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后,展初桐没急着马上找肖语闻。
她想,换同桌这事,夏慕言多少也算个当事人,她一人擅作主张不太妥当,于是就跟夏慕言打了声招呼:
“我一会儿会找班主任调座位。”
正低头整理笔记的夏慕言手指一顿,抬头看过来,没说话。
展初桐不想跟夏慕言对视,她心意已决,扭头问邓瑜:
“你不是想和夏慕言当同桌吗?到时候我和你换。”
正和新同桌建立友谊的邓瑜突然被天降馅饼砸中,晕乎乎地:
“啊?我,我吗?好是好……班长大人也同意吗?”
展初桐看夏慕言,夏慕言仍盯着她,说:
“不好意思。不换。”
“……”
气氛陡然剑拔弩张,邓瑜吓得缩了下脖颈,忙打圆场:
“新生大人,你看,班长大人不愿意换,既然你俩关系好,我就不掺和……”
“谁跟她关系好?”展初桐生硬回道,“你不是答应过我……”
“我答应过什么了?”夏慕言冷静看着她。
展初桐一愣,确实,远离夏慕言是她单方面的决定,是她和阿嬷的约定,夏慕言从始至终没承诺过。
展初桐没说话,两人互盯着彼此看。
“呜哇,第一次看到好脾气的班长冷脸,这突然间是怎么了……”邓瑜缩到自己同桌身边,“说她们关系好吧,她们在飞眼刀。说她们关系不好吧,班长不愿意换座。”
邓瑜同桌低头写卷子,头也没抬,“肯定关系好啊。都模仿彼此穿校服的小癖好了。”
展初桐:“……”
她低头,赫然发现,全班确实就她和夏慕言立着校服领子,大学霸与大学渣,本来就惹眼的组合更加扎眼。
她轻咳一声,迅速把校服拉链拽下来,敞着外套穿,急于撇清关系。
“我现在就去换座。”展初桐站起来,“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夏慕言低头,不再看她,轻轻回了句:
“那我也通知你,换不了。别白费力。”
“……?”
展初桐这人未必吃软,但绝对不吃硬。夏慕言跟她来硬的,她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你说换不了就换不了?”
“要打赌吗。”
“什么?”
夏慕言悠悠抬头,胸有成竹道:
“我赌,最后你同桌还是我。”
“哈。赌就赌。”展初桐也势在必得,“这个座我换定了。”
*
教师办公室里,肖语闻抬头看到桌边站着的女生,是有些惊讶的:
“巧了,展初桐,我正好要找你。”
展初桐没急着说自己的诉求,安静等班主任先把话说完。
“你脸怎么回事,看着像新伤啊?昨天我还没注意到。”肖语闻打量一圈女生面上的伤口,蹙眉问。
“蚊子咬的,药膏消炎。”
“……”肖语闻和这位转校生刚打交道,就已大致摸清这丫头的路数,笑了,“当我傻是吧?听保安反馈昨晚老厝里有实验的学生被堵……”
展初桐收在宽松袖子里的手指蜷了下。
肖语闻继续说:“你老实跟我讲。”
“……”
“你是不是那个挺身而出救人的学生?”
“……?”
展初桐噎住,她没想到肖语闻听说的也是那个浮夸烂俗的版本。
她要怎么说,总不能说,老师其实我是那个嘤嘤嘤。
展初桐干脆按题面答,“不是。”
肖语闻将信将疑眯眼看她,“真的?”
“真不是。”展初桐想了想,补上一句,“以免未来失望,建议老师您现在先降低对我人品的期望。我不是什么好东西。”
“……”
大概会这样剖白贬低自己的学生,肖语闻是第一次见,年轻女人愣了下,随即神色稍稍柔缓,竟说:
“你不认,我就当不是你。但会事先提醒避免老师失望的学生,我也不认为会是‘坏东西’。”
“……”
“好了。轮到你说了,找我什么事?”
展初桐也不拐弯抹角,“我想换座。”
“为什么?”
“我个子太高。”展初桐没莽撞,给了个老师通常难以拒绝的理由,“会挡到后面同学的视线。”
果然,肖语闻听进去了,正思考,“有道理。就把你那整桌……”
“等一下。把我往后调就行,”展初桐一听要整桌调,忙打断,“夏慕言不用调。”
“为什么?”
“……她太矮了。跟我一起调会看不见黑板。”
“睁眼说瞎话是吧?她顶多也就跟你差个两厘米。”
“……”
眼看肖语闻没被说服,远离夏慕言的初衷无法达成,展初桐干脆不装了,直白道:
“其实我是烂人,对好学生过敏。我不想跟夏慕言坐,给我找张桌单独丢后排吧。”
“……”肖语闻再度语塞,她揉揉太阳穴,大概有点头疼,“展初桐,如果我听了你这番自暴自弃的话还答应你,我就是烂人。”
“我不是自暴自弃。我是真烂人。”展初桐面不改色,“我会打人的,我脸上的伤就是跟人打出来的。奉劝老师不要理想主义以为每个学生都有得救。您非要让夏慕言坐我边上,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对她动手。”
“威胁我?”肖语闻笑了。
“算是。”展初桐跟老师谈判也气势不减,“老师您要继续跟我赌气不换座,还是出于师德保障您家好学生的安全,您自己选。”
肖语闻没说话,静静看了展初桐一会儿。
她不是被吓唬住了,她只是好奇,好奇这个年纪的女孩怎么会练出这样的性子,她好奇说出这种话的女孩眼底是什么情绪。
可惜,肖语闻没从展初桐眼中看出太多。
这孩子眼神与眼型相似,都薄薄的,眸色被朱砂痣的颜色反衬,浓黑得像蓄着雾都常年不化的阴郁。
“展初桐同学,我接受你的挑战。”肖语闻微笑,“但你记住,不是出于赌气,而是出于信任。”
“……?”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厉害,还是夏慕言厉害。”
“……哈?”
肖语闻也不掩饰,将学生资料摆上桌面,指头敲了敲。展初桐瞥一眼表格上自己的家境情况,了然,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家的情况我大致了解。转学手续办好时,孟女士特地嘱咐过我多照顾你。同班是夏先生安排的,同桌是夏慕言提出的,大家都是想帮助你……”
孟女士是夏慕言的母亲。
展初桐不耐烦打断:
“我不需要。”
“至于你,展初桐。”肖语闻收起笑意,认真道,“你能转学进实验,至少证明你的中考成绩达到重点线,你有学习的能力。不管你高一成绩一落千丈是出于什么决定,至少现在你是我学生,我不打算放弃你。我说清楚了吗?”
“……哈。”
展初桐咬着牙,片刻才松口,无奈叹了声。
她软硬兼施无果,明招用尽,干脆使烂招,扯谎道:
“好吧,如老师所言,我家跟夏家有点纠葛。夏慕言其实也不想跟我一起坐,她是被她家长强迫的,她本人也不情愿。”
“真的?”
“真的。”
“那行。”
展初桐眼神一亮,顿觉柳暗花明。
肖语闻却一摆手:
“你回教室去,把夏慕言叫过来,我当面问问她。”
“……”
展初桐转身后狠狠在心里骂自己蠢货。
这招确实烂得没边了。
*
和夏慕言交接完,展初桐就趴在桌面,将校服脱了盖在头上装死。
她刚和夏慕言打了必换座的赌,现在夏慕言去办公室,成了老师换座决议中一锤定音的要素,她这座位怎可能还有机会换?
夏慕言肯定不会答应。
展初桐已经输了。
但她不服气,她在校服蒙着的一片黑暗中,睁着眼睛凝思,考虑要怎样捣乱,才能逼肖语闻和夏慕言松口,还得保证作弄的效果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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