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已经不太能记得起多托雷是什么时候给我的耳坠了……
只是,从那最早的,尚还能记起些许的记忆开始,这只与多托雷同对的耳坠便如同自身的印记一般,牢牢地铭刻在我的身上,如同与生俱来。
携带着多托雷随时可以开启的监控和惩罚装置,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严丝合缝地嵌合在耳垂上。
我记不起自己对这只耳坠从前是如何想法,只是偶尔与多托雷相拥之时,从多托雷的虹膜上会映出那只随着动作不住摇晃的耳坠。
连同多托雷的一起。
虽记不起这只耳坠被钉入这具身体时最初的感受,但于现在的我而言,重量不轻的耳坠如今已经不再会彰显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不可否认的是,它如今,已成为了堪比我原初的一部分。
以至于让我感到——
难以割舍。
……
在柯莱慌慌张张地站出来解释的时候,我才从巨大的嗡鸣声里面缓过神来。
但耳鸣的声音依然占据大头,连带着大脑也像是被绑在一根绷紧的线上弹拨。
我从地上站起来,碎片在手心硌出形状,些微的疼痛让我能稍微集中下来一点精神。
“……你们误会了,他……他不是真的坏人,我认识他……当初放我离开实验室的人,就是塔德纳……”
“柯莱,不要被敌人蒙骗了,他可是那个执行官的副官。不要过去,你会被伤到的!”
在柯莱的身边,不知何时多出来好几个人,不仅有骑士团的那位副团长琴,还有晨曦酒庄的迪卢克,以及,多日没碰见过的凯亚。
他们担忧地看着柯莱,同时,也将柯莱护在身后。
防备着我。
我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受,理性的分析告诉我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无比正常的:对我的戒备,对我的厌恶,对我视作敌人。
我是多托雷的共犯,共享多托雷手中的鲜血和罪孽,也合该和多托雷一起沉沦于罪恶,为万人所不容。
甚至比起多托雷,我更加可笑,会因为脑海里偶尔浮现出来的,不知由头的道德感去做一些多托雷绝不会费力去做的事情。
比如——
放走一名实验体,并在几个月后再次与这名实验体扯上关系。
我合该及时止损,比如从黑火案的伊始就不去与柯莱搭话。
不去主动掩护她的行迹放走她,也不去耗费这么多的夜晚寻找少女。
徒劳的帮助,早该结束了不是吗?
或许,在体内的黑火涌动,意识被剥离陷入痛苦之时,从实验室历经生死逃离也没找到归处的少女也会有“如果当初没有逃跑就好了”这样的想法。
手指死死地攥紧,透明的晶体的碎片切进掌心的肉里,像是粗粝的锯条撕扯肉条一样。我能感受到疼痛,感受到掌心被湿热濡湿,脑海中却升不起松开的想法。
“我没有要伤害别人的打算。”我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气息和脑海里翻腾的负面情绪。
手掌的伤口并不算很严重,在体内能量被激发的一瞬间就开始止血愈合,所以我只需要稍稍垂下那只手臂遮住手掌便能够不被人发现。
“我会马上离开这里,这件外交事故也会被移交回至冬使团的负责人与你们交涉。这样,蒙德城内往后不会再出现【博士】势力的人。这样,你们可以稍微放心一点了吧。”
“真的?但我们要怎么相信你会说到做到?以你的身份,你不是更应该站在至冬那边,替那些死去的人讨回公道吗?”
“安柏……”
“柯莱,你不要说话!不能相信狡猾的愚人众的一面之词!如果不是愚人众,今年的羽球节,大家也不用过得如此胆战心惊。”
西风骑士团的侦察骑士,火系神之眼的拥有者,安柏。
我从西风骑士团的情报里见过这个名字,热情友善的少女,在侦察骑士已然没落的现在,独立承担履行着这份职责。
毫无疑问,这位热心肠的少女是真的在以真心对待柯莱,甚至不惜以己身面对一位依据传闻来看位高权重的执行官的副官。
我稍吸了口气。
“单论个人信用问题的话,我恐怕没有什么能拿来说服各位的。不过,既然西风骑士团的庶务长大人在这里,他自然可以作证,我至少是对柯莱没有恶意的。”
被点到名的凯亚瞬间收获了各色的眼神打量。
惯以精明技俩伪装自己的青年无奈地笑笑:“这就到我出场了?比我预料中的可快多了。”
迪卢克沉声提醒:“不要转换话题。”
“好,好。”凯亚作出投降状,“不过我可得说好,这件事,得算副官先生欠我一个人情。”
我:“随你……”
“好吧,看在副官先生如此爽快的份上。”顶着各色的眼神,凯亚从容不迫,“我确实能证明。黑火案的现场,当时掩人耳目放走柯莱的就是那边的副官先生。”
柯莱也急切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摩拉袋。
“这袋摩拉也是当时塔德纳先生给我的。”她将摩拉袋底面的愚人众标示展示给众人,“所以,塔德纳先生真的不是坏人啊!”
在凯亚的证言和那袋摩拉袋的证据加成下,原本对我还十分敌视的目光减轻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所以,柯莱之前说过的,帮了自己很多,如果有机会再见面想要感谢报答的人其实是……”
柯莱疯狂点头:“没错,就是塔德纳先生啊。”
“那我,那我刚才岂不是……”安柏一下子变得慌张,脸色爆红。
少女无助地看了眼周围的人,随即一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猛地向我的方向鞠躬一下。
“对不起!是我刚才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你当成坏人,还伤到了你,实在是太抱歉了!”
柯莱:“不……说到底安柏也是太过关心我才这样的,要不是我没能早点解释清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放轻声线。
“没关系的,反正那道伤对我也不算重,现在都快恢复了。”
实际上被箭头划破的侧脸早在我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愈合了,只剩下被我用手背擦过一下后留在脸上的血迹提醒着那里不久前被伤到过。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那么,我便先行离开了,各位。”
柯莱愕然地看向我:“这么突然?您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带着明显的不舍。
我露出一点微笑。
“我想,你已经遇到了很不错的伙伴了,不是吗?我会让愚人众不再彻查黑火案的真凶。蒙德是一个很自由的地方,既然已经离开了那个可怕的地方,就试着努力地,全新地生活下去吧。”
“可是……”
“副官先生,还请留步。”在柯莱出声之前,凯亚先一步叫住了我。
我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偏头看向凯亚。
“什么事?”
凯亚笑着晃晃手里被烧焦了一半的几页纸。
“好心的副官先生或许愿意在离开之前为我们稍稍解惑?”
我定定地看着凯亚,这样的打量或许持续了一段时间,也或许只是很短的几秒。总之,在确定凯亚似乎真的只是想让我看看那几页纸后,我最终还是稍微向凯亚的方向走近两步,伸出完好的左手拿过凯亚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叠烧毁痕迹还十分崭新的牛皮纸,似乎是某种札记,上面画满了图案,旁边则是各种解释或是札记主人的猜想。
只看了一眼,我便判断出这东西的来历。
“你们从哪里得到这个的?”
“这个,就是秘密了。”凯亚一脸神秘的笑容,“不过,副官先生应该能认出这个东西才对。”
当然能认出,毕竟——
这可是实验室的东西。
而这一部分,记录的正是魔神残渣和人体改造可能性实验的部分,上面的试剂,虽然是一代版本,但与柯莱当时经历的那个实验是完全同源的。
这才材料大概是黑火案的时候被西风骑士团捡到收起来的,那天的混乱那么大,赞迪克又临时要求要将实验器材和资料带走,在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之中,唯有这些资料部分残存。
可是,西风骑士团为什么要调查这个?
不,按照推测来看,会对这些资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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