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昀提着吻颈大步流星，脑子里很乱。
谢望秋是九彩琉璃莲？
谢望秋是九彩琉璃莲？！
谢望秋是九彩琉璃莲！！！
那西境昆仑雪顶的碧落瑶池中的是什么？他前世找了那么久的东西，原来一直都在自己身边，谢望秋知道他要炼了九彩琉璃莲时是什么心情？
燕昀努力回想，终于想起来了。
当时在清荷小院，谢望秋因和他一夜风云生病发烧了，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看起来很可怜，宫娥突然进来禀报找到九彩琉璃莲了，他果断丢下了他。
谢望秋当时什么表情？
想不起来，甚至一点印象都没有，似乎谢望秋那时没有任何动静。
哐当——
燕昀烦躁地一脚踹开走廊尽头通往地下的门，门后的空间是巨大的桶形，非常空，一条宽阔的阶梯呈现眼前，贴着外围墙壁，每下一层，就要沿着倾斜的包间长廊绕一圈到下一层楼梯口，然后继续螺旋向下。说是地下一层，但以这挑高，得有四五层了。最底下是一个高台，专门用于拍卖物品展示的。
偌大的空间亮堂堂的，灯火万千全明，这里却空荡荡的。穆铃说是去接宿衡，不知为何这会儿怎么还没把人领过来。
燕昀抬脚踏在围栏上，准备一跃而起，突然背后的声音将他叫停。
“帮本君一个忙。”
燕昀转头，只见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穿着华丽大袍靠墙而立。天不怕地不怕的燕昀被吓一闪，谨慎地问：“你……有实体了？”
燕归时哼笑，表情很淡。两人虽然长得一样，但气质截然不同，燕昀如今正值是十九，不论内核如何，外表却生机蓬勃，活力满满的样子。燕归时不同，一身华贵也掩盖不住憔悴。
燕昀放下脚，面对他，感觉很神奇。他第一次以这个视角看自己，不过他很好奇，这个“他”到底是哪个“他”。
先前的结论是，离魂症让他不稳定的魂魄穿越时空进入了十九岁的身体，正常来说被挤出这具的身体也该是十九岁的灵魂，但燕归时可不像是十九岁，反而很像他前世燕帝君时期。
于是他问：“你到底是从哪来的？”
燕归时似笑非笑，“从你身上来的啊，你放心，你我同身同心。”
燕归时走上前，双手撑在护栏上，目光落在虚处，他说：“其实也不是要你帮本君忙，而是帮你自己。”
“什么事？”
“本君想拍下谢玉。”
燕昀看向他，“他不是物品。”
燕归时反问：“他不是物品吗？看来本君记错了，你把他扔在极乐城时，本君还以为在扔垃圾呢。”
燕昀一瞬间被激怒了，握拳愤怒的瞪着燕归时，却不动。他怒燕归时的故意挑衅，又怒自己前世的鲁莽行事，他没有任何理由为自己辩解。
燕归时继续说：“宿衡的报复心极强，且手段残忍，谢玉惹了他，他不会直接将人杀死，那样没意思，反复折磨，磨身、磨心，最后把人玩废了他才会开心。谢玉不能落在他手里，本君也不允许他被别人拍走。”
燕昀冷眼，“照你这么说，我拍下师兄之后还得防着宿衡截杀，我现在什么实力你不知道？”
燕归时乜了他一眼，“本君不是送你了见面礼吗？”
燕昀一愣，想起来了。
一语成谶。
十八禁术之一，开口即成真。但这个禁术有个很致命的条件，谶言能否成真全看施术者的实力。他前世实力雄厚到说一整天话句句成真都不带喘的，但如今他这干涸的灵力，禁术都送到他眼前了，能否启动都都不好。
他抬手看着掌心，灵力聚成光珠高速旋转，这颗光珠便是他全部灵力了。心底流转着上古咒术，无数梵文从眼底划过，原本漆黑如渊的瞳孔隐约亮起血红。
嗞——
心脏突然被针扎了似得剧烈刺痛，从天灵盖一路应激到脚底，燕昀哆嗦，猛抽口气抬眼，掌心的光珠刹那消散，眼瞳的血气隐去，掌心空空如也，他沉默了。
两人呆呆对视。
燕归时不知是被无语到了还是怎么样，呆滞道：“你连禁术都启动不了？怎如此之弱?”
燕昀有些难堪，“我施展不出来不就说明你十九岁时也施展不出来吗。”
“你……啧。”
燕归时是真对自己好时实力没有清晰的认知，对他来说都不用动动手指事情，原来这么难做到吗？
燕昀很快收拾好心情，伸手道：“既然你我不分，给我点灵力呗。”
燕归时不语，只是淡淡看着他，似乎在思考斟酌。燕昀静静地等着，良久，燕归时开口了。
“你得保证自己不要做除了拍下谢玉以外的事，本君才能给你灵力。”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拍下谢玉以后，什么事都不要做，如果宿衡截杀，就让他截杀，只要谢玉没死就行，而你，控制好自己，别做任何多余的事。”
燕昀不解，“那我们拍下他有什么意义？我们是要救他，他不能落在宿衡手里。”
“燕昀。”
燕归时突然道，他盯着燕昀的眼睛，十分认真，“你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吗？”
燕昀愣住了，燕归时的表情太认真了，他不禁弱了气势，喃喃道：“救师兄啊……”
燕归时突然逼近，一句句提问。
“燕昀，燕归时，你真的清楚你要做什么吗？你要救的是谁？你要救的是现在在宿衡手里的谢望秋吗？你怎知没有你他就活不下来了？十九岁那年你并未来过地界，他之后依旧好好活着，没有你，他一样不会死。所以你到底要救谁呢？”
燕归时一下下点着燕昀的心口，平心静气但又咄咄逼人：“你匆忙从前世回来时，可是要杀谢望秋的啊，你忘了吗？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就这么在乎他的死活了？是不是因为看见那个画面了啊？”
燕昀瞳孔缩小，目光失焦了一瞬，那一瞬，他又看见四面楚歌中的白衣，以及那刻骨铭心的血与泪。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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