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
岑一清回想起下午的沈朝,画画的时候确实有戴耳机,走的时候倒是没注意,岑一清以为他把耳机装回去了。
岑:确定落在画室了吗?
岑:现在画室关门了,我明天帮你找找吧,你着急用吗?
那边回得倒是挺快。
沈朝:应该是落在休息区那儿。
沈朝:不急用,麻烦岑老师了。
岑一清看他这一口一个岑老师,不禁好笑,他为什么要这么称呼自己啊。虽然疑惑却也没问出口,称呼这种东西无关紧要,岑远以前还没大没小地直呼他全名呢。
岑:小事情,不麻烦。
沈朝:还没休息?
看了看时间,确实不早了,岑一清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打字:快了,你不也是?
沈朝:年轻人哪有睡这么早的。
岑一清笑了下,按住屏幕发了句开玩笑的语音过去:“你说得对,我年纪大了,跟你们不能比。”
发完顺手将手机和毛巾搁在一边,没管了,去拿吹风机。
岑一清头发短,吹得也快,一阵嗡嗡的轰鸣过后,头发就吹好了,还残留着温温的触感。
躺回床上,再一看手机,显示沈朝发来好几条消息。
沈朝: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沈朝:你明明很年轻。
沈朝:真的。
沈朝:你生气了吗?
岑一清赶紧回他:没生气,我逗你的,你怎么当真了。
沈朝:那你不回我。
从这句话里岑一清莫名品出一点委屈的意思,又觉得这实在跟沈朝不相符合。
岑:刚在吹头发。
岑:怎么,你怕我生气?
沈朝:嗯。
沈朝:不想你生气。
他这语气一认真,岑一清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只好说自己真的要准备休息了。
沈朝那边应了声“好”,又向他回了句“晚安”。
岑一清发了个小表情过去,结束聊天。
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在外面买了份早餐吃完,再出发去画室。
那会儿姜咛已经在了,正在摆弄画笔,见到人打了个招呼。
昨天来的客人有些多,营业时间稍晚,他们离开的时候倒是没怎么收拾就走了。
姜咛也刚过来不久,画室还没打扫完。
岑一清先到了休息区,往沙发上看,没费多大劲就在角落里找到了沈朝的耳机。
只有一只。
他又在附近瞧了瞧。
“岑老师,你找什么呢?”姜咛看到他在休息区走来走去,凑过来问道。
“耳机。”
在姜咛的印象里,岑老师是很少戴耳机的,他人细心,也不可能突然掉在这儿。
她帮忙跟着找,想起来昨天好像只有沈朝和茉茉坐在这里,“是小远室友的吗,就是那个看起来酷酷的帅哥?”
岑一清听她这形容忍不住笑,“人家叫沈朝。”
“噢噢,沈朝,我记住了,”姜咛笑着应下,又去别的地方也看了看,“真没有了。”
岑一清拿着手里这只白色耳机,给沈朝拍了张照过去:【只找到一只。】
等了一阵那边才回过来:就是这只,谢谢岑老师。
岑一清不太理解他是怎么掉在这的,也许是没用保护套。
岑:我先替你收着,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拿?
沈朝:我现在有课,下午可以吗?
岑:可以,但下午我不在。
岑:我放在这儿,你到时候直接来拿就好。
沈朝没有立刻回复,岑一清看到对方在输入,又停下,过了一两分钟。
沈朝:突然想起来下午我也有事,先放着吧。
岑一清抬了下眉,发现他是真不着急,于是自己也没再催他,给姜咛交代了一下。
中午过后,岑一清就从意绘空间离开了,下午他不在,到时候章丘会过来。
两人不经常待在一块儿,反正画室是谁有空谁就过来,比较随意,时间也自由,只要保证有一个负责人在就好。
岑一清回去换了身衣服,拎着要送给傅珍的画,自己开车去的老师家里。
叶老师的家是一栋两层小别墅,有些年头了,很有复古风。虽然住得较远,但胜在清净,那一带景色绿化都不错,还有一片人工湖。
住在这边的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生活慢悠悠的,很适合养老。
傅珍过来开门,领着岑一清进来。
岑一清道了声祝福,又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一样是画,一样是给叶潜之买的茶叶。
“又买东西,”傅珍笑道,“人过来就好了,哪用破费买这些。”
“我就顺便带了点。”
傅珍今天生日,打扮得很好看,搽了点粉,涂上淡淡的口红,整个人显得格外有气质。
岑一清又忍不住道:“傅老师今天气色真好。”
“就会捡好听的说,”傅珍笑了笑,听了心情也跟着好,走到叶潜之跟前,“小岑给你带的茶叶,晚上泡上。”
叶潜之闻言,瞧了眼岑一清,语调慢悠悠地:“这回舍得来了。”
叶老师的严肃在美院出了名的,不怒自威,不笑的时候就压迫感十足,但岑一清不怎么怕他,默默在旁边坐下,好声好气地回:“这不是叶老师天天念叨我嘛,哪能不来。”
叶潜之“哼”了声,也没真生他的气。
傅珍让他先坐坐,岑一清没见到叶霜的身影,问起来。
“她还要一会儿,跟她家里人一起过来。”
岑一清惊了一下,去看叶潜之的神色,瞧着是不太愉悦,“叶霜姐的家人也来?”
“是我叫他们来的,”傅珍叹气道,“害,怎么说也得在一起吃顿饭吧,这都两年了也没好好见过面,一家人都没认齐呢。”
在与现任丈夫结婚前,叶霜曾经离过一次婚,那次婚姻持续了三年,没有孩子。
叶霜当然是不打算要孩子。
结婚前两人对于这事就已经商量得好好的,但是两年后对方就变卦,加上对方长辈一直施加压力,第三年叶霜提出离婚,那会儿她二十九岁。
本来离婚叶潜之和傅珍本来就不太同意,但女儿坚持,也随她去了。
三十四岁的时候,也就是前年,叶霜又和人领了证,这回没办婚礼。
对方也是二婚,还是一个比她年龄大上八九岁的男人,叫沈明远。
年龄相差太大,又不了解对方的品行,叶老这回怎么也不肯接受,当初第一次见面叶潜之就没给过老脸色,后来叶霜也就不领人回家见长辈了。
所以父女俩关系一直别扭着,没怎么好转。
岑一清没想到今天过来偶然插进他们的家庭事里,他还挺不好意思的,正思索着要不要提前离开比较好。
但叶潜之和傅珍都没把他当外人,更何况,有他在的话,气氛不至于那么僵硬。
傅珍看出他的顾虑,拍拍他的手,宽慰道:“小岑,你在这更好,不用跟我们见外,我们也都把你当自家人看待的。”
“这我知道。”
“哎,不走了啊,”傅珍对他温和地笑笑,又看向自家老头子,板正神色道,“待会儿不许给人摆脸色,听到没?”
叶潜之又意味不明地“哼”了下,“我装聋作哑可以吧。”
“那也不成,你就给我好好的。”
今天傅老师生日,自然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岑一清看叶老师还倔强着,不免失笑。
不过他同意姓沈的来这里吃饭,其实也算是松了口,到底是希望一家人好好的,只是叶老自个儿一时拉不下面子,还是那种大家长做派。
之后傅珍进厨房忙碌,岑一清闲着就去帮忙。
“本来打算出去吃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在家里好,”傅珍跟他说着话,“反正闲着,就自己做,我手艺也还可以。今儿做点你们年轻人爱吃的,正好前两天学了学。”
“傅老师做什么都好吃。”岑一清夸道。
“就你会夸人。”傅珍打趣他。
“是真的,”岑一清道,“媲美餐厅的厨艺了。”
傅珍看他一眼,不较这个真了,顿了顿,“...也不知道今天明远的儿子来不来。”
叶霜的丈夫姓沈,这岑一清是知道的。
不过他儿子的话,还真不怎么了解。
“他儿子?多大了?”
傅珍手上动作暂停,抬头看了看窗外,思索道:“上大学了吧,也不小了,还没见过呢,听小霜说那孩子话不多,喜欢自己待着。”
岑一清问:“那...叶霜姐跟他相处得来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没问,不过这孩子好像很少回家。再说了,小霜和明远有两人自己的房子,基本上不住一起,谈不上什么相处不相处的。”
“这倒也是。”
叶霜是很有自己主见的性格,坚定果断,她更愿意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二人世界,而不是想方设法去寻求对方儿子的认可来稳定自己的身份。
所以不管沈明远的孩子是什么性格,其实都没有太大影响。
岑一清还挺佩服叶霜的。
接近傍晚的时候,煲的汤还没好,先听到叶霜几人回来的动静。
傅珍擦擦手着急去到门口迎接,叶潜之在客厅摆花弄草不为所动。
岑一清只好跟在傅老师身后。
还没走出几步,先看到叶霜出现,一身打扮干净利落,又举止大方。
“一清什么时候到的?等久了吧?”叶霜笑着跟他搭话。
“下午来的,没多久。”
说完岑一清把目光投至她身边的人。
沈明远身形高大,一身挺括西装,长得也挺帅气,手里提着礼品袋。或许是保养得好,看起来会做身材管理,所以这张脸完全不显年龄,不像是四十出头的人,比起一般的中年人更具气场,也更显优越。
两人视线相接的瞬间,沈明远冲他轻轻致意了下。
而站在他俩身后的,赫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岑一清大脑短暂地空白了一秒,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沈朝?”他略带惊讶地出声道。
不仅岑一清没反应过来,对方也跟着微愣了下。
沈朝站在后面,要高一些,人也周正帅气,视线落在岑一清身上,显示出微微的诧异。
“你们认识啊?”叶霜跟着惊讶道。
“对。”岑一清跟她说起沈朝正好跟他弟弟岑远是一个宿舍的,在学校见过面,所以就这样认识了。
“那还挺有缘的。”她说。
岑一清带着笑意,看向沈朝,同意道:“是挺有缘。”
傅珍一边夸沈朝长得好,一边又盛情邀请他们:“好了不要站在这里聊,快进来坐,快。”
沈明远带着礼物来的,大家说话也很客气。
坐下以后,才开始慢慢聊起来。
主要还是傅老师和叶霜在说话,调节一下气氛,叶潜之依旧板着个脸,偶尔搭茬,倒也没有故意去为难对方。
比起他们当初第一次见面,已经是好很多了。
沈明远的话算不上多,但有问必答,似乎没有什么架子。
岑一清也偶尔插入话题,让气氛显得更和谐。
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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