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啊宋警官!你也来这吃饭?”
朱槿声情并茂地扯出惊喜笑容,好像真是才见到他一般。但宋柏是干什么的,如何会错过她抬眼时稍纵即逝的慌乱?
板下脸正要询问,朱槿却指着后方乱哄哄的人群道:“出什么事了?”
这一打岔,宋柏果然暂时搁置下了心头的疑虑,撇下句“一会有话问你”,匆匆亮出证件,拨开人群走上前去。
朱槿暗道不好,他八成猜到自己是跟踪而来,怕是此事一了就会算账。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她真的一走了之,从此后大约要在他的黑名单上挂一辈子。别说利用他破案,怕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左思右想,她横下心咬牙跟了上去。
人群中央围着两个人,一个瘦削的中年女人昏倒在地,身上压着座沉重的铜像;旁边的矮胖男人坐在原地,吓得涕泗横流,不住对围观的人群申辩着什么。
宋柏身形高大,走在人群中如摩西分海,虽没穿警服,但剑眉下一双看破魑魅魍魉的利眼不怒自威,立时有人凑上前讲述来龙去脉。
那一男一女是两口子,来这卖陕西肉夹馍的店前排队,不知怎么地起了口角。男人盛怒之下动手推了一把,女人重心不稳正撞在后侧的秦俑铜像上。
这铜像早就坏了一角,老板见平时还立得住,始终拖着没修。怎想铜像乍然被这股大力撞到,立刻失去平衡,紧跟着砸在女人背上。让她连痛呼都未能出口,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救护车已在来的路上,宋柏看都没看快要吓尿裤子的丈夫,立刻人群中点出几个壮年男子,一齐发力抬起铜像。女人轻咳一声,仿佛溺水的人般猛然倒抽一大口气,悠悠醒转过来。
矮胖男人见人没事,哭得更厉害了,连滚带爬地凑上去,想要抱起妻子。被宋柏厉声喝止。
“医护人员来之前不许动她!身份证呢?给我,结束了回局里做笔录。”
男人有些不甘心,嘟哝了句“两口子的事……”,还没说完又被宋柏盯了一眼,吓得吞回后半截话,哭丧着脸交出了身份证。
女人躺在地上,神智还不太清醒,嘴唇蠕动着说了什么。宋柏俯下身,她的呼吸更急促了。
“水……水……渴……”
宋柏皱了皱眉,扬声问肉夹馍的老板:“有水吗?给她拿点。”
“不行!不能喂水!”
人群里传来清脆断喝,宋柏认出声音的主人,心里原本没消下去的火气又往上窜了三寸,头一次叫她大名,“朱槿,你别添乱!”
女人的呻吟越发焦急,肉夹馍老板已经倾下身去,努力将吸管送向女人口中。朱槿奋力扒开挡在前面的人,见到这一幕急得顾不上解释,飞起一脚踢倒了地上的水杯。
水杯在空中划出弧线,洒下满地狼藉水痕,猝不及防溅在宋柏脸上。
“朱槿!你这是扰乱公共秩序!别逼我铐你!”宋柏动了真火,脖颈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如果眼神是刀,朱槿身上恐怕早多了十几个透明的窟窿了。
“我是在救她!”朱槿迎上他的目光,针尖对麦芒,“体内出血很容易有口渴的现象,真给她喝水了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要逮捕我也等救护车来了再说。”她起身走到美食广场经理面前,“有广播吗?试着问问广场里有没有医生。”
宋柏被她毫不留情回呛,脸色变了又变,却真的没再出声。
很快,广播找到了一名护士为伤者做起了简单的固定处理。医护人员赶到,将女子抬上担架。朱槿鄙夷地看了眼擦着鼻涕的丈夫,跟上前去。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我是O型血。”
医护人员有些惊讶,但很快点了头。
宋柏望着她忙碌的纤薄背影,微微有点游神,不受控制地上前几步:“你……一个女孩子,别逞强。”
“逞强?”
朱槿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了,这是在表示歉意?
“女孩就不能是真强?”
扔下反问,车门在她身后骤然合拢,一路长鸣而去。
把丈夫和几个围观群众带去派出所录口供,宋柏匆匆赶去医院询问情况。
医生拉下口罩缓了口气,笑着夸奖他:“抢救及时,人没事了。多亏你们处理得好,否则内脏出血很容易有生命危险。”
宋柏半晌没吭声,在医生临走前突然开口:“内脏出血,不能喝水?”
医生吓了一跳:“别说是内脏出血,外伤也不行啊!不然血液被稀释,造成低渗性脱水,细胞含氧量下降非常危险。”
说完想起来对方是外行,斩钉截铁下了定论,“总之不能喝水。”
“谢谢医生。问您个事,跟车一起来的……”
“那个姑娘啊!”医生指了指走廊另一边,“抽完血在那边歇着呢。”
宋柏踌躇了片刻,一时竟不知过去后该如何开口。今天的朱槿,和他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他们屈指可数的几次相处中,她的态度,看向自己的眼神,总令他感到异样。哪怕抛开这些,朱槿这个人也不怎么令他欣赏。
从小到大,宋柏接触过的女性只有两种。一种是他母亲那样的,正派而传统,即便是最重要的场合,也永远端庄而得体。另一种是犯人,形形色色的欲望交缠着人性善恶,令他感到无力而悲悯。
而朱槿不一样,她总是华服美饰,烟视媚行,不吝于大胆地抛洒风情。对于想要的东西,她眼中会爆发出近乎赤裸的直接,这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难道被一次次拒绝,她都不会觉得羞愧吗?
脑中杂乱的思绪被一条条扯出来,好像只要理清楚就能抹平胸口挥之不去的闷堵。
是了,他应该是觉得愧疚才会想这么多。今天是她及时制止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而自己言语间失了分寸,确实该好好道歉。
宋柏从飘忽不定的思绪中找回主心骨,向医生指示的方向走去,敲开尽头的门。小护士推门出来,和他撞了个正着。身后门扉吱呀闭合,室内空空如也。
“请问刚才在这的人呢?”宋柏喉头微微滚动,没什么表情。
“走啦!”小护士抿嘴笑,“说是还有事,做好事不留名哩!”
朱槿拎着碗热气腾腾的桂圆红枣粥上了楼,撕下臂弯的创可贴,将自己扔进柔软的床铺里。
她从医院离开时算得上落荒而逃,伤者的娘家人赶来后知道是她救了亲人,还输了血,拉着她的手声泪俱下,连连感谢着要塞红包。
朱槿不习惯于这样的场面,面对恶意与攻击她游刃有余,面对关怀和温暖却捉襟见肘,仿佛流窜在感人家庭剧中的残兵败将,被温情炸得丢盔弃甲。
悉悉索索拆开包装纸,大白兔奶糖的香甜充盈口腔。她不再去想糟心事,拉出充电线插在手机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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