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种毒药,能逆转一个人的心神。
昨夜发作时,谢书庭甚至全然没有了对她的厌恶之情,只剩下不断想要靠近她,禁锢她的渴望。
即便是现在,那种渴念消退,他对于谢书珍的厌恶之情也在减弱。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他得尽快将体内的血蛊解了。
蛊毒的解除有其特定的规律和方法,须得在发作之时将蛊虫引出杀死才行。
至于是何方法,他如今的记忆凌乱,并不随着正确的时间线,幼时所学的用蛊要义如今能记得清的,也不过片段,皆是断断续续的。
血蛊无需伴生母蛊做引,单独一只蛊便能将人折磨的痛不欲生。
但如今他的记忆并未恢复完全,对于各种蛊□□和解法尚未完全掌握,还需时间。
洞穴中的陶罐里,蠡胜了,此时它正垂死挣扎着,等待着蛊主的投喂。
谢书庭淡然掏出匕首将其杀死,不过一刻钟,指尖轻捻过,蠡便化为一滩齑粉。
他将其收起,置于特制的容器之中。
往回走时,谢书庭遇到了一顶软轿,身边跟着红音,正摇摇晃晃的往松雨阁而去。
*
陈遥照例给谢书庭带了一包陈皮姜脯,让人送到闲竹园去。
她将带来的人安置在里屋,放下纱帐。房中一片静谧,小轩窗透进来的暗光在层层叠叠的香帐间显得柔和。帐上高悬的雕花流云香盒内,装着梅花,此刻在房中散发着幽兰的香气,满室萦绕。
陈遥唤来红音,说了几句,红音应声退下。
没过多久,房门被推开,谢书庭提着水桶静默的走了进来。
“怎么是你?”
他一身玄衣锦袍,似乎是才从外头回来不久,还来不及将身上的衣袍换下。
“你不是要沐浴?我来给阿姐送水。”
“我说过,你伤好之前不用如此。”
谢书庭不发一语,将水倒入屏风后的浴桶之中,他手中动作微顿,那浴桶已换了样式,与平日里她所用的不同,要更大一些。连一旁的案几上摆放着的衣物也是男子的样式。
透过屏风,他转头微微抬眼去看,里屋纱帐落下,遮住其中景象。
就在浴桶即将灌满之际,红音带着人回来了。
陈遥将口中的话如数咽下。
她身后跟着一名男子,那人清隽俊秀,身材魁梧但却不显笨重,恭敬地低垂着眼。
是她院中的马奴。
谢书庭眸色幽深,周身气息逐渐变得阴戾低沉,他阴恻恻地盯着陈遥。
这才发现她早已散了头发,换了身浅色的棉褂,眉眼淡然清丽,皮肤白皙如出水芙蓉。
细细瞧去,她衣襟处隐隐露出一小块绯红,那是昨夜他留下的痕迹。
今日她便召了马奴。
谢书庭又想起晨起时那纯白亵裤间沾染到他指尖的滑腻手感。
她如此急色,昨夜却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
谢书庭闭了闭眼,压下心头快要溢出来几欲浇灭他理智的妒忌心,咬紧的下颌肌肉却隐隐暴露出他此刻的心思。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那不知名的蛊毒罢了,并非出自他的真心。
他咬了咬牙,提着空桶疾步退了出去。
见他离去,陈遥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今夜若没我的吩咐,不必近前伺候了。”
红音应下:“是”,随即便带着屋外的侍女退了出去。
夜色降临,闲竹园中稀稀疏疏还未凋零的竹林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透过角门处的一墙之隔缓缓传来。
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死寂幽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深邃。
闲竹园内传来几声大黄的犬吠声,谢书庭颀长的身影立在月色下,月华的光影流转,他的脸一半隐匿于幽暗的夜色之中,一半暴露在月光的照耀下,亦正亦邪。
他侧首看向园中角门的方向。两个院子虽说打通了,但过了角门,还要穿过一座小花园,才能看到陈遥住的地方。
即使是站在花园处,那头的声音也不会传过来。
静谧的寒夜,时不时能听见几声夜半鸟鸣啼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耳中似又传来那日床榻上,她被桎梏住的惊呼声,谢书庭忽然有些好奇,今夜她与那马奴有会是何种情形,她也会如此惊呼么?
良久,不知何处传来几声唧唧声,一只白鼠沿着谢书庭的衣角趴至肩头,定定的看向昏暗的角落。
随着大黄越来越频繁的声声犬吠,自漆黑的暗处游出一条通体草绿,身长不过六寸的小蛇,吐着猩红的蛇信蜿蜒至谢书庭脚下。
只见那条小蛇扬起蛇头直勾勾的看着谢书庭。
顺着他伸出的手游了上去,静静盘在他手腕处,如同一件上好的翡翠玉石。
陈遥房内,对马奴丝毫不感兴趣的她百无聊赖的翻动着手中的话本子,书中柔弱的女子极尽手段讨好书生,卑微至极,姿态奇低。
“先去沐浴。”她淡淡道。
红音走时她特意吩咐,今日自己不喜吵闹,挑个安静些的过来。果然那人便如同哑巴一般,一字都未曾多说,正好符合她的要求。
马奴恭顺的走至屏风后,不多时便传来水声阵阵的沐浴声。
下人都被她打发走了,她放下手中的话本,起身将房中烛火熄灭了几盏,只留下里屋纱帐外的两盏。
昏暗的光线顿时映照出里屋纱帐内的绰绰身姿,那是一个与她身形相似,从背影看难以分明的影子。
陈遥转身轻睨了一眼,里屋之人便也将床榻旁的烛盏熄灭。
烛火渐弱,整间屋子顿时昏暗了下来,从屏风后看去,只能看清陈遥的影子信步走入纱帐之中的景象。
那马奴自入府以来便从未得到召见,只因他为人老实愚笨,除了一副皮囊尚且能看之外,丝毫不懂得阿谀奉承,巧言令色的讨好。
是府里为数不多,肯踏实肯干,不多话的马奴。
他早已习惯与马为伍的日子,如今突然被召见,他还有些不习惯。
姑娘身边的红音嘱咐了诸多伺候姑娘的禁忌,在进入那扇门,看见姑娘那张脸后,他竟全忘了个干净。
直到略烫的热水将他包裹时,他才复又回过神来。
房中烧着足量的炭火,在这寒凉的冬夜将冷意驱赶,不知比马房温暖多少倍,在水汽氤氲,热气升腾下,那马奴竟觉得有些热。
房中的悠然香气是他从未闻到过的名贵。
案几旁有备好的衣物,那衣物有些繁琐,层层搭扣下,还有一层十分华美的月白色轻纱,柔滑又软糯。
他换好衣物,走至里屋,拨开层层纱帐,质地柔软的帐幔被熏香浸润,散发着更为浓重的香气。
里屋的光线更暗,看不清人,他只能看到一个身穿薄纱,乌发散开的女子。
那女子半躺着,床榻之上随意放着一壶酒,她手中婉转着一个白瓷酒杯,在他走至榻前时,一双柔夷将那杯酒递给他。
接过喝下后,床榻之人带着梅花的香气伸手将他拽到榻上,将她推倒。
那双手不紧不慢地解着他身上的衣服,层层衣物缓慢褪去,马奴眼中的清明也在床榻旁夜明珠的昏暗光线下逐渐变得浑浊失焦。
“好了,姑娘可以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床榻上的男人逐渐陷入沉睡,纱帐内才传来声音。
陈遥从床榻旁的博古架后出来,里屋的那位女子已经将烛火重新点燃了。
房中复又恢复一片明亮。
“药效发作需要一些时间,姑娘久等了。”
坐在榻上的女子眉如弯月,眼若明星,清亮含情的凌波目带着常年训练有素的浅笑,一举一动间尽带风情。
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的陈遥拿着手中的话本子坐在桌旁,穿过她的身影去看床榻上的马奴。
“浮金阁果然是名不虚传。如此手段,真是佩服。”
“男人们不知轻重,我们总要备一些保命的手段,否则要怎么度过这寂寂长夜呢,上不了台面的法子罢了,姑娘还是不要取笑奴家了。”
榻上女子笑着偏头,将手抚上那马奴的侧脸。
“不过,若是姑娘府上皆是如此俊俏威猛之人,这手段倒是不用也罢。”
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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