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落星村郊外,营地。
“楼主啊,老朽听闻您时常头痛,不如喝了这碗粥。”自称医谷厨娘的老妇人自荐烫粥,慈笑善眼,“虽然只是农家米,却是根据医谷的方子重新配伍而成,可调治百疾,或能缓解楼主烦忧。咱们村啊,一年才熬这么一回,珍贵得很!”
村民围坐一旁,端着碗,喝得津津有味,看似并无异样。
厉槐尹便接受了这份乡土之情,接过粥碗,饮下后果然头脑转晴,云开雾散,他笑问老妇人:“老婆婆,好手艺,你这方子可有名字?往后我到医谷可要为您正个名,给您争取个医谷亲传的名号。”
“不敢不敢”老妇人佝偻着身,笑得神秘,取过吸干净的碗,满意地点头,“传说当年云易大侠中了一种毒叫做十念空,老身今日也斗胆一回,就给这汤粥起名为‘忘恩无’吧!!”说着,她满脸皱纹厉堆出阴森的笑意。随即,为突然晕眩躁动的厉槐尹指了条‘明路’。
“后生啊,紫衣人的邪术不可修,既然修了,你的世路老朽就帮你断了吧。你放心,老朽不会亏待你,整个落星村还有老朽,都会给你陪葬!”
————
厉槐尹清醒后,发觉身在山间,缺月楼弟子正围着他。
‘仅是小憩一场,身体何故这般沉重,那碗粥,原是梦吗?’
耳边回荡着老妇人的话语:“邪术,老身也略知一二,你们这些江湖门派,又有几家敢说自己是清白的?老身这一生只犯下了一桩错事,那就是利用邪术玷污了天玑谷的阵法,将恩人之女困禁其中。”
......
‘这些,都不是梦话!!’厉槐尹瞳内地震。天玑谷、医谷、紫衣人、恩人之女......邪术。
是的,他终于想明白了,那位老妇人也是修行邪术的同道中人,他竟然着了她的道。
厉槐尹的记忆如同零星的碎片,逐渐拼凑起来。他记得自己掌风起落......
落星村的村人越是四散,他杀的越起劲儿。他们身上的味道,真诱人啊,这气味来自血中,只有将它们放出来才能满足鼻识的欲望。
‘有一个小软肉真识相,他知道炖过的血更带味,一死就往锅里掉,他娘的手也不赖,让我咬一口,就一口。’
‘味道真好,不如,家家户户开灶,咱们开席吧,我是吃客,你们全是肉!’
....
厉槐尹震惊,面对众派一双双怒目的眼睛,他无处可逃。
他的行为令人发指,即使明知是自己所为,他也试着将其归罪为受控于人,一切怪不得他。
想到这些,他疯狂地摇晃着身体,瞪大眼睛,伸出手,“不,不是我做的,是慕容狂,都是慕容狂!”
“你胡说,云姐姐慕容哥哥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可以证明我们村的人不是他们杀的。”念恩在三人腿缝中挤出个小脑袋,他的声音稚嫩,却显得坚韧。
‘这孩子,是那老妖婆的孙子,怎么办,怎么办。对了,抹杀,抹杀!’厉槐尹眼露凶光,猛地拨开缺月楼的护卫,举掌朝念恩挥去。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长鞭飞出,截住掌力在半途,狠狠一拽。
厉圣华缠住二叔,欺身而上,单手死扣住厉槐尹的咽喉。
她声音冷若寒冰:“你,流了我哥哥的血,我的血,还有村人的血,这笔血债,是不是太多了些?今日,也该是你偿还的时候了!她的指尖缓缓插向厉槐尹的颈动脉。
缺月楼的弟子们惊呼出声:“大小姐,不可啊,楼主可是你的二叔啊!”
“二叔?”厉圣华冷笑一声,“那个疼爱我的二叔早就死了,现在这个喘气的,是我的杀兄仇人。他的命,我今天就要取走。不过,为了我哥哥的冤屈,我会让你多活一会儿。”
一股鲜血顺着厉圣华的指尖流淌下来,细如丝线。
厉槐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口中嗫嚅:“怎么可能,我为何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
厉圣华朝他耳边轻声细语,仿佛在吹气:“邪术,是你让我沾染上的,我刚刚才发现,你这骷髅里流的血,都听我的差遣!”
她看向众人。
“圣华尚有一事要陈,望诸位同为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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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移三分,厉圣华讲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在为厉繁皓洗冤、拨罪。
原本还在阻拦的流沙谷众人也退到了一边。
“厉大小姐,今日所见所闻,已足以证明你所言非虚。”流沙谷谷主的声音沉重,他已转变态度,“厉魔头的罪行,人神共愤,你若能亲手了结他,算是为江湖除害。不过,毕竟亲缘一场......我等也可替大小姐出手!”
“是啊,大小姐,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心生魔障,就让我们来代劳吧!”其他门派的人也纷纷表态。
众派说得入情三分,其中不乏有人想要借此机会抢下一功。
厉槐尹自知难逃一死,吓得裤腿露尿,忘了自己的辈分,陷侄女于不义,连连求饶道:“姑奶奶,姑奶奶,绕我一命,要不,给我速死!”
“哼,你以为血债血偿就这么简单?”厉圣华冷静决绝,她在他的动脉上划开一个小口,让血液慢慢流出,“你吸了我多少血,我又挨了多少刀,一个速死就想勾销?我哥哥的,村民的,不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我如何对得起他们?”
邪术既已入体,运用如天生。在江湖人还未看出厉圣华即将嗜血成魔前,慕容狂挡在她身前,劝道:“厉大小姐,适可而止,五年之期一到,他自会死去。现在,祸福难料!”
“放心,我不求这力量,许是死不了的,即使死了,我的心愿也了了,除了......”她话未说完,还是心软了,将手中人主脉狠切,血喷一注,人就没了。
“血撒天地,魂归极乐。”厉圣华的声音里,有些哀伤:“就让我用这血替你还了众生的债,也算是了结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她任由厉槐尹的尸体坠落在地,不再去管。他的尸身将曝露在这土地上,就像他曾用来栽赃厉繁皓的少女白骨一般,赤条条。可她们无辜清白,而他,罪恶昭彰。
次要矛盾被化解,缺月楼又出一个大义灭亲的豪侠,好像不能用又,她就是独一份。厉圣华的辣手狠心,从此就在江湖立了名。
“楼主!”缺月楼弟子不待命令,共俯身,齐声尊崇厉圣华。
既然厉圣华不再是人质,已经回到缺月楼阵营中。
然而,慕容狂,这个最主要的矛盾,就是下一个诛杀对象。
流沙谷,三绛玲珑派,望空山,御风岛,浮云坞......掌门掌事众口一词,他们的意见空前一致,准备采取行动。
除缺月楼,厉繁皓虽是慕容狂所杀,但事出有因,不能作仇解。可除了缺月楼,其他门派都有弟子死在慕容狂手下,那些亡魂正等着各自的门人为其‘伸张正义’。
正当各派准备一拥而上时,缺月楼又成了他们的阻碍。
厉圣华带领楼人,挡在慕容狂身前,横鞭力拦。
“放他们走,否则,缺月楼无人惜命!”
人影腾挪,混乱间,慕容狂迈步挡在她身前,在用惊鸿护她,力保缺月楼。
“厉大小姐,带你的人离开,或者给我让开。事已了,我慕容狂与你就此陌路,休谈恩义。”他的声音冷漠。
“谁与你谈恩义,谁把你当友人,你,不就是我哥哥吗?”
“......”
云相忆此时拉过念恩,交在厉圣华手中,嘱托道:“你弟弟!”
随后,她唤出五毒砂剑影,托出一地红魂,与慕容狂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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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持间,听得夜色落下一声苍远浩渺。
“慕容狂!”空散仙音,回荡在山间,尾韵尤长。
众人抬头远眺,只见月色山巅,有人以身行云,流荡着芸芸双双眸中水。
兜帽隙里垂下银丝如练,一身厚重斗篷,难掩此人身姿拔绝,应是个方外剑客。他本应握剑的手,此时正拖着一个匣子,他向空出一抛,如山出云。
突然,又有一道白衣身影突绽天际,他踏着剑客的劲力,在空中灵巧地单手捞过盒子。
一旋身,竟是苏如锦。
当众人的视线再次回到山巅,便已空无一人。剑客半瞥惊鸿,让众人来不及思索,到底神圣何方。
“那是何人?”云相忆轻声赞叹。
慕容狂嘴角擎笑,眼中敬佩,贴耳道:“剑阁,晓寒钥。”
他对这位剑阁的老头子再熟悉不过,想当年,晓寒钥大摆剑阵,困他在剑阁半月之久,只为逼他定下个师徒名分。
那段朝夕相处,时时过招的日子,已将彼此摸得很透。
苏如锦轻盈落地,开盒展册,他粗扫了几阙文字,咋舌道:“小狂狂,这可是有人给你送了份大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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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拔弩张时,天降神兵,如突生羽翼。
缺月楼人展开扇形,前后交错,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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