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冒着热气，一个用花棉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带同学回来玩啦！怎么不早些告诉我？也好给你们准备些吃的。”
陈朝客气道：“阿姨，没事儿，我啥都能吃。”
虾子不禁大笑，想起陈朝说食堂的排骨像屎的事。
到了饭桌上，虾子在陈朝耳边低声说：“平时家里只有我爸妈，吃顿好的才会喊住得近的亲人过来。”
虾子的妈妈很热情，一个劲儿的给陈朝夹菜：“多吃点，看你瘦的。”
陈朝并不瘦，可能在大人的眼里，要像胖子那样才叫身体好。
陈朝碗里堆了整整一碗，有几样他根本不认识是什么菜，却都一一吃进了嘴里。
尝不出味道，只觉得咸。
见陈朝起身，虾子妈妈说：“就吃饱啦？”
“嗯，我出去站站，你们慢慢吃。”陈朝不好意思起来。
还好虾子一家人也就虾子妈妈比较热情，坐在对面的爷爷奶妈没有说过话，只偶尔发出几声笑。
虾子的爸爸面黄如柴，坐在桌边最角落的位置，更是一句话也没说。
那两个小孩儿也是，自陈朝坐到座位上后，就安静的吃饭，时不时抬头瞧两眼陈朝，也不敢嘻嘻哈哈了。
“那行吧，站会儿饿了屋里有吃的啊。”虾子妈妈说。
“朝哥你在外面等我会儿，我吃完这口带你去找顾哥。”虾子一个劲儿的埋头啃饭，不管是在哪里，吃什么，他都吃得格外香。
“好。”
陈朝刚走到门口，就等到刚刚还有点局促的饭桌上又传来嬉笑的声音，两个小孩儿也活泼了起来。
虽然虾子是诚心邀请他来的，但终归是因为他的到来，让别人感到不适了。
山里真的很冷，陈朝几乎把脖子缩进衣服里，却还是抵挡不住寒气。
好在虾子很快就出来了：“走吧，朝哥。”
虾子牵着两个小孩儿，一男一女，在陈朝面前又乖巧了起来，虾子说：“这俩都是隔壁家的孩子，父母出去打工了，没事就会来我家吃饭，男孩儿家蛋黄，女孩儿叫花花。”
可能是疏远的眼神吓到孩子了，陈朝深呼吸一口，变了个脸色，朝花花伸出手：“你好啊，花花，跟哥哥一起去玩好不好？”
......
虾子石化在原地，两小孩儿更怕了，直接躲到了虾子身后。
“不是朝哥，谁教你这么哄孩子的？”虾子憋着笑，“这要是在大街上，铁定以为你人贩子报警抓走。”
见两个小孩越来越防备起来，陈朝放弃，双手插在口袋里，问虾子：“班长家离你家远吗？”
“不远，两个路口。”
蛋黄看到虾子指的方向，小心翼翼探出头来：“咱们要去找晋文哥哥玩吗？”
“是啊，咱们找你晋文哥哥放炮仗去，带路。”
蛋黄一听是放炮仗也不害怕了，拉着花花就往前面跑：“放炮去咯。”
虾子叉腰跟陈朝并排走着：“看吧，我顾哥才是哄娃的高手。”
陈朝哈哈笑出了声。
看到陈朝笑了，虾子才一本正经道：“这才对嘛，朝哥，年纪轻轻的心思别这么深。”
夜路衬得灯光尤为明亮，陈朝耳边听着虾子的话，眼睛观察着四周。
虾子说：“顾哥让我邀请你来家里过年的时候我还问他，你这么有钱还愁没地方过年吗，他说可能没有，还真被顾哥说中了，看样子你还真的没地方去啊。”
陈朝在一处池塘边停下，心里忽然不是滋味儿。
“你说，是顾晋文让你叫我来你家过年的？”
“是啊。”虾子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指着前面一栋翻新过的老房子：“这儿就是顾哥的家。”
顾晋文的家翻新过，翻新的时间应该不太长，瓦面在灯光下还泛着油光，比起这里面大部分的房子，顾晋文家算是条件很好的。
“出来跟奶奶说了吗？”
“嗯。”
顾晋文牵着两个孩子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陈朝走过去，往顾晋文家里看了眼，屋里灯光还亮着，他笑着说：“班长不请我到你家去坐坐？”
顾晋文还没开口，虾子先急了：“有什么好坐的，炮仗才好玩儿呢，走吧蛋黄花花。”
“走咯。”
虾子跟两个小孩跑在前面，陈朝跟顾晋文跟在后面慢慢走着。
走了小段路后，顾晋文先开口说话：“再过一会儿一大帮孩子出来就热闹了。”
这会儿大部分的人都还没吃完晚饭，像他们这些都属于提前下桌的。
陈朝没接话，抽了抽鼻子，又感冒了。
眼前出现一双手套：“戴上吧，夜里凉。”
陈朝也不客气，主要是真冷，他接过手套戴上后，才勉强回应：“谢了。”
“应该的。”
又是这句‘应该的’。
这次陈朝反问道：“什么是应该的？”
“嗯？”顾晋文再迟钝也能感受到陈朝心里的火气了。
这莫名的情绪让顾晋文有些摸不着头脑，后而又觉得大少爷脾气怪也是正常的。
他看向陈朝，耐心问道：“怎么了？”
陈朝看着顾晋文这张无辜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还问怎么了，好啊，不如就挑明了。
“你让虾子邀请我去他家？”陈朝问。
顾晋文估计也没料到虾子的嘴这么快，不自在咳嗽了声：“是我。”
“为什么？”他哪里表现出自己没地方过年，哪里表现出自己可怜了？
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顾晋文脚步加快了，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河边。
顾晋文转移话题道：“每年快过年的时候都会有很多人到这里来放烟花，很热闹。”
“我不爱热闹。”陈朝生气了。
前面虾子回过头来问顾晋文：“顾哥，炮呢？”
顾晋文晃了晃一直挂在手腕上的黑色口袋，虾子跑过来拿。
“还是这老三样。”口袋里是三种炮，一种是飞天的，一种是大地雷，还有一种是小孩儿玩的摔炮。
“蛋黄来。”虾子把摔炮分给蛋黄，“牵好妹妹啊。”
“好。”
三人开始玩了起来。
这里是一处打了水泥的圆形露台，周围都安了栏杆，下面是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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