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再次骤降,落在百姓早已清扫好的路。
不一会路上复覆上一层积雪,走动的马车压在新雪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印子。
即将出百花村时,突然传来几道凄楚的哭声。
乾邵颜拉开车帘,寻声望去。
一个矮个男人走在前面,后面四个壮汉抬着一架棺材,缓慢移动。
前面那个人,乾邵颜有印象,是当初在徐镇时刀丘身边的小喽喽。
这样想来,棺材中的人是谁也就不用猜。
除了刀丘,别无二人。
五个壮汉在雪地嘶哑着声音大哭,实在是有些渗人又突兀。
本来顾及雪路滑漫步的归乡人听到哭声,脚步不由迈得飞快。即使他们脚下打滑,也顾不得身上疼痛,双手迅速爬起来,赶往家的方向。
他们边狂奔边在心中骂:真晦气。下雪碰上这事。
前行的人不知,嘴里还在叫嚷:“刀大哥,师父死了,我来找你是去给师父送终的,没想到你居然也这样去了……”
“你家中的毒妇跑了,方才我还看见你小儿,我喊他,他竟瞪我,也跟别人走了。我的刀大哥啊,你怎命这么苦?!”
听到他这番话,谢之斡和云尚勒马挡住他们的去路。
云尚急切问:“等等,你说这里面躺着的人是谁?”
“你管是谁!瞧你也是要入黄土的人了,劝你别多管闲事,躲远点!”小喽喽示意身后人绕开他们走。
谢之斡无视他的不客气,拉着马,往前走几步,继续挡住他们的路,“你说,刀丘死了?刀锋也死了?”
小喽喽听他熟悉地念出名字,他面上一愣,仰着脸,认真眯着眼看他二人,又望望他们身后的马车,看到了不久在徐镇那位乾家捉妖师。
他顿时跪下,身后的四个人见状都卸下棺材,也跪下。
小喽喽磕了一个头,趴在地上,义正言辞道:“是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诸位侠士,义士,我大哥刀丘意外身故,我怀疑是那毒妇所做,如今她下落不明,我无法前去捉她赔命,还请诸位发发善心,帮帮我大哥,帮他报仇。”
谢之斡对他乞求的话面色淡淡,只问:“你先说你师父是怎么死的?”
小喽喽以为有希望,忙道:“三日前,师父要刀大哥帮他从黑芋手中买到阴州百草仙新制的长生药。此药不得用膳,不得见日。只需坚持三天,三日过后可长生不老。师父特意吩咐我们不得打扰。可今日鸡鸣时,我满心欢喜地推开师父房门,祝福的话还未说出口,便看到的是师父的尸体。他口角挂着残渣,双目怒睁,躺在床上,床上床下皆是他的秽物。”
谢之斡没有停,接着问:“刀丘呢?”
“刀大哥跟踪你们来百花村数日之久,迟迟未归,也无消息。师父死了,我就来此找他。谁知发现他死在一个偏僻小巷口,头颅从脖颈处断落,他实在死得太惨了!”
小喽喽面上染上怒色,补充道:“定是那毒妇,从刀大哥来百花村后,她就下落不明。”
他说着,手上还不忘做着掐人的动作,好似他口中的毒妇就在他的眼前。
谢之斡忽略他有意的引导,道:“你说你见过刀丘小儿,他瞪你之后呢,有没有听到什么谈话?”
小喽喽回忆,“只听到他情绪激动地说还清了,要去京城,别的倒没听到。”
谢之斡沉默。
小喽喽打量他没了下音,脸色渐渐沉下来。
云尚以为是他哭累了,续着谢之斡的问题往下道:“你为何说是林娘杀了刀丘?”
小喽喽眼光微闪,他用手拍打膝盖上、肩上的积雪,态度大变,啐一口道:“呸,问来问去,我看你们不会帮。”
“什么狗屁捉妖师,一切都是假的。”小喽喽招招手,瞪他们一眼。
他们继续大哭。
嘴里嚷着,他还一步三回头,生怕他们追上来似的。
很快,棺材化成一个黑影,隐匿于风雪中。
望着远处的黑影,云尚疑惑又生气道:“他到底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
谢之斡敲了一下他的头,“你觉得呢?刀锋拼搏大半辈子,家底肯定是有的。”
云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们都是这般虚伪。”
乾邵颜收回视线,刚要关上车帘,便见一匣子从她眼前擦过,砸在平希芸和谢之若中间的空位上。
谢之若泛着困意,被吓得一激灵。
乾邵颜探出头,便见十三娘站在不远处,朝她笑。
她朝她挥挥手,转身离开。
云尚勒马过来,“那是?”
乾邵颜望向那边,嘴角扯出一抹浅笑,“一位故人。”
云尚没再多问。只招呼马车继续走。
乾邵颜端详手中的匣子,她晃了晃,里面传来清脆的声响,不似利器的声音,更像是木头碰撞的声响。
而匣子中央落着一把锁,锁上写着文字
平希芸出声道:“藏诗锁?”
乾邵颜:“嗯。”
乾邵颜转了转锁上的文字。
有:月,雪,哭,语,说,疯,痴,梦,谅,人,日……
每行五个字,共二十五个字。
达不思蹙眉道:“小姐,怎么还有用诗做的锁,这要怎么才能开锁?”
乾邵颜边试边道:“要从中挑出五个字组成一句诗。”
达不思:“我来,简单。痴人说梦语。”
没开。
达不思流露出郁闷。
乾邵颜道:“不是随便一句诗都可以的,那句诗是设锁人定的。”
达不思哦了一声。
乾邵颜思忖后,转动锁。
月雪谅梦人。
匣子没反应。
乾邵颜没再动它。
她放匣子在一边,头靠在马车壁上,不再动弹。
惊醒后的谢之若望向藏诗锁,眼中带着浓厚兴趣,她朝着乾邵颜道:“邵颜姐姐,可让我试试吗?”
乾邵颜点头,递给她。
随后乾邵颜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出很多人名。
刀丘,刀锋,清言,纪读尾。
花染,林霞,十三娘,礼公子。
经历悲痛的事,在当面的刺激下可能感觉不深。但回过头来,尤其是在由热转冷后,就如迟来的凌迟,压得乾邵颜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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