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凤娘扶着叶大福进屋梳洗,叶盏寻了个手炉塞她手里,叶大富倒了壶热茶。
热茶下肚,手里揣着暖气腾腾的手炉,叶大福才觉已经被冻麻木的四肢有了点暖意。
她吸吸鼻子:“大哥,我是如何都不会再回去了。”
“你可想好了?”叶大富给姐姐又倒了一杯热茶,体贴递过去,说话却不含糊,“若是和离了,你那夫婿、儿子有天寻了来怎么办?那时你们又要上演阖家团圆么?”不是他小人之心,实在是见多了这种外人吃力不讨好的**。
这……叶大福正欲喝水的手停在了半空。
丈夫自然是不指望了,可是儿子呢?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肉,为他一路经营忍辱负重……
片刻沉吟后。
“大哥,我绝不回头。”
叶大福放下水杯,眼神里变得坚毅,“这一路我就想好了,那儿子就当没生过。”什么样的孩子才能眼睁睁看着亲娘被人欺负而帮着混账父亲说话?禽兽不如,她绝不会回头。
“既然如此就安心住着,等过了年我就去带着族长里正去帮你和离,将你的嫁妆奁产拿出来。”
“他家资财多赖你才发家,若是运营得当说不定还能分他一半的家财。”
叶盏在大宋待得久了,也对大宋律法很是佩服,像靠着妻子嫁妆起家、妻子跟着经营多年才发家的情形,法官会酌情判一部分家财给妻子。
听说能得傍身的财产叶大福有了些底气,止住了抽噎,便挽起袖子去厨房里帮侄女们帮忙做晚饭。
叶大富则小声谢妻子照料姐姐,宓凤娘不以为然:“谢什么,到底咱家是她娘家,难道眼睁睁看着她无家可归?”虽说大姑出嫁时已带走了不菲的嫁妆,但毕竟是兄妹,能照应就该照应。
过几天叶大富就带着叶大福回了趟叶家村,耽搁了两天再回来时已是满脸喜色:“这回帮大姐讨回了公道。”
双方拉扯了两天,对方得知了叶家如今儿女们都有了出息,再加上宓凤娘做了官媒还是长公主府上的座上宾,便将过去那些嘴脸收了起来,甚至还想跟叶家继续做亲家。
奈何叶大福这回终于醒悟,死活都不愿意回去,坚持要和离。
和离时除了将自家嫁妆讨了回来,还额外得了不少家财。
姑母儿子先是暴跳如雷怒斥亲娘,得知分了家产后又转而对亲娘喜笑颜开,他娘就他一个儿子,这钱财
不还是他的?
可是叶大福半眼都没看儿子,请叶大富将自己分到的田产铺面变卖掉,除了留在叶家村爹娘陪嫁的土地,其余金银细软直接带着回了京城。这下她那儿子彻底傻了眼。
叶大福这回是铁了心不原谅儿子,到汴京就在叶家旁边买了个二层小楼,楼上收拾了住人,楼下打算开个店铺糊口:“叶家村的田产请大哥帮我照料,产出扣除给大哥的酬劳后剩下便攒着做我的养老钱,如今开的店铺权当生活开支。
也不知她受了多少苦才能有今天的决然,叶盏几个便也仔细帮她参详:“不然开一家糖蜜枣儿作坊、诸般糖作坊?
买糖霜铺买了蔗浆、糖冰在铺子里加工成糖果出售,汴京城里不少糖蜜枣儿作坊、诸般糖作坊,百姓也都舍得花钱买糖。
叶盏隐约记得白糖制作法,话说回来如今市面上的白糖全是微黄色、微红色,因为提纯技术不达标,没有让白糖变白的法子。
可以想见在这时候发明白糖变白术,定能在市面上大卖。
奈何叶盏对这件事的了解水平只限于趣味小故事上工匠无意间在蔗糖浆中倒入了泥水,并不知道细节,所以无法推广。
不过以她现代人的知识,教会大姑一些棉花糖、牛轧糖、奶油糖、果丹皮之类的糖果,定然能获得客源。
“要不然开个砂锅铺,什么迎霜兔、三鲜丸子、白菘豆腐、野鸡崽子炖山菇砂锅,诸样砂锅都可以教会你。玉姐儿也跟着出主意。
这砂锅本就种类繁多,只做砂锅一种,也不算抢叶家酒楼生意,她乐得带大姑一程。
“还可以一家海鲜铺**。叶璃凑过去也跟着瞎出主意。
叶家大姑想了又想,倒沉吟:“不知可否开一家针线铺子,兼营缝纫裁衣?
“针线铺?叶家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大姑居然有这志向。
叶大福觉察到家人诧异,不好意思笑笑:“我从前被关在家里足不出户,只能绣花做衣裳解闷。
她说着说着从包袱里翻出自己做的衣裳给家人看。
宓凤娘看了几眼,不由得赞叹:“这配色巧、花色也看着好。轻薄如纱的外裳如雾如幻,厚重的皮草边上镶了花边一下轻巧不少,每件衣裳都依照着布料本身的特性加工,毫不违和。
又拿去给书房里苦读的金哥儿看,也得了叶家穿搭权威的认可:“便是在街面上也是时兴花
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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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盏虽看不懂大宋风潮,不过站在现代人的角度也觉这几件衣裳好看。原来大姑的才能在服装设计上,怪不得金哥儿也有这方面才能,说不定是祖传的。
“我们因着自家开酒楼的缘故将路想窄了,尽想了一堆小食店、海鲜铺。银哥儿摸摸脑壳。
既如此,家人便帮叶家大姑开起了这家针线铺子。如今叶家人开铺子很有一套经验:寻空店铺、找房主租赁,布置、开业,样样都熟练,过了正月十五就将铺子开了起来。
除此之外叶家就没什么事,叶盏将赚钱的事暂时放了下来,跟着家人四处逛街玩乐。
城中张灯结彩,开封府做了灯山,上面造了假瀑布。还有草龙绵延,上面放了上万盏灯,直蔓延到宣德楼,前搭了乐棚,还有诸多彩纸糊的人物百戏,热热闹闹,听说元宵节官家还会在宣德楼与民同乐。
汴京百姓正月里玩闹不止,灯会从初七一直到正月十九,自皇家到庶民都在庆祝,十六日晚上开封府尹还会在西朵楼下当众宣读本年犯人罪证,算是当众以儆效尤。
叶家人一起看了吞铁剑,打赏了倒吃冷淘的艺人,买了萧管等物。
宓凤娘在旧书摊上买了一本厚厚的律法书籍,面对叶家人疑惑的目光,她很坦然:“做官媒当然要通晓各种律法。
虽然她一看书就犯困,但也该努力看书,否则到时候怎么做好官媒?
玉姐儿在摊上淘换了一块南诏国出产的黑白条纹大理石桌屏,打算送给爱好奇石的闵穆;叶璃买了各色面具,力图做到传说里记载的头戴朱雀足履玄武,左挟青龙右挟白虎,叶盏在卖五代史的商人那里买了几本书**打算送给大哥。
说起大哥就奇怪,昼夜里待在书房不出来,过年也不例外,姐妹几个去偷看,却发现大哥真的是在捧着书看,并没有任何异常。
叶盏摇摇头,索性不去想。
过了几天陆续有小娘子们从乡下回来了,各个面露喜色,她们可算是回来了。
家里疼爱的自然是过了个好年,爹不疼娘不爱的第一次在自家感受到了“座上宾的感觉,随着她们带来的银钱肉粮,家里人待她们格外客气尊崇。
就算跟家里兄妹发生**,往日里肯定要挨打的,此时大人却会呵斥那些兄妹“不懂事!;家里早起唯一的鸡蛋原本是弟弟的,如今也跑到了女孩子碗里。
小娘子们先
是飘飘然,可待了几天就看明白了:这些短暂的示好不过是为了让她们掏出更多银钱。在她们不愿意将银钱交出来父母自然也变了脸,鸡蛋不翼而飞,呵斥白眼不断,更有甚者对女儿拳脚相向。
在故乡的寒冬里,小娘子们想起了汴京城,想起了总是和气待人的老板娘,想起那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酒楼,原本那里是他乡,此刻却变成了真正的故乡。
因此不少小娘子只在家里待了三五日就撒谎“酒楼要开门哩,赶紧坐了牛车回城。
回到城里后顿时各个如释重负,拉着叶盏问“如今才能自立女户?,她们想好了,以后也像沈娥、蓬蕊那样自己过自己日子,别提多自在了。
叶盏帮小娘子们一一解答困惑,便带着她们专心准备十五开门时做元宵宴。
如今大宋早有汤圆,不过唤作“十色沙团、“浮元子、“乳糖圆子,都是糯米粉裹上糖馅儿,外头的糯米粉还用了蔬果汁染成了红色、黄色、黑色等多种颜色,有人能做十种颜色呢。
还有糖锤,类似后世的油炸面果。
叶盏便按照本地习俗都做了些,又将各色菜肴做了一桌元宵宴,压轴大菜就选用了大炖菜,类似广式盆菜和山东酥锅。
宓凤娘先瞧见这玩意儿:“这怎得炖了一锅?等掀起旁的灶头,再次惊讶一番:“怎得炖了许多锅?
“娘,这是每桌都有的盆菜,小火慢炖,滋味最好。
“也好。宓凤娘如今跟着女儿们眼光也渐长,“冬月太冷,盆菜暖和,看着正好。
叶盏寻了把铁勺带着徒弟们做蛋饺,铁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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