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锦衣卫死对头在一起了》
上任那日赵柔柯在家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陆心棠,等到第二天傍晚下值,赵柔柯一早等在翰林院的值房门口,远远看见陆心棠一脸疲惫走下石阶。
陆心棠看着来人,这几日她一直未曾找过她,也未写信说明。她现下气还未消,越过她直接走向宫门外。身后的赵柔柯被丢下也没恼,疾步追了上来。
“心棠,等等。”赵柔柯拦住她的去路。
陆心棠淡淡看了她一眼,负手立在原处客气道:“赵郎中何事?”
赵柔柯开门见山:“昨日为何你没来?”
陆心棠被她这倒打一耙的语气给气笑了。
“哦?我又算得赵郎中的友人么。”
赵柔柯被这阴阳怪气堵了一瞬,有些恼,后又冷静下来:
“你没收到我的信?”
陆心棠有些疑惑:“什么信?”
赵柔柯又追问了一句:“你可有借书给韩时安?”
陆心棠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啊。”
赵柔柯眉心微蹙很快明白过来。她并未收到信。
若韩时安有意不告诉她,要么是两人在翰林院真不对付。要么就是……韩时安看了信,知道些什么,将她的信扣下不愿她卷进来。
若是前者,告诉心棠此事,万一她质问韩时安,激化矛盾,日后两人要和平处事怕是难。
“那日我来找过你,你不在家,后来在门缝之中给你留了口信。怕是那日风大吹走了。”
听闻此话,陆心棠面色才微微缓和。
赵柔柯道:“当年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那年正逢春闱,我不想你卷入其中,平白耽误前程。”
“若是……”还未说完,便见几人正往她们的方向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今夜子时三刻,来云胡食肆。”
*
子时一刻。
大宁夏日宵禁持续到子时,如今街道上已经无人。
云胡食肆,一女子正在柜台前飞速拨着算盘,她上身仅着薄衫,肌肤在泛黄的纱灯下若隐若现。高鼻在脸颊落下一道阴影,湛蓝双眸看向门口合上门板准备闭店的男人。
“不必忙碌了,你下去吧。”说的是胡语。
男人点头,垂着眼,拖着腿,深一脚浅一脚离去。
“你弟弟有消息了。”
高大身影顿住,转过身看向柜台后的女子。
女子两根削葱似的手指摁在一张纸上,她将那张纸往前推。
男人目光落在她艳丽非常的蔻丹上,仅一息之间,便转开眼。
他走上前,抬手想从她指尖下将信纸抽出。岂料信纸被摁得更紧,纹丝不动。
女子抬眼看他,用胡语问道:“找到了,该如何?离开么。”
沉默良久,他点点头:“嗯。”
女子似是料到他的回答,咬咬牙,大力将那张纸推过去。
信纸从柜台滑落至男人的胡靴前。
他捡起信纸,向她躬身双手作揖,行了一个中原的拱手礼:“轻歌姑娘,多谢。”
女子拨算盘的手指只停了一瞬,堂中又响起清脆的算盘珠声。
“滚吧。”
子时三刻,陆心棠心惊胆颤躲过巡防才来到赵柔柯所说的食肆门口,一线微弱光线从门板缝隙洒落。
屈指轻叩,门开了。
陆心棠看着来人,惊讶了一瞬,不是柔柯。
“进来吧。”
陆心棠环视一圈,才发现这里是一年多以前开的那家名气很大的食肆,听闻老板娘是个貌美胡姬,很多人来此就为一睹风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从这出去是后院,后院有一口井,井口木板掀开,从井口下去,自会见到你想见到的人。”
见她面色犹豫,轻歌合上账本,展览双眸看向她,勾起一个妩媚的笑:“放心,我只收钱,不多问。”
井口下是条暗道,陆心棠顺着绳梯往下爬,爬了大概有一刻钟才到底。
她顺着光源往前摸索,很快便找到一扇小门。屋内不只有赵柔柯,还有周啸阑和其他两人。
赵柔柯见她来,眼神亮了一瞬,亲昵挽着她至屋内坐下。
“这位是我兄长,曾和小花一起消失的那些失踪少年你可还记得?他是其中一位。此事待会儿我与你细说。”
“这位……”她看着鱼秋生,脑中闪过一些片段,却想不起具体是什么。
鱼秋生以为她是因为自己身份过多才不知如何开口,便自我介绍一番:“鄙人鱼秋生,以前是个毛贼,现在嘛,是个卖傀儡的匠人。”
指尖指向周啸阑时,她飞快掠过,“这位你认识,我表兄周啸阑,不必我介绍了。”
周啸阑凑近她耳畔,看着她的侧脸,似笑非笑道:“是表兄,亦是未婚夫……”
刚说完就被赵柔柯一肘击中,周啸阑没躲开假装受伤,眼神宠溺看着她。
赵柔柯发觉被骗,又在他胳膊上拧了一记狠的。
陆心棠瞥开眼,假意咳嗽了几声。
“哟,这腻歪劲儿。”鱼秋生喝了口酒,咂吧咂吧嘴,感叹道:“年轻就是好啊。”赵错在一旁刻着一只木偶的五官,闻言也勾起了嘴角。
赵柔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了陆心棠听。
陆心棠听完满腔愤怒,狠狠地锤了一记桌案,指骨捏得发白。
“怎么能如此……怎能如此!”
赵柔柯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今日叫你们来此,就是为着此事。”
“当年我与……表兄找到除了此案的另一位亲历者,也就是葛藤之女小花,她的舌头被割去一半,也不识字。即便去指认,一个不识字的哑女,很可能被反诬。”
些官员,是要拿捏他们的把柄,要他们在最后关头将宋公明咬出来。”
因为,即便这些官员倒了,宋公明在的一天,这样的事还是会发生。
周啸阑点头,“一年前我得知真相后早料到你会如此,便培养了新的探子,此事,我交由他们去做就好。”
赵柔柯没想到他考虑得如此周到,“多……”谢字还未说出口,案几下方,周啸阑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
他们坐在一张罗汉榻上,榻上放了一张案几,周啸阑与她并排而坐,陆心棠与赵错坐在对面,鱼秋生则是没什么座像的躺在屋内草席上,边喝酒边听他们说。
周啸阑这个动作在桌下极为隐秘,除了他二人,没人察觉到。她挣了挣没挣脱,周啸阑一边在她的掌心轻挠,一边面色不变地继续与她谈正事。
“在京师露过脸的三百暗桩我将他们散去各州各县,将失踪的人与流放之地的人进行交叉比对,可疑的都汇报上来。只是……”
周啸阑眉心凹下一道浅痕,“大宁共有三十几个州,县更多,查起来颇费一番功夫。”
赵柔柯已经放弃挣扎,她只要轻轻松动,周啸阑便将自己五指从缝隙挤进去,和她十指相扣。
她只能就着这亲密的姿势,开口道:“这也是我为何要进刑部清吏司的原因。地方若有类似的事,地方官员定会上报,只是六部都是宋公明的人,即使上报也都会被压着。刑部郎中的官职虽是从五品,但低调有低调的好处,至少不会被人盯着。另有一点,就是可以查阅除了自己属地外其他十二清吏司的卷宗。”
另外两人懂了,她过目不忘,可借这职位,将其他清吏司的与此有关的案卷梳理出来,再让周啸阑的人去查。
陆心棠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那我要做什么?”
赵柔柯看了周啸阑一眼,周啸阑终于大发慈悲放开她,拿起面前的茶壶,为几人添了茶。
赵柔柯趁着他松开手的功夫将一本厚厚的书递给她。
“你要做得很重要。此书是我在桑林编撰的,上面我绘了人体肌肉走势,面部骨骼,还有只求逼真的写实绘画要点。”
“我要你帮我做的,便是搜罗当年在无境书院的落榜学子,要找精于人物绘画的。应试要求写意,我要你找的人,与之相反。”
“无境书院与其他书院相比更精于绘画,再者,女子较于男子更加细腻敏锐,能捕捉更多细节。从这些学子中找再合适不过。”
陆心棠看着那本书,蓦地想起当年书院李夫子曾问她们高中之后要做什么。
赵柔柯在书院时回答的是:“若有一日愿将绘画在实用处发扬光大,不止是贵人的消遣。”
陆心棠看向她,有些不确定:“你是想……”
赵柔柯点了点头:“我其实一直想将绘画用于案件侦查,想搜罗相关人才成立专案组织,只是刑部郎中没有这样的权利去做此事,我自己做也会被宋公明的人盯上。”
“此事心棠你去做合适不过。”
“只是在做此事之前……还需要向圣上求一道令,否则私建罪同谋逆。”更何况,若圣上准允,银子也不用她想破脑袋。
“这事我去办。”话音刚落周啸阑便回道。圣上早想拿回自己的实权,可一直受制于宋公明,这令若要求并不难。
“在那之后,散落到各州各县的锦衣卫与心棠的人相互配合,查起来更快一些。”
“查案的这段时间,我们还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等。”
见二人不解,她才解释道:“小花如今在郴州得一腹语高人授艺,也许有可能重新开口说话。她和我兄长的证词,以及官员的指认,加上府学的建筑结构图,他的罪行已经铁板钉钉。”
说完这些,赵柔柯拿起茶盏呷了口茶,肩膀松懈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
周啸阑被她的表情逗乐了。
离开时,赵柔柯叫住陆心棠。
“刚回京那天,我还有话没说出口。那日我问你如今生活的如何,你说还不错。如今我再问你,现在所做的也许会打破你的平静生活甚至还有危险,你还执意要做吗?”
陆心棠想了想,随即开口道:“可那日我亦说过,柔柯,太过于为她人着想就是自以为是了。你该相信我的,不必事事将我护在身后。从第一次跟你去查布衣巷的案子时我就知道,这淌混水,我注定是要蹚的。”
陆心棠走后,赵柔柯从井底爬出来时天才微微亮。
她正要打开食肆后院的小门,身后却不紧不慢跟了一个人。
赵柔柯转过身,纳闷道:“你不是早就走了吗?”
周啸阑负手站在她面前,理直气壮道:“你还未同我告别。”
这人,如今怎么有些无理取闹。
赵柔柯内心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谁知周啸阑拉她转身后飞快在她脸颊吻了响亮的一记,随后消失不见,留赵柔柯呆立在原地。
为了不引起注意,赵柔柯回去特意买了一壶酒和早点。
“共十五文。”柜台后的老板娘递过酒,笑容暧昧。
赵柔柯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谁知走在街上,一路看过来的眼神都和那店铺老板娘一样。
到了家中,赵柔柯看向镜子,只见脸颊处一处红痕明显。
这天杀的周啸阑。
眼看就要上值,只能用粉多压一压。
午门外,百官正陆陆续续到来,静候宫门开。
不远处有一道熟悉人影,赵柔柯眯眼,韩时安?
她手持笏板走上前与他攀谈,“韩兄早。”
韩时安看向日晷,已经卯时一刻。
“不早了。”
赵柔柯笑笑,两人静默。等到宫门开启,御史来清查完人数,百官才各自去到部所值房。
离开时赵柔柯状似不经意问了一句:“我记得韩兄你是鹤鸣学府之人?”
韩时安似乎并不愿意多谈,只疏离客气地微微点头,后拱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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