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出来透透气。”
楼云挽侧过头,不动声色的躲过唇上的手指,笑盈盈的反问:
“倒是宁师兄,白日还让我们莫要打草惊蛇。怎么晚上自己出来探查了?”
“同师妹一样,出来散心。”
宁择玉见她不愿说真话,便也没有再追问。伸手掸去窗柩旁的浮灰,状似无意般问道:
“听闻你们白日去了栖云阁?”
“怎么,师兄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楼云挽飞身在屋顶寻了一处平坦地儿坐下,托着腮,饶有兴致的开口。
“师妹难道不知?”
小魔主咧嘴笑了。
“我不知道。”
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一坐一站,隔着魔域那轮泛着血色的明月遥遥对视。
良久的沉默后,白衣仙君还是抿着唇摇头,率先打破了寂静。
“也罢,”他莫名的加重了语气,“齐晚师妹怎会知道这些。”
“是我多问了。”
楼云挽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换了个姿势斜斜倚在琉璃瓦上。
“师兄的问题问完了,现在该我了。”
“你不是第一次来魔主行宫吧?”
从那日在门口她就看出来了,宁择玉对这座连她都极少踏足的边塞行宫显得很是熟悉。世人只知幽冥之水有将人化为石头的魔力,却不知道这能力的源头是其中的幻妖。
这是魔族的秘密。
宁择玉当时一语道破,他是怎么知道的?
“的确不是。”仙君承认得坦然。
“若我说,我对朝华宫魔主楼云挽了如指掌,师妹可还满意?”
“如此甚好。”
楼云挽面上端得是笑意盈盈,却在心中冷笑一声。之前怎么没看出,这人如此大的口气。他有什么本事能对她堂堂魔主了如指掌?
“师兄若是当真与那魔主相熟,此番我们还能少废些功夫不是吗?”
谈及此,屋檐上的女子似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顿时起了兴致。她坐直身子直勾勾看向下头的宁择玉。
“其实选上了也好,我听闻朝华宫遍地是天才地宝,那魔主虽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勉强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魔域的魔妃,当真是个不错的去处。”
听出她话里的戏谑,宁择玉也不应声,抬袖晃了晃手里的剑示意楼云挽。
“上来。”
“去哪?”
楼云挽嘴上询问着,脚下动作不停,轻松一跃便踏在了剑身之上。
宁择玉的这柄破妄剑,薄似蝉翼,上覆五色琉璃霞光,注入灵力后隐隐显现出莲纹。
就连见惯了好东西的朝华宫女君都要赞一句,的确当得起昆仑神兵榜榜首,四九洲第一剑的称号。
而如今这柄神剑,正乖巧的扶在她脚下,好似天生就该如此一般。
魔域的晚风干燥、清洌,弥漫着黄沙的气息。楼云挽垂下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繁华的宫殿逐渐被一望无际的荒野所取代。
千百年来,仙族和人族占据富饶的中原,那里风景秀美、资源充盈。而魔修在这荒漠之上,一点一点建立起如今的极北之渊。
“师妹就不好奇我们去哪?”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身后的白衣仙君操纵着破妄剑,看起来心情颇为愉悦。
楼云挽观察着周围景色的变化,一个猜测浮上心头。她没接话,而是岔开话题,
“深夜出行,就不担心被魔主的人察觉?”
“不会。”宁择玉说得笃定。
楼云挽站在他前方,被那人用袖子虚虚拢着。
她看不见他的神色,自是错过了对方眼底的笑意和微微弯起的嘴角。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恼怒用上心头,又碍于如今的身份不好发作,只得扭过头去不再理会。
两人御剑穿过层层云霭,一线浅紫色的浮光缓缓展现在眼前。
是月沉海。
魔族的血月与四九洲别处素来不同,没有阴晴圆缺之分,而是一年四时皆是只有半轮在夜幕之上。
剩下的一半,则沉于九天银河,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片天幕之上的海,人称月沉海。
这里凡人修士皆不能及,唯有化神以上的大能可勉强凭借灵力化羽一探究竟。
“这里是……”
楼云挽虽是心下了然,但仍不忘维持自己齐晚的人设,装作一脸疑惑的模样出声询问。
“魔族的月沉海。”
白衣仙君缓缓落在岸边赤红的星辰石上。看着眼前漫无边际的浅紫色水波和沉在水底的半轮明月,他的神色怔忪了一瞬,而后朝着楼云挽伸出手。
“过来。”
楼云挽瞥了他一眼,提起裙子,错开那人的掌心,兀自从剑柄上跳了下来。
“师兄对魔族,还真是比我想象得还要熟悉。”
月沉海的具体方位放眼整个魔域,只有她和右护法穆葭知道,没想到宁择玉这个仙族倒是摸得门清。
“以前与一位故人常来罢了。”宁择玉似笑非笑的回头,“我带你来此是为了寻一样东西。”
故人?
这家伙在魔域还有故人,真是荒谬。若是让她查出来了,定要将那可恨的、与仙族通谋的叛徒揪出来,抽筋扒骨都不为过。
似是看出了眼前女子的疑惑,宁择玉弯腰拾起一块赤红色的砂石,在眼前仔细端详着解释道:
“春生需要一副剑鞘。”
“月沉海的千年星辰砂是世间至柔至刚之物,以它作为锻造剑鞘的材料,再合适不过。”
“我的剑,不需要剑鞘。”
楼云挽拒绝。
朝华宫的魔主少时便带左右护法一统魔域,独自从极北之渊的十八劫难杀出来。剑鞘那种柔软的东西,只会干扰她出剑的速度。
“阿晚,”宁择玉叹气,“这世间之物相生相克,春生剑源自九劫塔,多少会沾上小神女的执念。”
“星辰砂脱离四九洲凡尘,断世间因果。剑鞘对于春生来说,有益无害。”
他未尽的话是——
春生虽已认主,但终究是神物。
星辰砂有着最纯正的魔息,唯有以它为剑鞘才能压制住春生剑的上古神息,不至于让楼云挽被它反噬。
“况且,你不是也盼着那位小神女早日恢复法力吗?”
他果然知道了,楼云挽神色微凝。
司茶跟出来这件事只有九劫塔宿主的她清楚。宁择玉不愧是当今仙道第一天才,竟能觉察如此细微的神力波动。
“可师兄的破妄,也没有剑鞘。”
“因为有人不喜欢。”
“是谁?”
楼云挽走近了几步,执拗的看着眼前的仙君,仿佛想要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些什么。可他偏偏不作声了,沉默着低头用芥子袋一块一块装起星辰砂。
“其实我一开始就好奇了。”她步步紧逼。
“师兄的剑看起来清风朗月,怎挂这般剑穗。”
“艳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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