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问过唐重阳,怎么了?”
似乎注意到余戈不太好看的脸色,贺临钧侧过头来问他。
“……没什么。”余戈把杯子推开,敷衍道。
自他从研究所被带出来后,他已经很久没听过陈璧的名字了。
唯一一次听见,是“将军”告诉他,陈璧因为违法研究所规定,被研究所下了星际通缉令。
“你那个饲养员倒是对你很情真意切啦,算是个不错的人,不过很可惜,她已经被研究所除名了。”
彼时他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那些穿着防护服带着口罩的人用铁链把他困在地上,时不时往他腿上浇一桶滑腻腻的液体,来保证能让那条已经满是伤痕的尾巴露出来。
余戈仰起头,只能看见将军那双黑色的皮质军靴,和他光滑的下巴。
“从波特兰大学毕业的顶尖研究生员,真可惜。”
他至今不会忘记,将军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和懒洋洋的语调。金发男人就那样把那一卷带着血的通缉令扔到了自己脸上。
“看看吧,这是什么好东西。”
刚从研究所出来,野性难驯的余戈把那卷通缉令拉开,映入眼帘的就是陈璧那张打了个叉大头照——来自她胸口的工牌,估计是从员工信息库导出来的。
血红色的叉烙进余戈眼睛里,他眼睛往下移,正好看见那行黄色大字。
“人员现已失踪,预计生还可能性为0.1%”
那一刻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耳边刺耳的耳鸣声。
“……”余戈在对方的笑声中抬起头,刚刚被电击过的尾巴还在抽搐着,那双猩红的眼睛瞪着对方。
人
鱼的嗓音尖利且沙哑,他尾巴甩动着,像是某种来自海洋深处的诅咒:“你他妈去死吧,我迟早要杀了你!”
“记一下,”抱着胳膊的男人仍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甚至都懒得理会凶狠的余戈,只是低过头朝旁边的研究员叮嘱,“记一下他现在身体的各类数值和身体激素。”
“我要——杀了——你——”
铁链随着他的一再活动楔进那条神色的尾巴里,人鱼浑身肌肉紧绷,那些强电流像某种毒蛇一样卷上他的身体。
“你杀不了我,甚至你还需要保护我。”
男人垂下眼睛瞥了在地上的人鱼一眼,便慢悠悠地离开了这个实验室。
临走时,余戈听见他那令人作呕的、黏腻的嗓音:“别把他弄死了,这东西对我很重要。”
“——余戈?”
“余戈……!”
“我要杀——”余戈从白沙中猛地翻身坐起来,传言能够挡住粒子枪的玻璃硬生生受了他尾巴一纪重击。
脸上残存着厚重杀意的人鱼回过头,正好掉进玻璃外一脸担心的贺临钧眼中。
玻璃很厚,耳边的鸣叫仍在。
余戈摆摆尾巴,破开水面的那瞬间,耳朵的蜂鸣好像也停了下来。
四周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风拨动床帘的声音。
“怎么了?”贺临自然而然的朝余戈伸出手,“我听见你一直在喊。”
“是吗?”余戈攀上缸壁,从下面顺势滑进将军的怀里。
鱼缸侧面安装的清理仪闪了闪,让湿漉漉的人鱼又变得干干爽爽。
“那可能我比较喜欢晚上喊叫。”
余戈没说实话,贺临钧也不追究。
他抱着余戈,跟他一起看巨大落地窗外漂亮的花园。
一束月光落到外面的柳树上,又顺着它柔软的枝丫滴落到树根处的鹿韭花上。
“贺临钧。”
“怎么了?”
余戈的眼睛并未落到他的身上,而是看着外面那一晃与晃的树影。
“我们还会见到唐重阳吗?”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贺临钧却清楚对方的意思。
这家伙想见的恐怕不是唐重阳,而是唐重阳嘴里的陈璧。
但贺临钧并没有揭穿他。
余戈并不是一个没有秘密的人鱼,甚至他的秘密有些过于多了。而且他警戒心很强,很少会跟贺临钧说关于自己的事情——到现在他都在贺临钧面前声称自己是在荒星失去的记忆的可怜人鱼。
“会的。等到唐重阳追到陈璧,他估计就得带着对方来给我们炫耀了。”
他回道。
“那还挺很好的。”余戈把头磕在贺临钧的肩膀上,轻轻哼起了一首古老的童谣。
那童谣并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甚至于连他的曲调也单一又乏味,但余戈很喜欢。
贺临钧也喜欢这首曲子。
因为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他记忆中的母亲就会每天晚上在他的床前,哼着这首童谣。
“晚安,余戈。”
迷迷糊糊,余戈听到了贺临钧的声音。
他没有回答对方,只是把自己又往那暖烘烘的热源里挤了挤。
第二天一早,两人十分默契的都没有提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余戈也并没有试图像贺临钧打听更多关于那位“陈璧”的事儿。
两人一个要上课一个要去军团,忙忙碌碌下日子倒也过得挺快。
几乎是一个转眼,就到万众期盼的联合大学二百年校庆。
贺临钧考虑到校庆第一天交际太多,余戈又不是个喜欢跟人交往的性子,就提前一天把礼服和人打包送到了宿舍。
倒是校学生会的齐承平一大早就因为要负责相应工作,跑得不见影子。看起来竟然比参加校庆的重要人员家属还忙上许多。
剩下闲着的林光和余星驰,带着余戈去蹭学校里凭学生卡领取的热食。
“你别说,我还从来没见过学校这么新的时候。”
林光坐在往常只有有钱人才来的热食餐厅里,像个皇帝一样环顾四周。
不光是热食餐厅,自他们从宿舍到餐厅的这一路,看见的东西几乎没有一样不闪闪发光,没有一样不崭新锃亮。
甚至于那些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老旧的悬浮车,在今天也显出了一种回光返照般的别样光辉。
热食餐厅里挤满了来来往往的人,偶尔也穿插着这一些或穿西服或穿军装的人,两三个聚做一团,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着天。
眉眼间依稀能看出来当年也是指点江山,春风得意的年轻人。
余戈往人群中看了几眼,没看见贺临钧后,便略感无趣的别开了头,转而专心盯着面前餐盘里的小包子。
面团被塞进馅料,捏出漂亮的褶皱,放进蒸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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