是冲我们来的，倒像是……聚到那把刀上去了。
他拔刀的动作特慢，一点声音都没有。刀身亮得跟镜子似的，可看着不像是能砍人的样，刃口淡淡的，透着股温柔的光——跟他这人一点都不搭。
“天生牙……”他低声念了句，像是在跟刀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大气都不敢喘，眼睁睁看着他举起刀。他的胳膊又直又长，手腕轻轻一翻，刀刃就对着铃的脖子了。
“别！”我吓得差点叫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可他的刀没往下砍，就在离铃伤口一寸的地方停住了。月光照在刀上，映得刃口泛着淡淡的蓝光。突然，那蓝光“嗖”地一下钻进铃的脖子里！
我看着那伤口上的血瞬间就不流了！刚才还咕嘟咕嘟冒血的地方，好像有层看不见的东西在缝补，皮肉慢慢往一起凑，连伤口周围的淤青都淡了点。
铃的小身子突然抖了一下，然后长长地吸了口气——不是刚才那种嗬嗬的喘气，是真的吸进了一口气！虽然还很弱，但听得真真的！
“动了……动了！”我激动得浑身发抖，差点把铃掉地上。
杀生丸把刀收了回去，动作还是慢悠悠的，好像刚才只是挥了挥袖子。他看都没看我们，又靠回树上，闭着眼跟没事人似的。可我瞅见他握刀的手指有点发红，好像用了不少劲。
怀里的铃突然哼唧了一声，小手动了动，抓着我的衣服不放。她的脸好像没刚才那么白了，嘴唇上也有了点血色。眼睛慢慢眨了眨，黑眼珠转了转，居然看着我了！
“铃？”我试探着叫她，声音抖得厉害。
她张了张嘴，好像想说啥，可只发出个软软的“啊”声。但那眼神亮多了，不再是灰蒙蒙的，像是蒙尘的珠子被擦干净了。
我抱着她，眼泪哗哗地流，这次是热的，烫得脸疼。我扭头看杀生丸，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耳根好像有点红？
“谢……谢谢您……”我哽咽着说，话都说不利索了，“杀生丸大人……谢谢您……”
他没睁眼，也没说话。可也没赶我们走。
我抱着铃，就跪在他跟前，不敢动也不敢说话。风还在吹，树叶子沙沙响，可这空地好像没刚才那么吓人了。月光照在铃脸上，她居然对着我咧了咧嘴，露出个傻乎乎的笑，然后打了个小哈欠，往我怀里一钻，居然睡着了——呼吸匀匀的，带着点小小的呼噜声。
我低头看着她，心里又酸又热。抬头看杀生丸，他的头发遮住了脸，可我好像看见他嘴角轻轻动了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叹气。
“还不走？”他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哑。
我赶紧点头：“走！我们这就走！不打扰您了！”
我小心翼翼地抱着铃站起来，腿麻得差点摔倒。刚要往外走，又想起啥，回头看了看他：“那个……您的刀……真的不是破刀。还有，谢谢您救了铃！”
杀生丸的肩膀好像僵了一下，没说话。
我抱着铃，一步一回头地往外走。快到树林边上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哼声，好像在说“无聊”，又好像在说别的啥。
我低头看怀里的铃，她睡得可香了，小脸红扑扑的。我摸了摸她脖子，伤口居然结了层薄薄的痂，摸着硬硬的，不流血了。
夜风好像也不那么冷了。我踩着月光往回走，心里琢磨着：明天得让铃给杀生丸大人送点好果子——要最甜的那种。
黎明的微光从枝叶缝里钻进来，软乎乎地落在树洞角落。铃的长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刚醒的迷糊劲儿没一会儿就被昨晚的事儿冲跑了，她“噌”地坐起来，小手急急忙忙摸自己脖子——那儿就一道浅浅的粉疤，既证明了昨晚的惨事儿不是做梦，也说明了后来的奇迹是真的。
“姐姐……”她开口，声音不像昨晚那么哑得快没气了，虽说久没好好说话，带着点生涩，可清楚多了，“是……那个银头发的……大人……救了我，对不？”
我守了她一宿，这会儿对上她问的眼神，轻轻点头，心里头还揣着后怕和震撼：“嗯，是他。用了他那把刀，天生牙。”
铃的黑眼睛“唰”地亮了，满是纯粹的感激，都快溢出来了，还带着种说不出的向往。她猛地抓住我手，语气特坚定：“我要去谢他！当面谢！”
我瞅着她眼里那股拦不住的光，知道没法劝，也……不用劝。说不定这份干净的感谢，能挡挡我接下来那点不纯粹心思带来的冒犯。
“行，我陪你去。”我扶她站起来。她身子还有点虚，精神头倒足得很。
我们凭着记忆往杀生丸昨晚待的地方走，越靠近，那股熟悉的、让人心里发紧的冷气就越清楚。
可拨开最后一丛灌木，看到的景象让我心“咯噔”一下沉了。
杀生丸没坐在原来的地儿。他站在那儿，背挺得笔直，银头发在晨光里泛着冷冷的光。晨风吹着他那绣着六角梅的华贵和服，还有软乎乎的绒尾巴，那姿势不像歇着，倒像是……要走。
他要走了！
这念头跟盆冰水似的，把我心里这点侥幸浇得透透的。恐慌跟藤蔓似的往上缠——他走了，奈落找来咋办？我和铃咋办？我可以跑，但是铃怎么办？
铃显然也看出他要走，小脸上闪过点急。她鼓起勇气，加快脚步，小跑到杀生丸面前几步远，深深鞠了个特郑重的躬。
“杀生丸大人！”她声音脆生生的，带着小孩特有的干净，因为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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