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书从储物袋拿出钓竿，一枚圆滚滚通红的香果系在钩上，往湖中甩去。
秘境中的妖兽，不同于修真界的妖兽，虽是也有大量的灵力，但更有杂质，秘境中杂质极少，有助于修行。
这也是上灵派强大的底蕴之一。
一尾尾银白色极为灵动的灵鱼不断绕着通红的香果自盘旋，终于有一条灵鱼一个腾跃，一口咬住了灵果。
却是红色的汁水顿时蔓延开。
灵书手疾眼快，袖中银光一闪化作一道银色大网瞬间盖下。
在被她收摄起时，十多条的灵鱼腾跃在网中，她脚步轻快的朝营地走去。
而在森林深处，艺高人胆大的初寒与初阳正在对一头四角的山羊状妖兽攻击。
虽似羊，但极为狂暴，发紫的眼珠充斥满嗜血暴虐，斗牛一般不断用尖锐的四只角朝着敌人猛捅。
但无奈初寒与初阳一同动手，终被折断了四角，最后由两人各送了一剑。
“小师妹别看这妖兽极为狰狞，剥了皮烤起来，不但灵气纯净，而且肉质特别鲜美，比五味楼上等的灵肴还要来的美味。
你师兄我干嘛这么积极的进来？就是迫不及待再尝尝这人间美味。”
初阳一臂揽着言悦的肩膀，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出森林来。
初阳眼角一撇，眼见言书在一个帐篷外升起篝火，正弯腰细刮着那灵鱼银白的鳞片，有条不紊的架到篝火上。
“这可怎么剥皮？”
言悦一拉初阳的袖子，一手挡在眼前，又忍不住分开手指缝，看着大师兄取出一柄弯月形，刀刃细薄的利器。
“咱们就等着吃好了，保证你一吃以后魂牵梦萦，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了吵着还要吃。”
初阳眼珠一转，亲昵的用手指刮了刮言悦挺翘的鼻子。
言悦白了他一眼，又凑到大师兄身旁，害怕又好奇地不断瞄着。
“然后呢？”
言悦看着处理好的食材，发问道。
然后……
初寒和初阳同时转动眼睛，看向言书。
言悦也顺着他们目光看去。
而言书似浑然未觉，又从储物袋取出一袋晶莹碧绿的灵米，一个水球术下去，颗颗米粒犹如绿色珍珠一般。
响指一打，一个火球术下来。
三人就眼睁睁看着言书烤好了鱼，又另做了鱼汤。
喝一口奶白的鱼汤，咬口外焦里嫩，轻轻咔响，散发出浓浓鲜香烤鱼。
再吃一口同样香喷喷的灵米饭。
言悦情不自禁的一吞口水。
三人又看着血淋淋的食材，都一同发了愣。
言书自顾自吃的干净，满意感受着丝丝缕缕的纯净灵气开始充盈在丹田。
“师兄师姐，可需要师弟帮忙？”一个身穿内门服饰的弟子上前问道。
初阳挺直了背，矜持着点点头。
得来献殷勤的弟子当即挽起袖子，将羊肉烤起，手脚麻利，还挺自得自己这手艺。
却不想初阳看到大家都开始吃起晚餐来，尤其那其中鱼汤和烤鱼的香味极为霸道，不断的随风传来，没好气的催促道：
“你动作快点，等你烤出来天都大亮了，是晚膳呢还是早食？”
弟子连忙点头，加快手脚，但没一会儿不耐烦的声音又传来。
“你怎么做的？你这一刀切下去没有及时用法术封住灵力，都给外散了！”
这不是像寻常人做菜一般弄熟弄美味，妖兽的肉质自有纹理。
刀刀讲究，还有火候，都要控制较好，才可以将其肉质蕴含的能量完整的保留下来。
保持其肉质风味和其中蕴含的能量，两全其美还是很难的，不然修真界也不会有灵膳师这一职业。
本就是一边运用法术和处理点点肉质杂质，又要引动其灵力不外散，忙得手忙脚乱而大汗淋漓的弟子忍了又忍。
但源源不绝，毫不收敛的呵斥声和指手画脚的动作永远不停。
他心中怒火压制不下，将手中东西一摔，一言不发的就走。
他是要献殷勤，但好歹自己也是内门弟子，是做师弟的孝顺一下师兄师姐，但可不是奴才伺候主子！
“你们一路上借着大师兄和我的保护，平平安安走到这里，现在弄些东西还敢撂倒了？”
初阳剑眉倒竖，眼睛盛满了灼灼怒火，上前就要动手教训回头怒视来的弟子，再被初寒给阻止。
苦苦等待的言悦就眼睁睁看着大怒之中的师兄毫无顾忌的上前一脚踹翻了已经烤得半熟的肉。
再一脚下去，篝火一同消散。
“吃什么吃！烧的跟一坨屎一样！”
听着疑似指桑骂槐的骂声，言书一个水球术下去，熊熊燃烧的火堆消散，她钻进自己的帐篷里，警戒和隔音的法阵同时启动，双耳终于清静了。
盘膝收纳起似开始化作一团温和火焰在体内燃烧的灵气。
初阳看着那壁上的帐篷，整个人犹如静止了一般，随即猛的窜起，周围的人都远远的避开他，敢怒不敢言。
第二天天光大亮，大家再次上路，有一个女弟子走到言书身旁，轻声道：
“大师姐可是与大师兄二师兄闹矛盾了？”
言书笑而不语。
女弟子加了一个隔音禁制，低声说道：“接下去我们要分开了，二师兄他…
大师姐脾气最好，若是觉得不方便与大师兄他们同行，可要与弟子一同另寻历练的地界？”
言书温言道谢，再婉拒。
而在目送着断断续续脱离队伍的弟子们，在只剩下他们这最后四人，言书也提出了告辞。
初寒和初阳一时间沉默不语，言书趁着他们反应来之前，颔首后转身走。
却是走出几步，眉目顿时一凝，格掌拍去，一水晶凌空击去。
草丛瞬间被携带的寒风刮开，冷光一闪，只见一条浑身漆黑的小蛇，两颗毒牙显露在外，被打中了七寸，钉死在地。
看到这蛇，言书攥紧了手指，抬步再要急冲，风平浪静的氛围顿时不存在。
只见成百上千的蛇类不知何时隐匿在周围，四面八方的涌来。
红的、黑的，犹如一片红海浪潮，令人不寒而栗，极为惊骇。
前路被堵，言书脸色阴沉的转头奔回，初寒和初阳已经拔出自己的法器。
四人对视一眼，摒弃前怨，要从蛇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却骤然间，如似巨山压在身上，呼吸沉重，地动山摇，巨大的妖兽每一游动仿佛天崩地裂。
只见巨蟒妖兽足超过两丈，从远处山谷游动出来，仿佛地震山崩，周围的树林一棵棵高耸入云的古木被拦腰折断，震荡起一片片的尘土。
漆黑的鳞甲密集包裹在那狰狞巨大的妖蛇躯体上，一双蛇瞳如同红灯笼一般，蛇信吞吐，让人不敢直视。
最令人惊悚的是它身后那粗长的尾巴，却是分叉，犹如一对巨大的双钳般。
“我拦住，你们先退！”
初寒一马当先，手中的宝剑如电闪，控制着疾飞往来，划出一道道的寒流。
初阳看了言书一眼，朝前奔去，一剑接一剑地劈去，一道道的火流刹时间蔓延开。
言书一带瑟瑟发抖的言悦，却没有走出多远，被迫停下。
只见前面的蛇群又有了道巨大的身影，虽不及那头妖蛇，但显然不是想退便能退的。
“回去，同大师兄一起先斩了那头妖兽！”言书定了定神，喊了一声。
随即不带对方回应，从空中飞掠而去，片刻后更快的是一道红色的火流旋转着而去。
初阳周身萦绕着火焰，手中的宝剑犹如岩浆，每一剑斩杀，都带出灼热的火炎。
初寒出剑，凭空凝出片片冰晶，与初阳一冰一火。
就在这时，言书挥开了言悦紧紧抱住她的手，纵身一跃，身法轻灵，剑起生芒，由她牵制住妖兽狂暴的攻击。
初寒和初阳兵分两路，一左一右同时对妖蛇狰恶的头攻击，妖兽吃痛，开始甩起分叉的巨尾攻击。
言书驾驭灵剑，避开妖兽凶恶的攻击，一道道恶风卷动过她的衣裙，每次都是擦着那扑来的巨尾，从刁钻的角度中蹿出，险象环生。
硕大的脑袋已经分裂开一半，这时的妖蛇攻击最为自损八百，伤敌一千，三人避其锋芒。
在蛇王的痛苦下，蛇群开始暴动，不复原来层层叠叠挡住去路。
三人见状，当即撤退，只见一冰蓝，一火红的长剑并持着飞梭而去。
言书一把拉过慢慢飞在后面的言悦，三人极速飞遁。
骤然身后劲风狂爆盖来。
言书回头一看，瞳孔一缩，只见那妖蛇竟然又追来，而身后的蛇群再次开始围拢，开始阻挡住前路。
言悦开始尖叫起来。
言书厉喝一声，“闭嘴！”
同时，前面两头大蛇甩动着凶恶的脑袋，拦阻住去路，言书剥开言悦的手，让其先行飞走。
御剑掠去，双蛇齐将巨大的头颅猛砸下来，言书在空中飞跃了一圈，两道剑气骤扬，双蛇齐被森冽的剑气绞灭。
灵力后济无力，言书朝前跟飞去。
“啊！！”
一道尖叫声，原来言悦被几条小蛇给拦下了，正僵立不动，眼看言书好似忽略了自己要走，她猛的跳起，一把拉住言书的脚腕。
言书回头看去，却只恶风涌来，下一瞬便失去了行动能力。
“不好！师妹和小师妹被困住了！”
前方即将要飞离出蛇群笼罩地域的初寒出和初寒从冰与火中显露出身形，各自拿住自己的宝剑。
却不见后方有言书与言悦的身影，骤然脸色大变的喊道。
二人回头看去，只见那妖蛇已经转过身朝着山渊撤出，身后的巨尾不断的起伏，隐约可以看到那分叉的蛇尾分别捆缚着一道人影。
“得回去！”初寒眉目森森。
少爷脾气满身的初阳，此时没发一句抱怨。
就在妖蛇要遁入那黑漆漆的山谷，同时两柄锐剑破空杀出。
妖蛇狂怒的咆哮一声，回头冲去。
初寒和初阳纵身一跃，又来到妖蛇的身后，已经看出敌兽不比全盛时来的敏锐，此时略显笨拙。
但他们丝毫没有轻松，因为看着言书和言悦被死死捆着，脸色已逐渐发青，没有挣扎的余地。
“我们先得加重攻击斩断一尾！”初寒声音冷凝，神色沉肃。
言书撩起眼皮，不言不语的看着两人踌躇一会儿，目光在她与另一边的言悦身上晃过。
然后于言悦痛苦的叫声下，二人同时出剑。
一森冷一狂暴的冰火直击在那条巨尾上，而言书连带着，被尾巴猛然收紧。
言书垂下头，睫毛遮蔽眼中情绪。
“师妹你多撑住！我们救下小师妹，很快就来解救你，别怕。”
沉稳的传音萦绕在耳边，言书恍若未闻，骤然抬头，眼中灼灼生光，秀眉高扬，突然挣脱出右手。
只见她扬手一挥，昏暗的日光下，一道红光闪过，霎时间平地生雷。
雷声轰然之中，强大的爆炸力冲击在束缚着她这条大尾上。
捆缚力稍松时，言书当即扭腰一翻，在半空中横掠而出，却又被一卷。
妖蛇一尾被炸的血肉横飞的时候，失去理智地没有放过她，再次被困。
言书神色自若，再一次抛出一颗霹雳子，这一次那尾完全断裂，断尾之痛却已是让妖蛇完全发狂。
它扭曲的转过身来，张大了蛇口，如同黑渊，强大的吸噬力让言书身不由己的面朝三人，倒飞而去。
看到满脸骇然的初寒和初寒，言书勾起嘴角，顶着强大的吸力，豁然转身，好似主动往黑渊投去。
妖蛇两只眼睛赤红的犹如血海，发狂之时，另一根仅存的尾松开。
言悦扑去，在这时初寒厉吼一声，一剑快过一剑，整个人也散发出飓风一般的寒雾，疯狂朝巨蛇的头颅杀去。
“师兄！我好怕、好痛！”言悦哭着初阳跑去，就要投入他怀中
却被初阳狠狠的甩开，她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去。
却只得见一道火焰冲天而起，也径直对妖蛇头颅不顾一切的攻去。
言书不断被摔飞，快速飞跃着，一道道的血气升腾，这通道不断的收缩加紧，宛如曲曲折折的迷宫一般。
她朝身上拍了几道防护符，眼中灵光闪闪，看清了其中的情况。
强烈的灼臭中，她屏气凝神在寻找着这蛇的七寸，要从内而攻破。
但身在局中又谈何容易，这其中的血肉竟有强烈的腐蚀能力，挥剑击打，蛇狂动中，其体内犹如天翻地覆。
言书行动艰难时，一道道的血点溅在身上，如同硫酸一般，很快一道道的符篆散去灵光漂浮在地，在落于体内血肉之中，快速的被浸湿泯灭。
眼前一道血光闪过，言书咬牙狂奔而去。
“大师兄！师兄！师姐她已经被吞进了蛇腹，她已经……我们快走吧！”
看着身后不断和围来的蛇群，言悦紧紧的抱住自己，不断的喊道。
灵力已经枯竭，这条妖蛇在秘境中修为已达到顶峰。
便是初寒修为全盛之时，对上都胜败不明，更何况是被修为压制，只有出了秘境才能恢复。
二人凌厉的攻势渐渐有些疲软，而又听到小师妹的惨叫。
看到她被蛇群包围，初寒和初阳对视一眼，同时挥手。
冷光和火焰飞过，一左一右环绕住言悦，同时二人身形前后落下。
言悦大喜，“师兄我们快走，否则就来不及——”
她的声音渐渐微弱，对上二人冷冷不含温情的眼神，双肩卷缩。
初寒勉强的冷静下，“先送你出去！”
“那你们呢？”言悦急忙问道。
初寒与初阳还来不及回答之时，骤然身后的妖蛇发狂，不断的在地上挣扎滚动，而又弹到半空狠狠砸下。
一个一个深坑出现，鲜血飞溅，尘土四扬，一片狼藉时，三人回头望去。
突见妖蛇的七寸处爆出一阵的血肉，其中一道身影飞跃而出，纤细雪白的灵剑凌空划出，如惊鸿满耀。
这一剑说不出的惊艳，而剑光凛冽生辉，照亮出那一道身影，白衣染血，目光往上。
对上那一双如寒星雕琢，光华尽显的眼眸，三人呼吸一滞。
下一瞬，气势磅礴的剑阵从空降下，持凶行恶的妖蛇惨烈嘶吼中，满天的血光碎肉，那一道的身影显得格外高不可攀。
秘境十天之行结束，言书回到洞府，隔绝一切来访，将一些隐伤修复完毕，又在那次大战下，修为大进。
她心下复杂难言。
还是没有避开冥冥之中让大师兄与师弟二选一的妖蛇，但又避开了重伤，只能等待他人垂怜施手相救的命运。
言书握紧膝上的灵剑，眼神坚毅。
*
在执事殿处报备自己要下山历练，归期不定。
言书一人一剑，腰间一个荷包样式的储物袋，说走就走的离开山门，又很快出了上灵派的地界。
只是半路就遇上三人，不由分说的跟在她身后。
并没有多加交流。
大多数初阳和言悦两人亲昵的笑笑说说，不断的凑着热闹，但暂时甩开了他们，不久后又会遇到，言书也就随他们去了。
在这天天色向晚，成来到一座城池，言书直奔城池中央的一座酒楼。
凡人的食物有杂质，她如今的修为可以辟一段时间谷。
但长久以来，在凡间历练，有时会要一两壶的清酒，一些小菜，届时打坐时便可将杂质排出。
言书刚饮了一口酒，对面就多了一道人影，初寒一身玉白色长袍，风姿高雅的落座。
温声吩咐小二上与言书一样的清酒和下酒菜。
言书不置可否。
对方同行，在停下来修整时，今日和另两人一起，明日就和她一起。
言书知道他的意思，不厚此薄彼。
大可不必，这句话到了口边，她还是没有说出。
因为说了也没用，人只听自己想听的，不然就是对方逞强倔强，口不对心。
那么又何必多费口舌呢。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转而过，言书有些莞尔失笑。
以前的自己总是奉行与人为善，对别人行的方便，自己心下也开心，有什么误会应当早早说清楚。
但现在有些话到嘴边，总觉得不必多费心，毕竟对方可能不配！
念头转过，言书将半杯清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转身便朝楼上走去。
初寒看着言书干脆利落，透些潇洒韵味的背影，一抿嘴角，自斟自饮，心中却生出繁杂的思绪。
另一桌的初阳脸上的笑容一收，手中的筷子便一砸在桌面，带着些劲力，震起了桌上的精美菜肴。
将对面的言悦吓了一跳。
初阳歪着身，懒洋洋的，“什么猪食！”
对上小师妹娇嗔的眼神，他依旧吊儿郎当的笑着，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度。
入夜，卧房的门被敲响，言书睁开眼隔着那扇房门，看到门后清雅修长的身影。
双腿一伸落下地来，上前开门。
“师妹，你可是因为秘境的事，心下不舒服？”
昏黄的烛火时时发出一道“嗤”响，言书摇了摇头。
初寒轻轻叹了口气，“师妹，事出紧急，小师妹修行不久，无论是随机应变还是自身防御都差你良多。
我与师弟只怕再行耽误，她便是非死即伤，我们只能——”
他的解释被言书打断，“我明白你的意思。”
言书一看初寒充满关怀温柔的眼神，听到自己这话时面露无奈与包容，心中毫无波动，淡淡的道：
“不是气而不说，因为若是师兄和师妹遇到危险，我也会先行救师妹，因为两害取其轻。”
她这方理智的理解，让初寒到嘴边的话顿住，打好腹稿的解释安抚也做了无用功。
他有些愣然的看着这师妹，朦胧的烛光中，她侧颜柔和娴美，但眉目中已无往日的温良，只有一派的清冷克制。
初寒心中升起淡淡的不安感，他情不自禁伸出手。
言书已是目不斜视的飘然而起，平静的道：“师兄，夜深了，你该走了。”
初寒背朝房门，听着门关上，温润俊雅的面容笼上淡淡的一层惆怅之色。
在修行到后半夜，言书收功，正要稍作浅睡时，房门又被敲响，不耐烦的一挥手，房门自动打开。
言悦双肩披着外衣，扭扭捏捏的走进来，“师姐，我有些怕，和你睡一晚上。”
言书没有起身，“那就打坐半晚，没一会儿就天亮了。”
言悦撇撇嘴，“可是我困啦，我都还没正式辟谷，还是半个凡人，要吃要睡，还要长身体呢！”
言书坐起身，并不欢迎道：“你可以去你大师兄或者二师兄那。”
言悦跺了跺脚，面带绯红，“白日也罢了，这晚上我一个女子怎么能留男子的睡房中，这岂不是……”
“既是修行人，又何必受男女与大防拘束，况且问心无愧，作何扭捏姿态。”
言书头也不抬的训斥道。
言书回头走去，却是抬手将房门带上，耍赖道：“我不和师姐抢床，我储物袋里有着呢，就占点儿地，我不是这么胆小的人——”
一片沉寂中，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就是不知怎么回事，晚上静悄悄的，什么声儿也没有。
要不是知道师兄师姐不是那种人，都以为你们偷偷甩下我悄悄的离开了呢！”
言悦不停的嘟囔着。
言书原本懒散的神色一凛，猛然掀开被子，踏去一步就已瞬移到轻轻放下披在身上外衣，要从取物袋取出床榻的言悦身前。
言悦一抬头，被悄没声靠近的师姐吓了一跳，再对上她冷肃的面色，心中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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