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域,长申阁。
天堑失控,界木焚毁,天道署因这一系列变故气氛紧张,犹如战时。长申阁大开门庭,符道司所有洞虚境以上长老都被请来紧急修复天堑,中域之主亲自召开会议,没了天堑塔,众长老便在长申阁讨论了十天十夜。
事实上,天堑失控的损伤虽然惨重,但可以预见,与之相反的却是界木的焚毁。这株支撑界面亿万年的“生命之树”陡然被毁,谁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只知道一定是未知的劫难。
会议结束,无人能做出有效的预测,气氛一时低迷。
晋无殊从长申阁出来,他坐在木制轮椅上,膝铺毛毯,身后有侍者推着他出大门。刚到廊柱下,晋无殊看见一个懒懒的身影靠在栏杆旁晒太阳。
“小殊~”那人穿着鲜艳的红衣,热情地向他招手,阳光下十分张扬。
周围都是盘踞一方的大修,但出来后皆神色萎靡,只有晒太阳的红衣人,看着像是完全不受界木焚毁阴影的影响。
晋无殊过去,微微颔首:“尊上找你。”
话落,红衣人耸肩:“可千万别说我们见过。”
这红衣人正是李廷瑄。天堑爆炸后,夜老出现在天堑废墟里,被刑道司拘捕;而李廷瑄带着姬珩潜入天堑一事虽然没有被刑道司查证,但李廷瑄一直自觉避着长申阁的人,会议也没有参加。
晋无殊敏锐察觉到:“你和尊上出了什么事?”
李廷瑄哼了哼:“来,你评评理,当年我就是为了他才出世的,现在出事了也不告诉我,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这一溜串的事啊事,普通人早听得一头雾水,偏偏晋无殊听懂了:“尊上知道什么?”
李廷瑄嗤笑:“六域的人主,有什么不知道的?靠人不如靠己,这几天我去天域转了转,哈,我们得做好准备了。”
晋无殊顿了下:“准备?”
李廷瑄意味深长地说:“末日的准备。”
晋无殊的目光霍然内缩。
李廷瑄也不管对方在想什么,从袖中拿出两颗石子,说:“正好我得了两块魂石,要去验验,如果运气好,可以拖延一下末日的进度……嗯?你很激动嘛。”
晋无殊的手无意识地在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他低低地问:“是谁?!”
李廷瑄没有回答,笑容灿烂。而就在这时,有刑道司人员匆匆赶来,晋无殊眯眼看去。
刑使过来禀告:“尊主,发现那人踪迹了!”
晋无殊立时敛去表情,淡声道:“在哪?”
刑使答:“沧谒首府,不少人看到了符剑。”
听到“符剑”二字,李廷瑄竖起耳朵。
也许是末日消息的影响,晋无殊的声音格外冷肃:“通知南域的人,盯着,杀了他。”
一瞬间的杀气,下属低头道了声“是”,正要离去,却听见一个散漫的声音在后面喊:“哎!等等,你回来。”
那名刑使听到李廷瑄的声音,心头一颤,又恭敬地回来作礼。
李廷瑄:“你看着很眼熟嘛,小元?”
被称作“小元”的刑使听到这声,立即跪下:“见过司主大人!”
“唉我可不是你的司主了,再叫,旁边这位司主就要生气啦。”李廷瑄指着晋无殊说。
“你是前代刑道司主,他们拜你如拜我,刑道司之事你都可以过问。”晋无殊说。
“哦?”李廷瑄咧嘴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他把身子歪过去,伸手揽住传信刑使的肩,作悄悄话状。
这人也不顾忌晋无殊就在旁边,光明正大地与对方下属说悄悄话,晋无殊只听见泄露出来的几个字:“你尊主……驴!听我……如此如此,这般……”
.
接下来几日,风平浪静。
姬珩带着南域天道署的人四处巡查魔踪,谢昀偶尔跟去,但更多时候不在天道署,而是约上当地的世家朋友出去闲晃。
对,世家朋友。
南域拥有四域之中仅次于中域的繁华,许多名门望族盘踞其中,比如曾经的谢氏就出身南域,后来在六域分疆时因为创立天堑的功绩,入主中域,从此成了中域大族。
谢昀来了南域后,推了所有道门事务,反而今天去江家转转,明天去索府逛逛。姬珩心系魔潮,几次三番想堵住谢昀,都被那人轻巧避过,后来也干脆不管,自己带人出去巡查。
只是四处奔走之后,羡川的江面竟出乎意料地平静,丝毫没有魔气爆发之势,这与姬珩的预估相差甚远。
夜幕降临,沧谒城中来往行人渐渐稀少。
虽然是夏末,但夜晚的街道十分寒凉,偶尔有提着灯笼的巡卫路过,皆将手缩进袖中。寒风吹来,街上落叶纷纷。
这时有一座软轿路过,去的方向正是天道署。
到了天道署门口,软轿落下,轿帘掀开,出来一个青衣人影。寒风吹过,轿夫们皆打了个哆嗦。
“还没日入怎么就天黑了,赤川真是越来越冷。”青衣人挡着风,朝轿里头问:“谢兄,外面有些冷,要不要让礼司的人来接你?”
“不必。”清雅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朱红深衣,披着墨绣披风的人从轿子里出来。他容貌清绝,身形却有些单薄,一双眸子温润如上等墨玉,正是谢昀。
两人下车,谢昀似乎畏寒,裹了裹身上披风,旁边青衣人提着灯笼送他。
天道署中人见到新域主皆恭敬行礼,两人走过清镇殿,拐过柱廊,不多时就看见首府主院亮的灯。
“谢兄,你府上怎么有人,莫不是让佳人独守空闺。”青衣人打趣道。
谢昀看见这阵仗却是停步,侧过身道:“江兄笑话了,我这府上只有一位善人,整日替我做这替我做那,嗯,这主院还是让给他吧。”
青衣人听得一愣,却也没细问,与谢昀一道回身。结果原路返回没几步,便在清镇殿后院遇上一个人。
那人白衣胜雪,衣袍上绣着繁复尊贵的神符纹路,背后负一把剑,整个人气质冷冽,目光落在谢昀身上,正是姬珩。
青衣人看着拦路人,一双碧眸睁了睁:“这位道友,有什么事吗?”
姬珩颔首:“我来恭迎域主回府。”
原来谢昀这几日总不在府上,姬珩想找人都找不到,所以今日他干脆守株待兔,终于等到谢昀回来。
谢昀向青衣人谢揖:“江兄辛苦,今日谢一还有要事,就此作别吧。”
青衣人哈哈笑道:“好,明日再谈。”
说罢,徐徐离开。
离开时,姬珩闻到对方身上的酒味,判断对方应是南域江府的人。然后他拉回目光,把谢昀上下打量一番,果然,这人身上也有淡淡的酒味。
姬珩皱眉:“你一个病秧子能喝酒?”
谢昀道:“酒能促进周身灵气流转,对我也是大大有益啊。”
这病秧子还说出理了,姬珩继续问:“出门为什么不穿域主袍?”
谢昀展展袖子:“这话也问得奇怪,难道要像你一样整日穿黑戴白?那不成黑白无常了?”
这是说他晦气。
姬珩耐着性子,干脆问出这段日子最想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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