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这是个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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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蔓蔓的事暂且放下，几人打算先找到杀不厌再说。三天后秦卿就要到润城，他曾说过要亲眼看着杀不厌伏诛。

如此深的执念，他与李离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秦芙蓉也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碧水山庄从十年前发布第一条江湖必杀令开始，此必杀令的酬金从当年的一万两白银涨到了如今的十万两。但凡有谁能杀了杀不厌，碧水山庄必以十万两银子作为酬谢。

听秦芙蓉的说法是，杀不厌曾杀了碧水山庄一位很重要的人。至于究竟是谁，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大哥曾派了无数高手去杀他，都铩羽而归。

而当年的杀不厌才二十岁，他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可见此人的武功之高强。杀不厌的出名，有一半的功劳要归功于碧水山庄。

若不是碧水山庄年复一年的必杀令，只怕江湖上根本不记得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有些人为了出名，有些人为了酬金，有些人为了私仇，总之这所有的一切造就了如今的杀不厌。

初出江湖的人，想去杀他，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不过是为了出名。而碧水山庄给出的悬赏金又太过诱人，所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亘古不变的道理。

世人从认识杀不厌开始，就已经认定他是一个杀人狂魔，谁还会在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去杀一个杀人狂魔，不仅收获了好名声，还能得到丰厚的悬赏金，何乐而不为。

正是有这些理由和好处，才会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去杀杀不厌。

冷蔓蔓与唐珍儿留在客栈，秦芙蓉也随洛洛他们出去了。从碧水山庄得到的线报，他们已经锁定杀不厌出没的地方。

打算先去踩点，等秦卿来了，就可以采取行动。

“唉”

“你这是第五十七次叹气了。”

冷蔓蔓继续叹息，神色焦急，坐立难安。

“珍儿姐姐，我该如何化解这场恶战？”

“洛洛要杀李离是为了兑现对秦卿的承诺，若要阻止，关键还在于秦卿身上。”唐珍儿用一种局外人的态度分析道。

冷蔓蔓闻言，忍不住点头赞同。可是要让秦卿改变想法，根本就不可能。以他这十年执着于要杀李离的行为，足可以见其恨之入骨。

“洛洛不会失信于人，秦卿不会改变初衷，李离不会手下留情，这个局是个死局啊！”

冷蔓蔓忍不住又叹息一声，真不敢想象李离与洛洛交手的场面。

而另一边的望潮楼，挤满了听书的人。倒茶小二来往穿梭于各桌之间，不停有看客要求加水。

虽说此时已客满为患，然而并不见喧哗，众人皆聚精会神看着圆台中间清俊的说书先生。

“话说天下第一恶人卓太宗力战重华派众弟子。其中重华派又以李不凡剑术最高，在年轻一辈中至少排名前三。重华九天剑法精深，而卓太宗天斩云刀霸道威力，刀剑相撞，场面何其激烈。要说这天下第一恶人并非浪得虚名，区区一个李不凡，根本奈何不了他分毫。”

“就连历练三年的玉剑公子都死在了卓太宗刀下，李不凡自然不是卓太宗对手。当时心月公主见情势危急，立马派出贴身护卫白鑫去助李不凡一臂之力。两人联手，姑且能与卓太宗周旋个高下。两人同是用剑，上回说过，白鑫曾打败过李不凡，如此大家便能想象两位剑道高手对阵卓太宗的天斩云刀是什么情况……”

李离的表情并不是很生动，然而他说的话却有一股穿透力，让听书的人身临其境。

在他说书的时候，肢体上的动作并不多，基本就是站在中间，胸有成竹的望着众人。虽然他并没有特别看向任何人，然而当他的视线扫向你，你会觉得他是在认真的讲给你听。

他的演说并不浮夸，低磁的男性嗓音，让许多少女也很喜欢听。光是听声音就觉得此人玉树临风，再看到他年轻俊秀的模样，更是容易沉溺其中。

有些人虽没有惊艳的外表，然而当他淡雅出尘的站在那里，就已经是风华绝代。

明明有一股书卷味，却又说得是江湖中的血雨腥风。明明是一个年轻的公子，却又做着书生的行当。

他本身就让人觉得神秘而矛盾，当他站在那里说书的时候，你会觉得这是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在向你讲一个故事。

你无须做任何事，只要安静的听他说完即可。

今日一个时辰的说书时间已经接近尾声，许多听得入迷的听客们已经在开始担忧马上就要结束的故事。

“卓太宗与雅公子交手几十回合，终明白大势已去，再难杀那少女。便借助外力，愤然逃走。当时他还扬言会回来找他们报仇，而雅公子几人皆不以为意。他们回到少女身边，带着少女离开了封停桥。从此少女一战成名，双剑鸳鸯再现江湖。”

说到这里，今日说书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都等着说书先生继续说下去，然而他淡笑巡视了众人一圈，才缓缓开口道：“江湖故事天天有，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日李离在此遗憾的告别各位，多谢各位这些年来对在下的照顾。”

“什么，李公子要走了吗？”

“李公子你别走。”

“你走了，以后我们还有什么乐趣。”

不管是听书的人，还是望潮楼的老板、小二，都没想到今天会听到这么一句。往日就算故事停在了关键处，他也会说明日请早，而不是说要告别的话。

李离不给众人挽留的机会，淡然笑对众人说道：“在下还有许多事要去做，只怕再难有机会对各位说书了。大家不必挽留，你们的人生并不缺一个李离。”

说完他就走下了圆台，一如既往那般说走就走。

“李公子等一等。”

“先生，你还没说那少女是谁呢，你的故事都没说清楚。”

“先生，先生……”

挽留的声音，都被李离留在了身后。他走得那么坚决而淡漠，留给众人一个孤高的背影。

其中有一桌坐了五个人，他们若有所思的望着李离离开的方向。若李离此时看到几人，说不定会认出几人。

他们正是李离今日所说的雅公子和白氏三兄弟以及秦芙蓉。原本几人长相出众，肯定会引起众人注意。然而他们本就是来打探消息，早做过了简单的易容，所以每个人看上去都很普通。

此时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懂了对方眼里的疑惑。杀不厌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

或许没见过李离杀人的人，都不会把他和杀不厌联系到一起。任谁也不会相信，如此俊雅的一位公子，竟然是江湖传说里，杀人如麻，性格乖张的杀不厌。

“碧水山庄的探子确定此人真的就是杀不厌吗？”阿五怀疑的看向对面的秦芙蓉。

秦芙蓉显然也底气不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大概是吧，碧水山庄的探子很少出错的。”

“这么年轻，且文质彬彬的说书先生会是杀人残忍又血腥的杀不厌？”阿二只是说出自己的疑惑，并没想得到什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