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皇帝整肃的面容上浮现出几分不耐烦之色,所谓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武璇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脑子转得飞快:“臣日常侍奉陛下的笔墨,不经意间瞥见大人中书门下的大人们呈上的奏报。”
“臣之愚见不过是小女子戏言,茶余饭后于宫人间卖弄,陛下见笑了。”
太宗皇帝面上的表情不见变动,眉眼间更显威慑。
“戏言?朝廷奏报何等机密,你竟敢随意传扬,你好大的胆子。”
“臣并非泄露机密,而是不希望陛下近身之人都惶惶不可终日。”
武璇强压内心的恐惧,低头大口大口吸气,用充足的供氧量保持大脑的清醒。
太宗皇帝一生三大遗憾,玄武门之变、远征高句丽失利、二十三年六次封禅失败。
其一为弑兄逼父、德行有亏,其二为天时不利、辽东版图扩张失败,其三为统治正统性未能明确,后世腐儒多有微词。
只有对准这人生三大憾下药,才有一线生机。
“陛下乃天子,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天子为万民之君父,爱民之心如山岳,常力难撼分毫。”
“然君父之爱,默默少言,山岳之爱,沉重难行,小民难受之。”
感受到身边紧张的空气有一瞬松懈,武璇趁热打铁接着道:
“臣不愿陛下之爱反成小民之灾,故而怀敬畏之心,昭陛下之德。”
“尔今高昌小国不受天恩,劫掠商队,掠杀汉人,天怒人怨。”
“陛下怀慈爱之心,使雷霆手段,鲸吞高昌,平定西域,乃民心所向。”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彩虹屁输出后,武璇余光瞥见太宗皇帝嘴角不再下拉,却也丝毫不敢懈怠。
成败就在接下来的这句话中,赌的是这位天策上将胸径宽广。
武璇重重叩首,额头紧贴地面,双眼紧闭道:
“奈何陛下之盛德智慧,卑下小民难以理解,臣不愿陛下与民生怨,如父子相残,兄弟阋墙。”
“还请陛下明鉴。”
原本松懈下的空气瞬间又凝固起来,宫人们听到父子相残、兄弟阋墙几个字,大气不敢出。
王公公跪在一旁急得掉眼泪,心里提武璇捏了把汗。
小姑奶奶,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两件事是往陛下的心窝戳啊,这不是找死吗!
他使了个眼色给平日里武璇关系最好的宫女,悄悄嘱咐她快去请武玥和李治。
“一定要请来晋王殿下,有晋王殿下在,武掌赞还能留一条命,快去啊!”
小宫女连滚带爬,悄悄跑出门,一路狂奔,直冲李治的行宫。
这一切,武璇都无从知晓。
这会儿她胸腔发虚,额前布满冷汗,静静等候太宗皇帝最后的宣判。
系统听到她说出‘父子相残,兄弟阋墙’八个字时,崩溃大哭。
【宿主你是不是被别的系统控制了,你不要吓我啊。】
【这话是能对太宗皇帝说的吗?】
【你这不是在他雷区蹦迪吗!】
武璇给自己抹了把汗:“马后炮已经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
“死不死,全看太宗皇帝的度量。”
系统无比后悔,自己绑定武璇时,没有学习其他黑心前辈,给武璇签不平等条约。
要是提前有准备,至少能在武璇自寻死路时,用雷把她劈晕过去,就是倒贴积分劈她,也好过现在跟着她一起玩完。
静默的宫室,唯有院内的潺潺流水还在不断回响。
就在武璇一口气没缓过来时,太宗皇帝率先打破沉默。
“起来吧,你一个小小女子,倒是颇有胆识。”
这话便是不杀人了。
武璇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颤颤巍巍起身时双腿再次发软,一个不注意,便在太宗皇帝面前表演出’五体投地’。
原本严肃的帝王此刻却勾起嘴角,忽地笑出声来。
“方才不是还振振有词吗,朕还以为你的胆子和玄成一样大。”
武璇汗流浃背:呵呵,可不敢跟魏徵比,魏徵是跟您老一起扛过枪的交情,她哪儿敢碰瓷?
赶忙又吹彩虹屁道:“都仰赖陛下的圣明宽仁,臣童言无忌,陛下不与臣计较,是臣之幸事。”
太宗皇帝轻笑,指了指一地残羹。
“朕宽仁,你们就都乖觉,朕的点心都进了你们的肚子。”
这就是不追究,故意岔开话题了。
武璇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笑盈盈接过王公公送来的助攻——新端上来的点心和饮子,乖乖奉至御前。
“这是陛下体谅臣下年幼,还在长身体,挨不得饿,效仿尧舜赏赐给臣的,臣感激不尽,特给陛下再奉上新做的膳食。”
点心是武璇翻系统图书馆,按照《山家清供》的菜谱做得’酥黄独’,芋头的软糯加上香榧的酥脆,混合黄豆酱的鲜美。
再用油炸一催发,主打一个碳水快乐。
饮子也是直至宋代才出现的紫苏桂花饮,现代人复刻后都馋得不行,宋孝宗更是因为太喜欢喝,喝到拉稀,被计入史书。
在这个青藏高原都化雪的年代,满足帝王的口腹之欲不在话下。
太宗皇帝抬了抬眼皮,很给面子地夹起一块酥黄独,还不忘问:“这又是你琢磨出来的?”
武璇笑而不语,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位严肃的帝王,私下里也如常人一般,碰到好吃的东西,也会吃得两眼放光。
等那一盘酥黄独吃光,太宗皇帝擦了擦嘴,“不错,难得你有心,小小年纪也在庖厨一事上肯下功夫,朕今天就赦免你的胆大妄为。”
他话锋一转,拍了拍武璇的肩膀:“但也不能不罚你,下月是晋王的生辰,你便琢磨出几道新奇点心,替朕送予晋王。”
武璇无有不服,低声退出宫室,没走多远,便被熟悉的香味拥入怀中。
武玥不敢哭太大声,只低声责骂怀中失而复得的妹妹:“你这个混账东西,吓死我了。”
天知道她听闻王公公派人传来的消息时,吓得差点晕过去,还是身旁这个毛小子猛掐她的手心,才叫她不至于昏阙。
李治也在一旁替武璇捏把汗,艰难开口道:“武掌赞,你胆子也太大了,我有时候都不敢在父皇面前放肆,放眼大唐,也就母后和魏师傅有这么大的胆子。”
武璇任由自家姐姐骂完,乖乖道歉后才朝李治一摊手:“殿下你可别说这种话,我哪儿敢跟文德皇后比,这让陛下听到了,我可就真死定了。”
“对了,我差点忘了跟你说,这几天陛下正为高昌和突厥忧心呢,你可别犯陛下的忌讳。”
李治吃了一惊:“你知道这件事?”
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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