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自大。”
他的眼里射出憎恨的冷光：“要我说火刑就应该重新启用，现在就启用，你这个该死的女巫，必须得用火才能烧尽你身上的污秽。”
“我看谁敢。”
艾尔维斯不顾脸上还和魔兽搏斗过的脏污，闯进大教堂，他先是瞥了一眼摇摇欲坠的伊芙琳，眼神凝滞在她的脸上一会儿。
“殿下，你的手……”
艾尔维斯刚刚虎口裂了一道口子，现在因为心口发紧而紧紧握着，流出的血一滴滴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染脏了圣洁的大教堂。
天上的乌鸦和秃鹫盘旋，让人心烦意乱。
教皇身边站着的主教怪叫道：“殿下，瞧您，都把这大教堂给弄脏了！光明神知道一定会怪罪下来的。”
艾尔维斯冷笑：“我不仅要弄脏这教堂，总有一天我会把教堂夷为平地，你们这些帝国的蛀虫是时候该全部下台了。”
没人敢说出的事情就这么被艾尔维斯说了出来，侍卫们面面相觑，表情微妙。
教皇脸色铁青，讽刺道：“艾尔维斯，就算你做事再强势，凭你的这副躯体又能对我们有什么威胁，但愿你能活到那个岁数吧！”
或许，艾尔维斯将来会是一个铁手腕的王，但他这副躯壳注定短寿。
“冕下，你恐怕把我给忘了吧。”
还未见其人，一双只有教皇能看得见的铺天盖地的黑翼占据了教皇的全部视野。
凯兰温和地微微笑着，身上的白衬衫一尘不染，灿金色的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一条缓缓流淌着的金色长河。
如果去除他身后的黑翼，那他看起来简直完全是一个俊美而多情的公爵。
教皇瞬间从主座上滑了下来。
凯兰，居然，是……
这女巫身边围着的都是……都是些什么怪物。
——
士兵们准备和丹与魔兽鏖战到底，但是那吞了无数人的恶龙却当头被一道黑光命中。
它就像被一只巨手操控着，尾巴高高地吊起来，拖回到了塞巴斯蒂安大峡谷。
士兵们被这一幕惊呆了，如果不是地上还残留着两道深沟，恶龙的爪痕，他们差点以为这是一场噩梦了。
“那是什么？”
一名士兵回过来神，看向黑暗峡谷那座巨大的石像。
峡谷是暗的，但是石像却是微微带着少女的辉光。
他惊讶地合不拢嘴：“那不是光明神的石像吗，怎么会变成了一个带着帽子的女巫？”
这简直太让人不能相信了，整个奎德帝国都信奉着光明神，以至于看到这荒诞的一幕时，士兵们表情像见了鬼一样悚然。
丹在看到那道从天降下的黑光时，就怔在了原地，半晌，他才回过来神：“这是禁制魔法，百年前希尔达发明出来的黑魔法，也是黑森林的由来。”
但是不同的是，希尔达当年做出的禁制魔法是因为想要把整个黑森林占为己有，而伊芙琳做出的这个禁制引子用的是光明神石像，上面有魔兽最畏惧的光明气息。
她真的做到了。
“不论怎么样，是这个女巫救了我们。”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美丽的女巫，天呐，她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那么完美。”
“我听说过禁制魔法，当年希尔达几乎耗了三年才把它做出来的。”
“她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但是丹却无端眩晕起来，他扶住树干，耳朵嗡鸣。
手里的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有血从他的唇边溢出来。
他能感觉到，伊芙琳，出事了。
她的痛苦，她的无助，他全部能感受到。
小兵们都被这一幕吓坏了，只能看到丹全身黑气漫天，他原本淡色的唇被血染得鲜红，水般清透的脸上映着黄日发出的暖光，恍惚又割裂。
本来他把光明印记给了女巫就已经是不合乎伦常的一件事，黑暗和光明形如水火，怎么可能共处，现在他看起来就像是被女巫的黑气吞噬，连带着那纯净的光明气息也被染黑。
小兵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
看见伊芙琳女巫将要被带走，主教咬了一下牙，刚要去拦，教皇阻止了他，声音微微颤抖：“你拦不住的，让他们走。”
当艾尔维斯要带走伊芙琳时，却被她拒绝了。
“伊芙琳，你疯了吗？”
艾尔维斯本来阴郁俊美的脸上布满阴云：“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会死的。”
血一滴滴从他手上的撕裂伤滴落下来，但艾尔维斯却任凭它流淌下去。
血流一路蜿蜒延伸到伊芙琳的脚边，她一动不动的睫毛终于颤了一下，视线从那道细细的血流往前看去，淡道：“你受伤了。”
“不，是你受伤了，伊芙琳。”
艾尔维斯的视线凝到她的脸上，黄日拨开云层，澄净的暖光照到她凝白的脸上，好像有一种她也像云一样被日光吹散的虚弱和飘然。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和你母亲受到的苦楚，不过就算复仇也不差这一会儿，对吗，伊芙琳？”
他不安地喊了三遍她的名字。
“来不及了。”
她轻声说。
教皇坐在主位上，把教堂下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而凯兰，这个一向明快爽朗的杜兰家族继承人，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竟然直直发愣。
好机会。
只要杀了这女巫，一切就都结束了。
在他刚举起法杖时，一只冷白瘦削的手一剑挑开他的法杖，那刚凝聚出来的光明魔法被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击中了他自己。
伊芙琳似有所感，抬头看向教堂主殿。
所有人错愕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颀长身材，身上有一股清冷如月的气质，对着伊芙琳的动作好像又温柔地能滴出来水，双手做出一个微微往前伸的动作。
下一刻，让艾尔维斯和凯兰双双神色突变的是伊芙琳居然真的毫不犹豫地扑进了对面人的怀里，他也紧紧地抱住了她。
丹轻捏着她冰冷的脸颊，端详了一会儿，贴近胸膛。
滚烫的雨滴落在伊芙琳头上。
伊芙琳，我该如何，更爱你，才能把你缺失的那份爱补上。
艾尔维斯敌视地瞪着丹，不得不承认这小白脸的外形无可挑剔，不过自己也不差。
“格雷居然向我撒谎，你们果然认识。”
教皇被他自己的法杖击得口吐鲜血，“埃尔金斯，你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女巫和帝国为敌，帝国给你最好的资源，你这样对得起帝国，对得起摩根对你的栽培和你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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