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夏天,沈蒲蘅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与她相依为命多年的外公突发心梗去世了。沈蒲蘅强忍着悲伤为外公处理后事时,外公的电话响了。接起电话后,电话那头的人也没想到接电话的是她,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说他是她的父亲。
沈蒲蘅三岁时,母亲病逝。从此她身边只有外公。她起初不懂,上了幼儿园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人不仅有妈妈,还有爸爸。
她知道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但爸爸呢?
沈蒲蘅背着小书包问外公,外公告诉她,在她出生前,她爸爸就和妈妈一样去了很远的地方。
沈蒲蘅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去了很远的地方代表什么,她爸爸和妈妈一样,都已经死了。
从那之后,沈蒲蘅再没问过,直到这通电话响起。
她不知道外公为什么骗她,更不知道外公何时和她的父亲有联系的。她平静告诉电话那头的人她外公去世了。电话那头的人又短暂沉默片刻后,提出想见她一面。
沈蒲蘅没有立马答应下来,而是说她考虑考虑。一直到处理完外公的后事,沈蒲蘅才给了回复。
她答应见一面,她想见见在她生命中消失了多年的父亲到底长什么模样,也想知道他又为什么消失这么多年。
时正值暑假,沈蒲蘅只收拾了一个背包就踏上了火车。不知是因为头一回独自一人出远门,还是因为要见到自己的父亲,一路上沈蒲蘅的心都忐忑着。
而后下了火车发生的事,也验证了她的忐忑。
本说好会在火车站接她的父亲没出现,只一个电话说事忙,派了司机接她。而接她的司机也并非什么正儿八经的司机,而是催债人。
至于欠债的人,正是她的所谓父亲。
在她发觉不对想逃,被堵在巷子里时,五大三粗的催债人亲口告诉她的。
她的父亲欠下了巨额赌债,听到她外公去世,就想着她外公必定会留下遗产给她。所以,什么想见她,都是假的。想骗她过来,从她手中拿走外公留给她的一切才是真的。
沈蒲蘅也瞬间明白了外公为什么骗她,又为什么瞒了她这么多年。
外公养了她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给人看病,给她留下遗产,是为了保障她能好好生活,而不是给人渣还债的。
自小乖顺的沈蒲蘅,不知道从哪爆发的胆量和力气,当即对着五大三粗的催债人又抓又挠又嚷:“那是我外公留给我的,和他没关系。我也和他没关系,滚……你们都滚!”
不过一个小姑娘,爆发了再大力气又如何。面对几个大男人的围堵,沈蒲蘅很快被制住。就在她奋力挣扎,大嚷救命时,突然冲出了一个人。
随后便是一片混乱,沈蒲蘅狠狠咬了擒住自己的人一口,得了自由后,她一把抓住了与那几个催债人纠打在一处的陌生身影拔腿就跑。
跑啊跑……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跑到附近汽车站,刚好一辆大巴车启动,沈蒲蘅拽着人就上了大巴车。一路摇晃,沈蒲蘅反应过来时,已经将人带回了家。
坐在客厅,听着浴室方向传来的哗哗哗水声,沈蒲蘅在手机上按了110后,手悬在拨号键久久没有摁下。
咔哒——
浴室门开,沈蒲蘅陡然回神,她下意识把手机往边上一放,然后抬头看去。
门口的人身量几乎与门框齐高,身形修长却格外消瘦,外公那件洗得发白的工字背心穿在他身上,领口松垮地露出大片锁骨,显得空荡又单薄。至于模样和年纪,从那张青紫交错的脸上,沈蒲蘅一时也看不出来,只能看到他下颌线绷得极紧,眉眼半垂,整个人透着不容人接近的冷意。
沈蒲蘅站起身,还没说话,站在浴室门边的人就朝她走来。沈蒲蘅下意识后退,可后头就是沙发,她退无可退,一下跌坐在沙发上。
这一坐,恰好坐在了拨号键上,空旷安静的客厅,很快便响起了一道女声。
“你好,丰城110,3452号接警员,有事请讲。”
一句话,让屋子里的两人都顿住了身形。本朝沈蒲蘅走来的人顿住脚步,坐在沙发上的沈蒲蘅也僵住了。一直到那道女声又响起,沈蒲蘅才反应过来,匆忙从身下拿出手机,连声抱歉说是不小心按错了,又经对方反复确认后才得以挂断电话。
挂了电话,沈蒲蘅还没松口气,就听到一路少言寡语的人开了口,声音沙哑又低沉。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借宿一晚,我就走。”
沈蒲蘅抬头,看着站在几步之外那张满是青紫的脸,抿了抿唇后道:“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如果你没要紧事,把伤养好再走吧。你住那间屋子就行,那是我外公的屋子,你别乱动里面的东西就行。”
沈蒲蘅说着,指了指她外公屋子的方向,指完她蹲下身子,去拿茶几下的医药箱,刚拿出来,就听砰一声。
她抬头,原属于她外公的那间屋子门关上了,本站在客厅的人也不见了。沈蒲蘅愣了一下后,提着医药箱走到紧闭的门前叩了叩门。
“家里有医药箱,我给你涂点药吧。”
站了片刻,回应沈蒲蘅的只有寂静和沉默。沈蒲蘅弯腰把医药箱放在门边。
“那我医药箱放在门边了,你睡醒了,记得涂下药。”
说完,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沈蒲蘅默默转身回到了沙发上坐下。
寂静的屋子,一人独坐,紧绷了一路的心和身躯终于卸下。后知后觉的彷徨,恐惧,悲伤齐齐涌上心头。沈蒲蘅抱住双膝,将头埋进臂膀间无声大哭。
夕阳落下,黑夜袭来。一片黑暗中,屋门被叩响,突然的声音惊得蜷缩在沙发上哭睡着的沈蒲蘅一颤。
顶着酸胀红肿的眼,看了一眼猫眼后沈蒲蘅开了门。门外是隔壁的吴奶奶,透过楼道里的灯看到她红肿的眼深深叹了一口气。
“还没吃饭吧,来奶奶家吃。”
沈蒲蘅摇摇头:“谢谢奶奶,我已经吃过了。”
看着沈蒲蘅身后漆黑的屋子,看着她长大的吴奶奶哪能不知道沈蒲蘅是不想给她添麻烦。吴奶奶也没再劝,只是转身回屋端了一个盛满饭菜的饭盒塞给她。
“人是铁饭是钢,奶奶知道你伤心,但是饭要吃。”
在热闹有爱的邻里间长大,沈蒲蘅习惯了邻里间的互相帮衬,对于吴奶奶塞来的饭盒,她也没有再推却。
捧着饭盒,沈蒲蘅转身回屋,点了一盏昏暗的灯,她走到那扇依旧紧闭的房门口,把饭盒放在依旧摆在门边的医药箱上,她叩了叩门,只说了一句饭在门外,趁热吃后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一日未进食的沈蒲蘅又沉沉睡去。再醒来已是半夜,沈蒲蘅起身去卫生间,路过外公的房间时瞥了一眼。昏黄的灯光下,门口的饭盒和医药箱都不见了。她松了口气,转身进了卫生间,却看见角落里堆着那人的衣服,上面除了尘土,还沾着零星血迹。。
混混沌沌了一整天的沈蒲蘅突然清醒。
她没有外公了,再也没有人护着她了。从今往后,她只有自己,再做任何决定前都要好好思量,否则就会像今天这样,不仅可能害了自己,还会连累别人。
用冷水洗了脸,沈蒲蘅揉了揉酸胀的眼,蹲下身子拉出盆,准备把角落里的衣服洗了。将衣服放进盆前,她习惯性摸了摸兜。在裤兜里她摸到了东西。
轻手轻脚,最先掏出的是几张破旧的纸币和硬币,加在一起估摸也就一百多块。再掏,是一张身份证。借着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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