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家的质疑,简蓁蓁之前已经预料到了,沉稳相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已经有了个很好的开头。
第一天,没有人来卫生站,倒是有不少人在卫生站外指指点点看热闹,简蓁蓁也没管,和卫生员陈言红一起收拾药材。
卫生站荒废了一段时间,有些药材要及时处理才行。
陈言红在收拾的时候看着外面的情况,安慰简蓁蓁:“小简医生,你别担心,大家就是对你不熟悉,等熟悉了就好了。”
简蓁蓁笑了笑:“你比我大,我叫你红姐可以吗?”
陈言红笑容更灿烂了:“你管我叫言红姐吧,在我们大队你叫一声红姐,回头的少说七八个,你放心,我们大队对有真本事的人都是敬佩的,就像黎技术员,他以前也是我们大队的知青,就是大队长推荐去畜牧站的,现在都已经娶妻生子咯。”
陈言红下定决心,等两天要是没有人上门来,她就让自己亲朋出面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陆医生的大名她也听过,陈言红不认为他会为了一个无缘无故的知青说大话。
简蓁蓁笑了:“好,言红姐,你也直接叫我蓁蓁吧,这是五指毛桃,也叫土黄芪,南芪,你认识吗?”
陈言红看了看:“认识,这个可以用来煲汤的,但要说具体有什么功效,我就不懂了。”
简蓁蓁:“它可以益气补虚、行气解郁、壮筋活络,也能健脾化湿、止咳化痰等,用处很多,这里没有剩下多少了,你有没有见过哪里有,我们去挖。”
陈言红认真的听了,在心里记下它的功效:“我知道哪里有,回头我带你去……”
两个人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整理,简蓁蓁也一个一个的教陈言红认识这些药材,收拾到下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而且这声音还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陈言红站了起来,走向门口:“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走出卫生站一看,是王大娘抱着八九岁的小孙子来了,身后跟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王大娘神色焦虑,怀里小孩神态焉焉,无精打采,她一踏进门,立刻就说了一大串,简蓁蓁不得不打断她:“大娘,你说慢点。”
一边说,她一边探了探小孩额头,发烧了,然后检查小孩眼睛喉咙、手脚,最后才是把脉。
看到她这一套有条不紊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她脸上的平静,让王大娘也被感染了,喘了口气,放慢了语调:“我孙子发烧有两天了,这两天都用土法退烧,只是退烧了又发烧,还咳嗽,我刚刚干活口渴,回去喝口水,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我孙子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滩呕吐的东西,我今天本来以为他好了的,这一吐才发现又发烧了,他也吃不下什么东西,鸡蛋都吃的不香……”她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简蓁蓁安抚的对王大娘笑了笑:“我知道了,我先给孩子按几下,之后给他开几副药,你回去煎了给孩子喝,要是还有什么状况你再来找我。”
简蓁蓁按的穴位王大娘看不懂,只知道按了之后,自己孙子明显有精神了一些,然后就是抓药,王大娘睁大眼睛看着:“就这?”
葱白、姜片、香豆豉,这是做菜还是开药啊?
简蓁蓁笑了:“这些药对症的,大娘,要是孩子没有胃口,你给孩子熬点米汤。”
乡下的药房能有什么药材?
能就地取材那当然是就地取材了。
王大娘将信将疑的给了五分钱挂号费,拿着药出去了,然后外面立刻传来一阵议论声,仔细一听,基本是七嘴八舌问王大娘情况的。
还有人拆开药包看了:“就这?这能治病吗?”
王大娘:“我怎么知道啊,没看我这刚拿到药。”
“有没有收钱?哦,老规矩,这些不收钱是吧,那还行。”
“那就给孩子吃了再看看,这些吃不坏人。”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陈言红听在耳里:“蓁蓁,他这烧多久能退啊?”
简蓁蓁:“一剂药下去就能退了。”
陈言红惊讶了,这么简单?中医不是一直见效慢的吗?
简蓁蓁解释:“那是不对症,对症一两剂就见效了。”
陈言红听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听到了下工的哨声响起,简蓁蓁和陈言红告别,回到知青点,今天轮到她和祝喜来做饭,在这里做饭没有什么难度,来来去去都是杂粮红薯饭、杂粮红薯粥,然后就是拌青菜、拌野菜,蒸南瓜,除了这些之外,没了,厨房里只有盐和酱油,连油壶都是空的。
虽然做饭不难,但不能说不耗时,收拾食材这个步骤麻烦,七个人的饭菜,加上没有油水,又是长身体和青壮的时候,人人都是大胃王,分量摆在那里。
祝喜来一边清洗红薯,一边问:“今天怎么样?有人去看病吗?”
简蓁蓁清洗着手里的丝瓜和茄子:“有。”
祝喜来看了她一眼:“你别高兴得太早,要是治坏了人,知青点可救不了你。”
简蓁蓁:“……”她知道祝喜来是好心提醒,但这话如果是不知道的人听到了,心里肯定要难受了。
祝喜来好像也意识到了,闷头好一会儿不说话,然后才开口:“对了,你今天还没进房间吧,今天邮递员来了,送了一个你的包裹,我放你床上了。”
简蓁蓁愣了下,“是谁寄来的?”
祝喜来侧目:“除了你家里还有谁?”
听了这话,简蓁蓁心里不由一紧:“你们家里都有东西寄来了吗?”
祝喜来:“没有,只有你、赵友民、方锦光三个人。”
简蓁蓁干完手里的活就回房间看了看,她床铺上有一个包裹,解开一看,里面有一件旧棉衣、一身新夏衣、两双布鞋,另外还有一袋糖果和一小包桃酥。
信就放在棉衣里面,简蓁蓁先拆开信看了看,这是原主妈妈写的,足足写了三页纸,满满的,全是对女儿的关心。
看着看着,简蓁蓁就红了眼眶,心里也感觉涨涨的,既开心,又难受。
在信里妈妈问的很详细,说乡下什么条件,辛不辛苦,适不适应,怎么寄回去的信上只写了那么一点内容,然后又说家里一切都好,让她不要挂心,等下个月粮食票下来了,她会再给她寄一部分过来,还有让她记得给其他哥哥姐姐写信报平安云云。
乡下辛不辛苦?
当然是辛苦的,要是不辛苦,就不会有那么多下乡的人千方百计想要回城,有些极端的甚至自残。
在上辈子,简蓁蓁父亲是太医院御医,外祖也是小官,她家不是豪富豪门,却也是官宦之家,所以她自小在生活上并没有吃过什么苦头,要说最苦的,那就是进了太医院后,因为后宫倾轧,她在后宫驻守的日子了,但那苦的是心神,物质条件并不缺,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都是上等。
而原主在城里出生长大,爸爸在糖厂,妈妈在制衣厂,大哥参军,二哥工人,家里虽然孩子多,生活条件并不差,只是到底下乡无可避免,他们家已经下乡了两个孩子了,简蓁蓁是下乡的第三个,等她下面的小弟毕业了,也是要下乡的。
对比起来,乡下这段时间的经历是她、是原主在物质上过的最艰难的日子了。
哪怕她现在到了卫生站,肉眼可见的未来也并不轻松,她不会一直在卫生站坐着看诊,要去村民家里看诊,也要到山上挖草药,那是纯粹的体力活,只不过这是她的兴趣,做起来甘之如饴罢了。
好一会儿,简蓁蓁缓和了情绪,开始拆鞋子。
在信的最后妈妈提到防止丢失,在鞋垫里藏了钱票,让她注意。
拆开来一看,有二十块钱,还有好些票,有糖票、肉票、布票,也有工业券,估计是把家里这个月能省出来的票都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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