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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寒夜

小说:

碎凤

作者:

北美草原犬鼠

分类:

穿越架空

钟粹宫一整夜的风暴,最终以一道冰冷的旨意暂告段落。

慕容舜华被从贵妃降为妃位,禁足昭阳宫,无诏不得出。

内侍宣读完圣旨,殿内一片死寂。

我以为会听到她更加凄厉的辩驳或者崩溃的哭喊,但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背脊挺直,一如北境风雪中永不弯曲的白杨。任由上前的宫人,动作略带迟疑地,一件件摘去她身上那些流光溢彩的钗环首饰。

对于慕容舜华这样自矜的人,每摘下一件,无异于她曾经的骄傲上划下一道无形的伤口。

但事实上,面对这一切,她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

那双曾经明艳如火、顾盼生辉的眸子,此刻如同被冰水彻底浇熄的炭火,只剩下死寂的、冰冷的灰烬,以及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不肯屈服的倔强。

她抬起眼,目光越过那些忙碌的宫人,直直地看向端坐上方、面沉如水的谢清裕。

她的声音因之前的嘶喊而沙哑,却异常清晰地响彻在寂静的殿中,“陛下可以不信臣妾,可以降臣妾的位份,可以禁足臣妾。”

她顿了顿,下颌微微扬起,姿态竟比满头珠钗时更显凛然,“但臣妾还是要说,此事非臣妾所为。”

她的目光锐利如塞外的鹰,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回谢清裕身上,带着一种悲壮的宣告:

“慕容家的女儿,可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可以失宠被弃,老死宫闱;但绝不会行此龌龊阴私、戕害婴孩之事。臣妾,”

她重重地、一字一顿地吐出最后四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问心无愧。”

谢清裕垂着眼帘,没有看她,只是极其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宫人将她带下去。两名内侍上前,试图“请”她离开。慕容舜华猛地挣开了他们的搀扶,动作不大,却格外昂然。

“本宫自己会走。”

她冷冷地丢下这句话,甚至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过身,独自一人,一步一步,走出了这弥漫着血腥与冤屈的钟粹宫。

她还是很喜欢穿红衣。

赤红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柄永不弯曲的赤色长枪,带着一种堪称惨烈的决绝,深深烙印在我眼底。

殿内再次空旷下来,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

谢清裕看上去极其疲惫,他抬手用力揉着眉心,挥退了大部分宫人,殿内只剩下帝后以及我与兰殊。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他忽然抬眸,目光越过众人,毫无征兆地,直直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娴妃,”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不容置疑,“陪朕去你宫里坐坐。”

此言一出,连一直静默端坐着的盛望舒都几不可察地抬了下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随即又归于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

而我,心中更是猛地一震。

在这种时候,叶云歌刚刚失去孩子,昏迷不醒,慕容舜华蒙冤被贬,禁足宫中,他不去安抚痛失皇子的舒妃,不去同盛望舒一并深思案情蹊跷,却要来我的长乐宫?

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我。

这哪是什么寻常的临幸,分明是摆到明面上的鸿门宴。

我压下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恭敬地垂首,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是,臣妾遵旨。”

长乐宫,永宁殿。

谢清裕挥退了所有随行的宫人,甚至连沉香都被屏退在外。

他独自一人坐在我平日惯坐的窗边软榻上,殿内只余几盏昏黄的宫灯,将他挺拔却透着浓重倦意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

他没有立刻看我,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

许久,久到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回响,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出人意料地带了一种卸下部分伪装后的疲惫:

“这里没有外人,羲和。”

没有外人?

你就是最大的外人。

在这九重宫阙之内,你谢清裕身边,何曾有过真正的“内人”?

“羲和,你告诉朕,”他忽然转过头,刻意放缓了语调,那双深邃的眼却锐利地盯住我,直刺心底,“你觉得,朕今日,冤屈了慕容氏吗?”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胸腔——他问得如此直接,如此赤裸。

非要这样逼我吗?逼我非要在帝王威严与个人良知之间做一个选择?

谢清裕的眼神显而易见地带着压迫,更具体些,可以称得上一种久居上位、执掌生杀大权后,早已融入骨血而不自知的审视。

他或许以为自己此刻的神情足够平和,试图营造出一种推心置腹的氛围,大概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整个人依旧在自内而外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长年累月的独断乾坤,早已将顺从与迎合浸染成了他呼吸间的空气。

无人敢真正忤逆他,无人敢在他面前全然袒露异见。

他似乎在期待一个符合他决断、维护他威严的答案,而这期待本身,便足以让我后背瞬间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说“冤屈”,便是直接质疑他的圣裁,后果不堪设想。说“不曾”,则违背了我亲眼所见、十年相识所积累下的那点对慕容舜华秉性的认知,更将玷污我心中尚存的是非之尺。

他的目光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较量。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不能直接肯定,也不能直接否定。

我微微垂下眼帘,避开那过于锐利的直视,声音放缓,带着谨慎的斟酌:“陛下,臣妾愚见。慕容妃性子刚烈直率,与舒妃素有嫌隙,确有动机令人怀疑,且眼下证据似乎指向于她。”

我先是承认了表面的事实,然后,话锋极其细微地一转。

“然而,”我抬起眼,目光恳切地望向他。

“臣妾与慕容妃相识十年,深知其骄傲心性。戕害皇嗣,不仅阴毒,更动摇国本,此等行径,臣妾实在难以想象,会出自行事向来磊落张扬的慕容妃之手。其中是否另有隐情?或者,证据本身,是否过于顺理成章了些?”

谢清裕眼中的锐利审视,随着我话音落下,渐渐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柔和了些许,放在膝上的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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