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护士的帮助下,那个“快下班的护士”终于给小明扎好了针,移到座椅的一处。我看到那个扎针的护士拎着一个精致的小包包,快速跑出了医院门口。我抱着小明坐下,安抚着小明的情绪,嘴里不停地说着:“没事了,没事了。”我家婆握着小明的手,不让他去抓他的脚。
但是小明还是哭闹不止,手一直要去抓他的脚,我就感到奇怪了,低头一看,小明扎针的脚竟浮肿了起来!显得又肥又红!针管还有点“倒血”!我赶紧叫护士过来看。一个小护士跑过来一看,赶紧把小明脚上缠得死死的胶布全部拆了下来,立马把针给拔了。小明马上就不哭了。
她叫我们再次到窗口上,但是语气很温和。我当时就很想飙脏话骂人,去投诉之前那个护士!但是我又怕投诉往往也会是应付了事,并且她们会认为这只是一件“小事”,然后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想到小明这会还病着,我忍住什么也没说,看到现在这个护士很紧张的态度,我也不忍心责怪她,毕竟这事与她无关,再者,我只要一大声说话,小明就会哭,他不喜欢我大声讲话。
于是我使劲憋着,按压住我的怒火。护士很快去房间里换了针头,来到窗口后柔声细语地跟小明说着,“宝宝乖,来,把手伸出来。”
小明这个“二愣子”扁了扁嘴,就真的把手伸过去了,他看到护士把针扎进去,刚想大哭,护士就扎好了,连声说:“好了,好了,没事了哦!”,小护士很小心地把小明的手放在一个小纸盒上,连同他的小手一起用胶布沾好。
这次很顺利,直到全部药水打完了。
小明回家早早地睡了,夜里,他没有再发烧。
我们的房间刚好在街道这边,夜里,街上偶尔有车经过,按几声喇叭,又总是有几只狗狗猫猫会吠叫几声,把他惊醒。然后他又再辗转反侧,很艰难地再睡去。
如此反复,凌晨5点多,街上的清洁工人已经在“哐啷、哐啷”地倒垃圾了,小明就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了,六点多,街上开始慢慢吵嚷起来,卖鱼卖菜的,楼下开店的开卷闸门声,各种声音在街道上空显得清脆响亮。
小明就再也睡不着了,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看着我,然后开始哭。我知道他还想睡,但是他真的很不适应这种嘈杂声,他睡不着了。
凌晨的空气异常冰冷,呵出的气体都散发出了水汽,我只好一边抱着他,一边安抚他的情绪,一边拿玩具给他玩。但是,他并不玩,在A城那个一天到晚“依依啊啊,爬上窜下的小明已不复存在了,现在的这个小明只会抱着我哭,一天24小时都要抱着我,试想一下,一个病人在高烧后都休息不好,在天寒地冻的早晨是人最困的时候,这个时候被吵醒,他的身心是该有多难受?!在A城还有孩子他爸逗他玩,在这里,我是他唯一的依靠。
打了三天点滴后,小明不再发烧了,看着她精神稍微好转,打算休息一个星期后,再去康复中心康复。
很不幸,几天后,小明又开始了低烧。
我开始反思,为何小明的烧如此反复?!在这里,小明吃不好,睡不好,天气又如此冰冷(小明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到阳光了,每天都是暴雨!暴雨!总是下下停停!反反复复!一如小明的病让我痛苦不堪,而此时我身上的“钱袋子”也将见底。
无奈,我打了电话给小明的爸爸:“我想带小明回A城。他反复发烧已经大半个月了,他对这里的气候和环境都很不适应,我想带他回去A城那个小医务室看看。”
A城的那个小医务室就跟老家的“卫生站”差不多,那个医生正好是老家这边的人,看起来已经有五六十岁了,他和他的爱人在A城这边开个小诊所,附近的小孩子生病很多都是去他那里看,因为他们说能看好,我们也是因为老公厂里的大姐说在他那里能看好,所以小明以前生病就去他那里看。大医院的收费贵一些,也离得远,而这个医生每次都是只收不到一百块钱,包括打针和药费。小明每次都能看好,所以想回去看看。
现在想来,并不是这位医生的医术有多高明,只是我儿子已经适应了A城较为炎热的气候,他没有办法适应老家此刻阴冷的天气。他的身体是如此虚弱,这场严重的流感已经彻底把他击垮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说回去的是你,回去一个月又要回来!小明发烧去医院看不就好了?!行李搬来搬去的,好看么?!”小明他爸要么不说话,要么一开口就很伤人,他觉得自己家特别放心,人又多,方便照顾小孩子,也没打过电话回家,我也是想着不让他担心,想着也是能看好,所以一直没告诉他。
“我该带他去看的医院都去过了,该吃的药也吃了,该打的针也打了,可是还没好,如果再去医院,想必要住院,一个人带着小明住院没日没夜地照顾,我身体真的吃不消,我身上也没有钱了!我觉得,归根结底,还是环境气候改变了,饮食习惯全改变了,变得一团糟!所以住院不一定好!我怕是会越来越糟!”
“可我觉得在老家比较好啊,你看家里有我爸,有我妈,还有我姐!那么多人在,那么多人都可以帮你!你还可以带着女儿,在A城你只能一个人带着小明,我要上班,只能晚上回来帮帮你!”老公说道。
“你想得太好了!你家里是人多,可小孩子也多啊,你想过没有?我们的小孩是脑瘫儿啊!是一个很特殊的孩子,他吃的,用的,都是跟正常的孩子不一样的,你的小孩子谁敢帮忙带啊,别人看到你儿子都怕!更别说帮忙了,在A城,你还可以帮帮我,他饮食,作息规律,而且天气也比较温暖,虽然他也是经常生病,但在我们的精心照料下,都能很快好起来,他是一个如此虚弱,如此可怜的孩子,他应该得到特殊的照顾!但是,在你们家,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吃大锅饭和开小灶能一样吗?!”
我的心太痛,我终于领悟,环境是如此的重要,什么是家,家是有爸有妈,有一心一意爱着你,一心一意为你着想的人。家不只是一个房子,家是一个人心中充满安全感,充满爱的地方,它可以遮风避雨,遇到危难时,家人不顾一切地为爱付出,这个才是家!!!
没有这些,“家”便不是家。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你说的我都懂,可我现在能怎么办?!你要我马上带你走吗?我不用上班了吗?!你老是叫我请假!请假就这么好请吗?!你以后上班,经常请假试试看?!”老公开始对我咆哮。
“什么都没有儿子的命重要!我只想带着小明离开这里,我一个人不分白天黑夜地照顾小明,真的好累好累,再这样下去,我也会病,儿子再烧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他已经这样可怜了。”我近乎哀求。他不知道一个大半个月没有怎么休息的人有多想睡觉!看着自己孩子反复发烧!吃药,打针!反反复复!我是多么地煎熬!痛苦!!!
“我不想跟你说了!我总是说不过你!我现在要上班了!”老公怒而挂电话。
就在这天,妈妈也打电话过来了:“狂人,你儿子回来家里康复,有没有效果啊?”
“妈,还不知道,回来的时间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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