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的门无声滑开，杨元端着餐盘进来。
金属墙壁反射着冷光，陆凛低垂着头。杨元将餐盘放在他面前，低声道：“指挥官，该吃饭了。”
陆凛抬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对方的脸。
不多会儿，杨元出来，囚室的门缓缓闭合，金属门上映出杨元的背影，两道静止的人影。
“跟着他。”艾琳站在高处，看着杨元离开。
手下的人低声应了，但半个月过去，杨元的行踪依旧毫无破绽。他按部就班地执勤、轮岗，甚至主动申请了最枯燥的档案室值班，跟踪的人渐渐松懈。
“就知道指挥我们干活，连一支血清都不愿意给我们，谁给她干啊！最好让那些人把她推翻！还不知道我们能活多久呢，干什么活，不如睡觉！”
“找着了吗？”艾琳问。
“回博士的话，杨元就没离开过上层区。”
“看来他是坚持要跟我鱼死网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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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沉得住气。”沈墨把玩着从地上捡起的子弹壳，“陆凛现在可能正在艾琳的实验室里被拆成零件，而你，就躲在这儿，连救都不去救。”
“我活着，他就活着。”林悦头也不抬。
沈墨停下手上动作，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你就不怕他熬不住，把你供出来？他可是唯一知道你在哪儿的人。”
“他不会。”林悦抬眼，“即使面对他的副官。”
“真是感人，你们这种可笑的信任。”
林悦没空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一辈子被踩在脚下咯。”沈墨两手一摊，“有一天过一天，过完就死咯。”
“你死不足惜，”林悦看向墙角那群脏兮兮的孩子，“只是可惜了他们。”
沈墨表情一僵：“你是说我反抗错了？你可还真是心疼上层人。”
“你可真是自私。”林悦直视沈墨的眼睛，“你口口声声说要解放下层区，可你真的在乎他们的死活吗？”她向前一步，步步紧逼，“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真正的平等。你只是想爬上艾琳的位置，把所有人继续踩在脚下。”
“不，我没有！”
“倩倩、小娇，还有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孩子们，他们不过是你野心的垫脚石。你煽动仇恨，不是为了给他们自由，而是为了给自己铺一条通往王座的通天大道。”
远处传来孩子们压抑的咳嗽声，林悦的目光扫过那些瘦弱的身影：“看看这些被你解放的孩子，他们比从前过得更好了吗？”
“我真的是为了他们好，可能只是我用的方式不太对。”沈墨还在狡辩，“我的心是好的，你不能随便否定......”
“论迹不论心。”林悦冷冷一句，“艾琳还说她是为了全人类呢。”
“那你要我怎么做！”
“投诚，带着他们匍匐在上层区脚下。艾琳不会让你们灭绝的，为了全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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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墨率领残存的下层区人向艾琳投诚时，整个上层区哗然。
“必须血债血偿！”议会厅内，愤怒的议员们拍案而起，“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人，现在凭什么得到赦免？”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艾琳亲自接见了他们。
自从上次下层区暴动后，上层区内部暗流涌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艾琳的基因计划，她真的是在优化人类？还是在借此削弱其他家族的力量？
几个掌握军事实力的家族已经蠢蠢欲动。他们不像下层区那样毫无根基，而是拥有武器、技术和资源。
艾琳的统治，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而此刻，沈墨一行人的到来，给了她绝佳的机会。
艾琳缓步走向跪伏在地的下层区民众，她亲手扶起一个满脸污垢的小女孩，电视台的镜头精准捕捉到女孩手腕上溃烂的伤口。
“仇恨只会招致毁灭，”艾琳将小女孩抱起，“宽容才能共创未来。”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几个反对派的议员不得不跟着鼓掌，艾琳这招实在高明，公开表演的仁慈让任何反对声音都成了冷血的表现。
紧接着，艾琳给大家展示，她手臂上的针孔：“今早我注入了从他们血液中提取的原始毒株。”
医疗团队惊慌地冲上前，却被她抬手制止，她手臂上的血管开始泛起诡异的红光，“看啊，来自下层区人民体内的病毒，此刻正在我身体里的融合。我已经研制出能让上层区与下层区共存的试剂。”
高台上的家族首领们脸色铁青。
艾琳在告诫他们：我随时可以杀死你们，并且只有我能拯救你们。
下层区的投诚者们就是艾琳的移动病毒库。
“即日起，成立特别行动卫队。”艾琳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
“谢艾琳博士宽恕！”沈墨单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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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在上层区的阴影正在蔓延，前天八个人长出复眼，昨天四个人皮肤异变成了克依伯人的蓝色，克依伯人正悄无声息吞噬整座城。
“博士，今天又处理了几个。”
“嗯。”
“感染者越来越多，霍华德已经发现端倪。”
“把陆凛送出去，挂在广场上。”
艾琳无时无刻不盯着监视器，监控画面中央陆凛被铁链悬挂在在广场的刑架上，苍白的脸上血迹斑斑，神情却是令人恼火的平静。
“增加电击。”艾琳的耐心在漫长的等待中消磨殆尽，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控制台，停在最大功率的按钮上。
高压电流瞬间贯穿陆凛的身体，他的脊背猛地弓起，锁链在剧烈挣扎中哗啦作响。陆凛全身不受控制痉挛，冷汗混着血水从下颌滴落。
五秒、十秒、二十秒，不断循环往复。
陆凛的头低垂，整个人破碎不堪，可当艾琳凑近监控屏时，他却缓缓抬起了头。他在笑，染血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你等不到她。”他没有出声，却字字清晰。
艾琳盯着他，再次按下按钮，陆凛如同一坨烂肉任人宰割，可无论艾琳对他做什么，他始终嘴角噙笑。
“我倒要看你究竟能坚持多久？”艾琳隔着屏幕对他对峙。
陆凛无所谓笑笑。
忽然，陆凛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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