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南衡先帝的嫡长子,但是很不幸,他的生母在这位先帝还未登基时便去世了,皇帝登基后,另立了侧妃为皇后。皇后有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容忍别人继承大统,便千方百计陷害他,加之老皇帝死得早,他就被流放了。”
故事里的“他”自然指的是秦简,秦处安不便明说,双方也都知晓。
“那如今一直与他联络,并支持他的是谁?”商景徽思索着,问道。
秦处安:“是他的外祖一族。”
“他的异母弟弟之所以能打败他登基,不仅仅是因为皇后对他的刁难,更重要的是他们得到了一个权臣的支持,这位权臣张狂到自称皇帝‘亚父’。他之前的计划是,借势麻痹昏庸无能的弟弟,让权臣彻底架空皇权,小皇帝可能无法反抗,但那位太后可不是吃素的,自然会和权臣相护倾轧,而在皇帝越来越难以控制时,权臣自然想换一个傀儡。此时,他只需伪装成一个懵懂无知的草包,适时出现,就能名正言顺回京。”
商景徽细细听他讲述,补上后面的故事:“只要一登基,他就会寻找机会除掉权臣,大权独揽。”
“是这样,”秦处安颔首,“被扶持上位后,他足足扮演了五年的草包,后来,在一场宴会上,一刀解决了权臣。”
“他果真最擅长伪装啊。”商景徽理了理身上披着的罩衫,幽幽道。秦处安没说话。又听对方问道:“那现在呢?”
秦处安微微低着头,面色平静,道:“现在的情况是,权臣已经死了。”
商景徽冷笑道:“你这不是帮他那位弟弟么?”
“非也。”秦处安道,“因为还有一件事,是决定性因素。”
“什么?”
“太后与权臣有私情。”
原来“亚父”是这么个意思。
外头起了风,后院里不知什么被吹倒了,砸到地上,似乎是颠了几下,发出晃啷啷的声响。商景徽疑惑地看着他,呢喃:“有私情?那为何……”
她这话只说了一半,应当是明白过来了什么,又自嘲地低头笑了笑:
“也对,看来是利用这层裙带关系,得到利益后翻脸不认人了。”
旋即,她又问:“那么这层关系,又是怎么导致权臣灭亡的呢?”
秦处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解释:“翻脸不认人,也要有一个过程。我只是在这层关系破裂之前,让它被公之于众罢了。”
“一个皇帝,怎么能接受自己的母亲和重臣有不正当关系?于是,皇帝一怒之下,手刃了‘亚父’。”
“太后和权臣没能掐起来,这恶虎就死了,小皇帝收回了权力。”
商景徽靠在软垫上,没说话,只静静审视着秦处安。
秦简那样的豺狼,咬死恶虎,尚且用了五年的时间。这个秦处安,话说的简单,不显山露水,短短三月,就做成了此事。
秦处安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既然选择了和盘托出,就不惧怕这样的审视,于是他弯起眼睛,笑眯眯地问:“殿下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正在心里夸我呢?我这样的人才,可是百年难遇呢?”
商景徽让他给逗笑了,轻斥:“大言不惭。”
秦处安扭动着脖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疲惫地说:“真折腾人啊,我得去洗个澡了,殿下早点睡哦!”
商景徽颔首,没言语,倾身捞过琉璃盏,拿在手上把玩着,她那不含情绪的眼睛映着琉璃折射的烛光,不知在想什么。
等到秦处安洗完澡出来时,商景徽已经歇下了,连同那只琉璃盏,也不见了踪迹。
秦处安并没在意,几天后,琉璃盏再次出现,被当作摆件摆在前厅的小桌子上,而那一处位置,与前世琉璃盏被秦简明目张胆摆下的位置一模一样。
秦处安的目光偶尔掠过它,就会不自觉思索,秦简明晃晃把一个传递密信的杯子放在公主眼皮子底下,甚至供对方玩赏,到底是一种多么疯狂又自大的居心。
秋雨连下了几日,等到天再次放晴的时候,已经冷到骨子里了。枫林已红过半,北风一过,簌簌脱一层红妆,裹挟着胡戎动乱的消息,吹进云阳城。那是大靖的喜讯,也是商栩澜的喜讯。
“大姐姐这法子果真好使。当日我按照你的意思一说,父皇的态度就见松动,如今也是天不绝我,胡戎自家后院着火,哪里还顾得上为难咱们?”
胡戎南北两部之间的纠纷如期而至,听到消息后,商景徽终于松了一口气。第二日,数日不见消息的周泊瑾一封密奏送上九重阙,齐微凝也同时收到了久候的家书。
当日,齐微凝一把泪撒到公主府,诉说连日的担忧和如今松快,商景徽十分不解:齐微凝素来是个从容性子,怎么如今有孕之后偏爱大喜大悲了呢?
对此,秦处安又用她听不懂的词悄悄评价道:“孕激素竟然能如此改变一个人的性子。”
商景徽又听了一大段秦处安那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科普”。
这个词也是秦处安讲给她的,她走了个心,便记下了。当时还说了一句:“这种事情,在大靖也需进行,许就没有这么多因愚昧导致的惨案了。”
胡戎无暇自顾,和北靖的婚事自然就不了了之,胡戎使团没有继续留在云阳城的理由了。
沈遴也要回西北了,临行头三天,商景徽终于得了机会,前往国公府问询。
“此事还请舅父明白告知。”商景徽郑重地看着沈遴,定远公知道,她若是不听到什么,是不会罢休的。
他将身子靠在椅背上,一手搭上膝盖,低着头,静了好一会,才再次抬起头来,道:
“是有这么一段往事。格洛伊缇和你母亲很投缘,每次容书收到西北的来信,都显而易见地高兴。”
商景徽蹙眉,问道:“她们一直有书信往来?陛下知道吗?”
沈遴摇头,“胡戎与大靖针锋相对,就算不打仗,也不可能相互信任。她是皇后,怎么能跟敌人有密切来往呢?”
“康德初开始,那些信就不再来了。”
商景徽直觉不是“信不再来了”这么简单,于是轻轻问道:“是父皇阻挠了吗?”
“不是,”沈遴深深出了一口气,道,“陛下不知道。”
“陛下还未登基时,你母亲在王府行动很自由,所以通信不受阻碍。但是,宫中不比外头,家人相见就难,又得时时刻刻叫人盯着,那些信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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