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的反应将孟允抒心中的顾虑一扫而空,她甚至觉得方才的自己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他对她的关心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加遮掩,这样的感情太纯粹太贵重,孟允抒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接下这份爱意。
见孟允抒不说话,许昭只当她是因为病痛而感到不舒服,急切地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身体可有不适?”
“我很好,我的身子并无大碍。”孟允抒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她极力压制住自己激昂的情绪,鼓起勇气看向许昭,对他笑了笑:“谢谢公子。”
许昭却觉得孟允抒分明是在逞强,语气笃定地说:“你就是在瞒我,你看你眼圈都红了,那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还说没事。我去给你请郎中。”
“不用。”孟允抒赶紧拦住许昭的动作,想把这事糊弄过去防止他深究,“我真的没事,你陪我说说话便好。”
许昭却没打算放过她,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孟允抒的神色,还是得出了她肯定是被疼哭的结论。
孟允抒觉得,许昭这人简直就是不解风情。
见他不依不饶,孟允抒只能抛弃自己的面子,对许昭道出实情:“我不是因为病痛才想哭的,只是见到公子,我一时情难自已,这才会喜极而泣。”
孟允抒这句话出口后,不好意思的人又变成了许昭。
“原来如此。”许昭讪笑着掩饰尴尬,眼神飘忽地说道,“是我多虑了。”
许昭的反应让孟允抒顿悟了和他相处的诀窍,只要她先主动出击流露真情,就能够掌控局面制服许昭。
孟允抒当即就试验了一下这种方法,凭借她的职业技能,几句话就将许昭说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在和许昭说笑时,孟允抒像是失而复得那般,用目光珍重地将许昭的身影描摹了几遍。许昭看起来比以前憔悴许多,眼窝深陷,身形也消瘦了几圈,想来应是担忧她的身体所致。
孟允抒的笑容逐渐消退。她不知道他经历了多长时间的煎熬。
“我睡了有多久?”
“三天三夜。”许昭回答,“今天是第四日。”
与他凌乱的头发相对的是那双因喜悦而发亮的眼瞳,他激动却小心地攥住孟允抒的手:“我将你带回府中后就请了郎中来,他为你开了疗伤治病的药。头一日你便退了烧,却一直都不曾醒来,我真担心……”
孟允抒当然明白他话里隐去的内容是什么。这是许昭心上的陈疾,可她险些又为他再添上一道新伤。
“对不起。”
“不,应当是我向你道歉才对。”许昭自责地说道,“若我能早些发觉程玄平等人的诡计,你也不会受到这般伤害。”
“话不能这样说。”
孟允抒躺得久了,她想起身和许昭说话,却因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而吃痛地皱起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许昭见状连忙来扶她:“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动作慢点。”
说着,他在她身后垫了些枕头被褥,让孟允抒借着他的力道靠在上面。
钻心的痛感让孟允抒想起来赵逾明那个狗东西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她身上还没什么力气,但心头燃起的怒火让她的声音变得铿锵有力:“有错的是这几个天杀的阴险小人。敢这么招惹我,等我出去了有他们好看的。”
几声轻笑打破了孟允抒放狠话的氛围,她不解地看向许昭:“你笑什么?”
“我笑你比我预想中更坚强。”许昭收敛笑意正色道,“我本以为你经此劫难后会对他们有所畏惧,却没想到你是愈挫愈勇。”
“那是自然。既然我选择了从事这种行当,就绝对不会退缩。”
孟允抒自得地说出她的想法,却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动摇许昭的心态。
她问许昭:“公子,你不怕吗?”
许昭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怕,我不可能不怕。”许昭的眼眸垂下又复而抬起,“但正如我所说,我更害怕你被终日困在闺阁当中,空有一腔抱负和才华却无处发泄,郁郁寡欢。”
尽管遭遇了这样惊险的风波,许昭还是坚定不移地支持她。这反倒让孟允抒不再像过去那样无所顾忌。
她握紧许昭的手,作出一个郑重的承诺:“我向你保证,以后我行事一定会更加小心。”
经历此番磨难,孟允抒更加体会到,她和许昭做的事都十分危险,一招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为了看到他们共同理想落地的那一刻,她需要不断总结经验,调整策略。
单凭一腔孤勇是走不长远的,只有先保全性命才能够同敌人对抗。
孟允抒思索着从这件事中她能汲取哪些教训。她向许昭问道:“说起来,我是怎么被赦免的?”
她对这件事的记忆还停留在许昭按她的指示和线索开展调查的时候,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她毫无印象。
“我从刘冀那收到你的情报后,就去找了所有我能想到的人,向他们求助。”许昭讲述着当时的情况,“但当时你我都身处险境,在旁人看来你我都没有半分翻身的胜算,陛下又对我恼怒不已,因此只有两三位官员敢在暗中助我。其中,睿言为此事出了不少力。”
说完官员方面,许昭又提起报社成员的动向:“他们也是一样,在明白过来赵逾明等人的真实目的后,有些人或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或是害怕被此事波及,选择置身事外。为这事盛姑娘将他们痛斥了一顿,有些人不服便反唇相讥,好在秋盈及时控制住了局面。”
孟允抒点点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们报社中的局势和朝廷也不会有太大区别。她不在报社的这些日子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立场不同便产生了矛盾,因此肯定免不了各种冲突。
“不过,在处理报社事务的同时,秋盈、谨言、排云、盛姑娘等人自始至终都在想办法帮你查清真相,为此事殚精竭虑。”
孟允抒觉得这场磨难对她来说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她能通过这些人的表现判断出,哪些人是她值得信赖的心腹。
“真是难为你们了。”孟允抒对他们满怀感激,系统给她的线索都十分模糊,即使她通过推理缩小了调查范围,但依然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要让这几个人在短短几天内锁定目标掌握证据,将其整理成合乎逻辑的链条,实属不易。
许昭却摇摇头,拒绝了这一夸赞:“若是单靠我们,恐怕还得再过十天半个月才能将你从狱中救出。其实在此事中,出力最多的都是些平头百姓。”
孟允抒诧异道:“此话怎讲?”
“听闻你出事后,有许多《黎民日报》的读者都涌去报社询问你的情况,还有些曾经参与过识字会的民众,他们也对你的境况忧心不已。那时我能调动的人手实在太少,索性病急乱投医,请他们助我一臂之力。”
“拟出行动计划后,我将部分任务委派给他们,这样一来,我们调查的效率大大提高。而且,这些民众本就散布于城中各处,掌握的消息各不相同,由此我们得以将七零八落的线索整合起来,这也加快了我们探查真相的速度。”
孟允抒深知“朝阳群众”的威力,那可是世界第五大情报组织,许昭说的这话绝对不掺半点水分。
接着,许昭向她讲述了那份盗版小报的来源。
南华门街曾经是著名的书业一条街,但在《黎民日报》崭露头角之后,因其格式规整、内容丰富新奇,有越来越多人被其吸引。每人每天为文娱活动留出的空闲时间只有那么多,他们将原先看书的时间挪去看报,那些书坊自然流失了一大批顾客。
于是,这些书坊的掌柜便联合起来商讨对策,但无论他们推出什么营销手段都难以挽回书籍市场的颓势。最后这些人发现,问题的根源在于报社,只有想办法减少他们的交易量,他们的生意才有复苏的可能。
而后,他们就讨论出了这样一个给孟允抒泼脏水的损招。这些人也明白这是掉脑袋的事,为了不让别人查到自己头上,他们专门雇佣了一些迫于生计的人,请他们负责兜售那份小报。
如果不是城中百姓提供线索,就冲他们那种东一榔头西一棒追的售卖方式,许昭他们想要抓住这些人简直是难如登天。
许昭对此发出一句感慨:“此前我从未想过,未经训练的民众在探案时的表现丝毫不输给那些专攻此道的官员。多亏了他们,真相才能水落石出。”
他说起了事件的后续。
“查明真相后,便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即如何让皇上召见我。当时陛下与我嫌隙颇深,谁说话他都听不进去,反而会加重对我的猜忌,还让他们因我获罪。”许昭笑了笑,“在我心急如焚之际,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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